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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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一轉,就來到了一家廉價汽車旅館。

    此時傷口已經被處理包紮,秦旗更是躺在了床上休息。

    一旁桌上還有半杯水,那是秦旗喝的。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是用這種方式喝到了水。

    這旅店簡陋得如同華國三線城市的火車站黑店,電視機依舊是上世紀的產物。

    衛生間窸窸窣窣,洗漱清楚的安妮邁步走了出來。

    她顯得十分憔悴,暗淡的金發遮住了半張臉頰。

    “嘿。”

    安妮擦著手,看著秦旗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秦旗輕輕一笑,他感覺腰部酥酥麻麻,就像有很多螞蟻在爬。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畢竟上一世他也沒有被人捅過腰子。

    也不知道影不影響小月亮的正常使用。

    “我很好,謝謝。”

    躺在床上的秦旗看著安妮,伸出了自己完好的左手,“秦旗,來自華國。”

    “安妮·範寧,你可以叫我安妮,這次謝謝你的幫助。”

    安妮伸手與秦旗握了握,就坐在了床邊靜靜地無言。

    事實上,秦旗能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有不安驚恐的神色。

    也真是難為她了,受了驚嚇還帶著自己一個陌生男人來旅館。

    他知道,麵前的女孩應該也是嚇到了。

    所以他轉移著話題,看向一旁斷了弦的吉他,“不用道謝所以,那是你的吉他?”

    安妮一愣,拿起了吉他檢查著琴弦,一邊點點頭應道,“對,我是個歌手。”

    “歌手?”

    秦旗笑著說道,“那真是太棒了,你能為我彈奏一曲,當做我受傷的補償嗎?”

    安妮聽此噗嗤一笑,她搖著頭看著斷掉的弦,“今天不行,我的吉他壞了。”

    說著,她細細擦拭著老舊吉他,看向秦旗問道,“那麽你呢?”

    “我?”

    秦旗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上一世與這一世,饒有思緒地說道,“我還在找工作,也許我會有一個很棒的工作。”

    “當然會的。”

    安妮看著秦旗揚起了明媚的笑容。

    秦旗望了過去,敏銳的他很清晰地發現那暗淡金發下的遮掩。

    精致臉頰的另一半,有一片仿佛灼燒的醜陋疤痕。

    安妮似乎感受到秦旗的眼神,她下意識躲開視線,將自己的頭發挽著擋住了臉上的醜陋。

    “看來你有個很壞的過去,對嗎?”

    秦旗並沒有在意那醜陋疤痕,而是笑著攤開包紮繃帶的手,“看我這疤痕,今天我也算是被上帝吻過了。”

    撇開頭的安妮一愣,微微揚起笑容。

    她坐在床邊搖了搖小腿,聲音娓娓道來。

    “我臉上這個疤痕是因為,我以前”

    夜晚匆匆。

    轉眼天明。

    這早,兩個人悠悠醒來,離開了流連一晚上的汽車賓館。

    一夜同宿,溝通之後也是稍稍了解一二。

    原來,早幾年,安妮在美利堅也是中產階級。

    但是一次火災不僅在她臉上留下了醜陋的疤痕,還讓她住進了醫院。

    而美利堅醫院的賬單如上所示,溢價虛價高昂到懷疑人生。

    所以那一次事故讓中產階級的安妮直接落魄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由於外貌原因,現在她甚至連工作都找不到,隻能以街頭賣唱為生。

    其實安妮是有家的,不過她的家是一輛車。

    她的車停在一個停車場,而這個停車場裏都是像安妮這般以車為家的人。

    這便是美利堅底層人的另一種生活方式。

    來到停車場旁,秦旗就看向了她的車。

    這是一輛老舊的小轎車,沒有什麽特殊,但其為安妮提供遮風擋雨之處。

    每次安妮工作歸來,她就在車上過夜。

    車裏,搭載著安妮的全部家當。

    比如安妮的賺錢工具--吉他和電子琴。

    昨晚吉他弦斷了,為了今天的工作,她得回來換好琴弦。

    然後繼續自己一天的工作。

    安妮換著琴弦,下意識就看向身旁的秦旗。

    此時的秦旗拿起了便攜電子琴一陣打量。

    這電子琴隻有華國搓衣板大小,不過單薄的它卻是能演奏諸多音色。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

