第4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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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忽然發狠,掐著夏梔到欄杆邊,遊輪巨大足有五層高,從這裏掉下去碰到水麵與摔到水泥地無異,必死無疑。
“天哪!”
賓客驚呼。
夏梔本就生的纖細,還穿著高跟鞋,在蔣點燭身材對比之下更顯無助,兩人拉扯間,賓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蔣點燭所有心思都在同歸於盡上,力量傾於欄杆,夏梔原本像隻柔弱的羔羊,可在安籍塵過來瞬間,她目光豁然一冷,忽然反手推了蔣點燭一把。
那力道十足十,動作幹淨利落,一切隻發生在瞬間,在外人看來,她隻是自保而已。
蔣點燭本就中心偏移,一推之下,腳下打滑瞬間折到拉欄杆外。
“啊——!”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安籍塵甩開夏梔,再想衝過去拉蔣點燭一把已經來不及,他眼看著蔣點燭下墜,由鮮明憤恨的活人變成一個小點,“噗通”一聲落入水中,也不過丁點浪花。
人不見了,再也沒浮上來。
安籍塵半個身子攤到欄杆外,盯著那被海浪覆蓋的浪花,手裏空空,什麽都沒抓到。
“會死吧。”
“這麽高,肯定活不成了。”
“報警嗎?”
周圍聲音嘈雜成一團,讓他想起了蔣方山去世那一天,原來是這種感受。
“蔣點燭……”
他無意識念了一聲,夜風拂過,聲音低的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他抓著欄杆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手背青筋凸起,他忽然想起她初嫁給自己的時候,眼底明媚燦爛,她宣告“你總有一天會愛上我的!”
那時候她還沒這麽胖,那時候她還活潑自信,那時候……
“蔣點燭。”
海水的深沉的墨黑色,什麽都沒回應給他。
蔣點燭在再醒來時,是在一華麗偏僻的宅子。
她斷了腿,傷了嗓子,在這陌生的宅子一住就是三個月,天已入冬,初雪未落,晉城的天總是灰蒙蒙。
中午,蔣點燭在淚水噩夢中醒來,她又夢到自己被安籍塵推下遊輪,他那麽決絕的護著夏梔,每夢到一次,細節便更清晰一分。
女傭站在她麵前,垂眸俯視她,遞給她一張紙巾。
“擦擦臉,既然精神大好了,就跟我去見許爺吧。”
許爺?
她張了張嘴,終於聽到救命主人家的姓氏。
女傭推著她出房間,蔣點燭乘機打量這自己生活了三個月,卻沒怎麽逛過的園子。
別墅占地麵積起碼千平,歐式五層,巍峨壯麗宛若城堡,院子綠化更是別具匠心,這個季節,雕花柵欄依然能爬滿薔薇,一路曲折回轉,噴泉池潭,花架林蔭,宛若小型公園。
原本蔣家在晉城也算富裕上層了,但和這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入流的茅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湖邊,蔣點燭終於看到救命恩人許爺。
已經入冬,天氣寒涼,他隻身一人坐在長椅上,白色高領毛衣外披著煙灰色大衣,身姿挺拔,芝蘭玉樹。
她以為這許爺是位上了年歲的中年,沒想到如此年輕。
這反而讓蔣點燭緊張起來,男人看來年紀不大,卻能在晉城魚龍混雜的地方呼風喚雨,怕是狠角色。
她不自覺的蜷起手指,眼見男人麵前一團黑影跑來跑去,似乎狩獵一類的犬類。
為了待會兒方便和許爺搭話,她不由向身後女人探聽:“許爺也喜歡養狗?”
女人奇怪一笑:“沒什麽喜歡,也沒什麽不喜歡。”
蔣點不不明所以,走的近了,發現那是一隻漆黑毛色發亮的杜賓,立耳,臉型削尖,可見血統純正,養它的人也很用心。
短發女人通報了一聲,轉身離開。
蔣點燭的身子並未大好,至今仍坐在輪椅上,男人聞聲也不曾回頭,隻是那隻杜賓跑來跑去,看的她膽顫心驚。
她是怕狗的,因幼年時曾被咬過,後來她看到犬類都會繞著走。
但此刻為了和男人搭話,她隻能硬挺著,假裝鎮定,推著輪椅主動過去。
天際又相繼飄來兩片鉛雲,完全遮了陽光,北風吹來,蔣點燭隻覺臉上一涼,伸手一摸,才發現下了雪。
而這動作引起了杜賓的注意,它立即做匍匐出攻擊姿態,低聲發出警告。
蔣點燭嚇得立即規矩收手:“許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