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撿到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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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公司的業務出了點問題,對家不惜自損八百也要搞垮她,這幾日薑羨忙得腳不沾地,熬夜更是常態。
眼見被紗簾半遮的落地窗外天色已經泛白,倦意十足的她才披了件襯衫當被子,靠在沙發上一小憩會兒。
剛閉上眼,薑羨就聽到周圍有些嘈雜之聲。
薑羨有些不耐,正想斥是誰不經她的允許進她辦公室。
但不過一兩秒鍾,她就反應過來這裏不對勁……
柴房狹小陰暗,空氣中泛著潮意,氣味有些難聞。
綁架?
這是薑羨的第一反應。
沒待理出個結果,麵前的婦人粗糙的手掌就摔了過來,她本能握住,眸光一凜。
曹氏不可置信“你竟然敢還手?!我們家養你到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
“張員外哪點配不上你?!雖然年紀大些,但好歹是個舉人老爺,家裏又寬裕,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
“也不瞧瞧你那樣子,不要不識好歹!”
薑羨緩緩吐出兩個字“聒噪。”
曹氏瞪大眼“你罵我?!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一點教養也沒有,當初你爹娘怎麽沒連你一起帶走呢?!”
薑羨揉了揉耳朵。
穿著布裙的婦人,莫名其妙的話語……麵前的場景太過詭異,冷靜如她也緊皺起眉。
她本來以為是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在搗鬼,但似乎並非如此,更加古怪的是她的腦子裏隱約多了段完全陌生的記憶。
雖不連貫,但的的確確是她從未經曆的畫麵。
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薑羨的認知,她遇到了成年以來第一次無從下手的問題。
見薑羨扶著牆站起來,曹氏警惕看著她“你做什麽?!”
“我就告訴你一句——這門親你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在張員外上門求娶之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
曹氏說著就要去扒拉薑羨。
薑羨冷瞥她一眼,眸子幽深,瞳仁中似乎有漩渦存在,好像看一眼就要把人勾走似的。
曹氏有一瞬呆滯,隨即她拍拍自己腦袋,搖晃了一下坐到地上。
半盞茶時間後,見曹氏一動不動,薑羨問了幾個問題。
見曹氏都遲緩回答了,薑羨便拍了拍身上破舊的衣服走出去,順便還將柴房門反鎖了。
從外往裏看,這是個隻有一層的自建房,一半泥坯一半由青磚砌成,黃泥地上到處都是雞屎和各自髒汙,薑羨真的沒見過比這更破舊的地方了。
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太不清晰,就像被人蒙上一層半透明的紙,薑羨需要更多的信息。
薑羨在竹基村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剛剛待的那所房子竟然已經算好了,至少既大又遮雨。她路上還遇見了幾個人,但沒有人停下與她打招呼。
直到走到一條河邊,有幾個婦女在洗衣服。
見到薑羨,梅大娘喊了一聲“羨姐兒?”
薑羨想了片刻,走了過去,半蹲在梅大娘身邊。
梅大娘八卦“你叔叔嬸嬸又欺負你了?”
見薑羨沒應聲,她好像也不奇怪,自顧自邊洗衣服邊講一大堆話,末了總結“……沒爹沒娘的孩子,真是可憐。”
結合腦中的記憶,還有梅大娘的話語,薑羨大概理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一個十一歲的可憐鄉邨孤女,從小沒了爹娘,寄人籬下,叔嬸不愛,吃不飽穿不暖。
而且這似乎是個平行時空,她現在身處的是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朝代,叫大蕭。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個未解之謎。
——她為什麽會改到這裏,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麽原來的她呢?
通過什麽樣的途徑才能回去?
平行時空間的時間流逝是一致的嗎?
按下這些待解決的問題,薑羨想先把這個身份的事情解決了。
薑羨沒和薑家的人商量,直接找到裏正,說要分家。
裏正當然茫然,自古哪有女子要求分家的道理?
若不然薑羨爹娘死了的時候,就不會把東西都給弟弟和弟媳,讓他們幫忙養自己閨女了。
畢竟女子根本沒有財產繼承權。待閨女好些的父母,頂多為其置辦一筆豐厚的嫁妝,讓她在婆家過得有底氣些。
裏正看著自己麵前眸光清明的薑羨,心下微思。
以往薑家這個姐兒不敢看人也不愛說話,像是三魂七魄丟了幾味,總心不在焉的。
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在聽薑羨說完原委後,裏正先到薑家把事情詢問了一遍。
知道這件事的曹氏自然也不幹,開玩笑,她都收了張員外家的十五兩定金,怎麽可能讓到手的熟鴨子肉飛了?!
但無論他們怎麽激烈反對,除非薑羨在分家前便已經回了自己的世界,不然這個結果就不可能被改變。
最終一番折騰之後,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正幫忙立了女戶,分到了村尾一間薑家人已經早廢棄了的茅草屋和少得可憐的糧食。
好歹有了住處,薑羨搬到了村尾。
說是村尾,其實也算是山腳了,周圍沒有其它房子也沒有人,天色還未黑就已經寂靜無聲。
搬到茅草屋的第一晚,沒有蠟燭也沒有煤油燈的薑羨準備早些睡下,卻聽到山上傳來動靜,像是體積很大的動物掠過草叢,然後重重倒下去。
她屏住呼吸,在外頭久久沒有再次傳來動靜後,拿上從薑家庖房順來的刀,準備去看一下。
沒有光汙染的月光很亮,但到底是在夜間,隻能依稀辨別路徑方向。忽然她踩到一塊小石子,發出哢呲的動靜,薑羨默默收回腳。
在四方確認仍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後,她才接著邁步往剛有聲音的方向而去。
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下後,她頓了頓。
那裏有個人躺在地上,似乎是個男人,穿著玄黑色的袍子,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樣一個人倒在她的房子周圍,指不定會引來什麽危險,薑羨想把他弄到別的地方去。
待走近些,她才發現此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隻能因為衣服顏色深沒透出來。
而且相貌極其好看,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顏色發白也不減其氣色,反倒有絲羸弱的美。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落到這份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