    安妮看向打量著廉價電子琴的秦旗,倒是關切地說道,“不要太勉強,秦,其實你該好好休息。”

    秦旗聳聳肩無所表示。

    他還以為自己被捅一刀至少要躺上一星期,沒想到現在身上雖然還有包紮,但早已毫無痛覺。

    “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旗朝著安妮笑了笑,“隨便聽聽你的音樂,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首歌不是嗎。”

    安妮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見此也點了點頭示意,“那我們走吧。”

    背上吉他,安妮與秦旗走在長長的街道上。

    街道喧囂,車來車走。

    安妮關心秦旗的身體,倒是主動挽起了秦旗的手臂,與秦旗走得腳步悠悠。

    秦旗看了眼安妮認真的側臉,一時感觸之後,也就收回了視線。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地鐵站。

    休市的地鐵站並沒有華國那麽整潔美麗。

    可以說十分髒亂老舊,而且說出軌就出軌,但是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裏麵可以賣唱而不被人驅趕。

    安妮來到一處空處,就架設好簡單的音響電子設備,而秦旗則是坐在了不遠處的老舊座椅上休息。

    伴隨著地鐵裏吹拂過的陰冷的風,秦旗看著安妮細細將頭發遮住自己臉上的疤痕,也看著她撥弄起了吉他。

    隨即,幹淨的琴聲伴隨著她清冽的歌聲徐徐回蕩了起來。

    行人匆匆,賣唱的安妮顯得幾分寂寥。

    隻是她一邊唱著,視線卻是悠悠飄到了秦旗身上,還朝著秦旗輕輕笑著。

    秦旗看著她消瘦蒼白臉龐上的笑容,也就揚起了笑臉。

    地鐵裏的人腳步匆促,他或許就是安妮唯一的聽眾。

    但是安妮顯然很是開心。

    秦旗並不知道安妮唱的是什麽歌,他隻是跟著安妮的旋律,輕輕點著頭應和。

    事實上,看著安妮這般勤勞堅強,秦旗心裏也開始思緒自己該從事什麽工作比較好。

    想到自己的現狀,找個容易上手的工作是最好的事了。

    奈何就他臉龐膚色,在這異國他鄉,去找工作人家都未必會正眼看他一眼。

    所以秦旗最好便是去唐人街找工作。

    隻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其實就被唐人街的華國老板坑得才流落街頭。

    個中複雜就無法言語,而現實也無法讓秦旗給予理論。

    自己的工作直接關係著自己的未來。

    秦旗目光靜靜看著安妮演唱,心裏將所有的事件梳理了一番。

    隨著安妮音符結束,秦旗就收回一時無頭緒的念想,再次望了過去。

    他起身朝著安妮走去,笑著誇道,“唱得真是棒極了。”

    安妮聽此搖著頭表示很無語。

    要是唱的很不錯,她的吉他盒裏不會空空蕩蕩。

    “我很抱歉,我想我需要走開一會,你幫我看著好嗎?”

    安妮取下吉他,將吉他遞給秦旗。

    “沒關係。”

    秦旗下意識接過了吉他,朝著要去洗手間的安妮點了點頭。

    安妮腳步匆匆地離開。

    秦旗就抱著吉他,學著安妮的指彈隨意撥弄著琴弦。

    隻是這麽一入手,秦旗就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

    好像他天生就會這個樂器一般,一弦一格,什麽音什麽符,了如指掌。

    秦旗有信心,自己能用吉他彈唱一首歌。

    原主也不會樂器不是。

    難道自己多看了兩眼,就學會了?

    就在他有些迷糊的時候,誰想一位白人母親牽著小孩走了過來。

    小女孩臉蛋圓圓,看了眼秦旗。

    然後彎腰往琴盒裏放了一張一美刀的紙幣。

    小女孩傲嬌昂頭:“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