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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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蔣點燭重新換回自己的衣服,把頭發紮成清爽的馬尾,準備去上班,結果剛要出門就被阿放攔住了。

    “少爺說您傷口未愈,暫時不要去公司了,就在家中休養。”

    蔣點燭冷笑一聲,“這是要軟禁我?”

    阿放無奈,“少爺也是為了您好。”

    蔣點燭知道和她說什麽都沒用,直接拿出手機給許應饒打電話。

    等了很久那邊才接起來。

    “什麽事。”

    “你不讓我上班,那我手上的設計項目怎麽辦?”

    “我已經交給其他人,你安心養傷。”

    蔣點燭恨恨地攥緊拳頭。

    那都是她一筆一筆畫出來的稿子,憑什麽半路讓給別人。

    “你想回來也可以,重新履行我們的約定,項目就還是你的。”

    許應饒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蔣點燭卻能想象到他此時的嘴臉。

    她毫不猶豫掛了電話,轉頭回去自己的房間。

    想讓她妥協,下輩子吧。

    蔣點燭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書,想起自己好多天沒去療養院看望母親,此時又無法出門,便給療養院前台打了個電話。

    “您好,我是8號病房的家屬,請問她這幾天情況怎麽樣呢?”

    那邊一個溫柔的女聲答道:“您好,八號病房是嘛,我給您查一下最近的查房病曆。”

    一陣鍵盤敲擊聲後,前台“咦”了一聲,“八號病房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出院?”蔣點燭腦子“嗡”的一聲,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什麽時候的事?誰辦的出院?”

    “時間顯示是昨晚,院長親自來辦理的出院手續,連夜就離開了。”

    蔣點燭徒然張了張嘴,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前台見那邊遲遲沒有回答,問道:“女士,需要幫您聯係昨晚的值班人員問一下具體情況嗎?”

    “不,不用了,謝謝。”

    蔣點燭掛斷電話,如墜冰窟。

    她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發白,牙根都要咬碎了。

    許應饒真是好手段,如此雷厲風行,這邊剛剛提出要毀約,那邊就立刻挾持了她母親當人質。

    蔣點燭恨不能馬上衝到許應饒麵前撕破臉。

    但奈何母親還不知下落,自己也還要靠許應饒才能報仇。

    人在屋簷下,如何不低頭。

    蔣點燭再次撥通了許應饒的電話,但這一次他說什麽也不接電話,就像是知道蔣點燭要和他說什麽一樣。

    直到晚上十一點,許應饒才悠哉地回到別墅。

    傭人們都睡了,許應饒打開門廳的燈,赫然發現蔣點燭正對著他坐在樓梯上。

    蔣點燭赤著腳,身穿白色吊帶睡裙,細細的帶子勾勒出她纖長的脖頸和鎖骨,仿佛一個透明的玻璃人偶。

    墨黑的長發瀑布一般垂下來,在暖黃的燈光下閃著細細的光澤,自然地落在肩膀身上,像彌漫著無邊無際的夜色。

    許應饒眼神發僵,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許應心。

    “我母親在哪?“蔣點燭站在台階上,與許應饒平視。

    許應饒很快冷靜下來,別開視線。

    “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許應饒,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你不要把我母親扯進來,她如果隨便停止治療會出事的!”

    許應饒眼神裏像凝著千年不化的堅冰,“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蔣點燭徒然張了張嘴,卻無言。

    是啊,母親的生死許應饒又怎會關心。

    他大概連自己都恨不得挫骨揚灰了。

    蔣點燭滿心絕望,“許應饒,你病了,你該去看病,而不是這樣折磨我。如果你恨我,我可以把這條命還給你!”

    “誰要你的命?”

    許應饒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刺進蔣點燭胸口。

    蔣點燭狠狠攥緊拳頭,幾乎要把指節捏斷。

    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沒有任何籌碼能與許應饒抗衡,恨安家,恨夏梔,恨留下一堆爛攤子的許應心,恨隻知發瘋的許應饒。

    她的恨可以摧毀一切,但沒有金錢和實力的支持,一切都是可笑的空談。

    她從來都不怕死,也不怕與安家玉石俱焚,但母親是無辜的,她不能被牽扯進來。

    母親是她晦暗生命中唯一的光。

    終究,蔣點燭還是鬆開了拳頭,指節微微發白。

    “把我母親接回療養院吧,我什麽都聽你的。”

    許應饒像一口枯槁多年的古井忽然找到了陽光,唇邊的笑容由內而外綻放出來,猶如昆侖絕壁上小心翼翼盛開的雪蓮。

    “那麽,你該叫我什麽?”許應饒漆黑的眸子裏多了幾點星光。

    蔣點燭長吸一口氣,“哥。”

    “乖。”許應饒上前,輕輕拍拍她的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魂。

    蔣點燭搬回了那個與許應心房間一模一樣的訓練室,她的衣櫃裏再一次隻剩下刺目的白色。

    右手的紗布已經可以拆掉,雖然活動的時候仍有痛感,但她覺得自己可以正常畫稿了。

    所以她也重新返回了公司,拿回了屬於自己的項目。

    經此一次,蔣點燭知道自己現在根本無力與許應饒抗衡,更沒有資格與他談條件。

    她徹底認命了。

    認命,但絕不認輸。

    她表麵乖順,扮演好自己所有的角色,心底裏卻一天比一天更清楚,她早晚會親手了結一切。

    既已如此,她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她不會像以前那樣故意加班到很晚,與別人一起下班,至少不必在公司與許應饒獨處。

    當然她也會和許應饒在公司碰麵,或因工作,或是巧合,每次許應饒都表現得十分自然,甚至可以說是態度溫柔,導致公司裏一直流傳著他們“夫妻”琴瑟和鳴的美好傳聞。

    也讓她幾乎以為下班後的病態行為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錦瑟和鳴的佳話從公司內往外傳,也很快傳到了安籍塵的耳朵裏。

    聽完許諾的匯報,安籍塵的表情很不好看。

    他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眼神晦暗不明,像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沉默許久,他才猶豫著開口,“許應饒,有沒有欺負過點燭?”

    許諾打量著老板的表情,實在不知道此時他到底在期待著怎樣的答案。

    最後,他還是隻能實話實說:“據調查,許應饒婚後在各種女性服裝、飾品及鞋包上的開銷是以前的十倍,而且許家的傭人們從未傳出過下許應饒與蔣點燭感情不合,或是吵架的言論。”

    安籍塵冷哼一聲,也許隻是因為他們的傭人嘴比較嚴罷了。

    “老板,蔣小姐看起來很幸福,您可以放心了。”

    安籍塵的表情當即一黑,有些生氣地看著許諾,誰知許諾竟絲毫不躲,不卑不亢地與他四目相對。

    許諾如何會不知道安籍塵的心思,他故意這樣說,隻是為了提醒他,不要再繼續越線了。

    打從蔣點燭結婚以來,安籍塵就一直派人打探她的婚後生活,最近更是愈發過分,好像巴不得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蔣點燭。

    這樣的舉動,著實有些逾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