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威諾？”席恩斜著眼高聲叫了聲。

    威諾高舉著兩隻手脆生生地喊：“對極了！”

    “一群混蛋，我來你們這個狗窩樣的地方是你們的榮耀，可你們這群粗鄙不堪的人用什麽樣的方式對待我，這是葛瑞斯教導的待客之道嗎？”

    “威諾，再說一遍。”席恩麵無表情的說，銀盞在手中顛了顛。

    “無恥的巴爾達斯，無恥的混蛋。”威諾又一次哼哧哼哧的笑著，朝著氣急敗壞的巴爾達斯做了個生動的鬼臉。他隻感覺很好玩。

    “聽到了嗎，尊敬的巴爾達斯先生，您的行為讓五歲的小孩子都恥笑，這已經不單單是個尊嚴的問題了，已經上升為人的本質，您不配稱作人。惡心的是您還沒有自覺……快滾回連老鼠都嫌棄的垃圾堆吧，其他人住在那裏是因為他們無處可去，可憐極了，而您住在那裏，是因為您連垃圾堆都不配！小癟三。”

    席恩歹毒的話語深受黛絲的影響。

    海曼從屋門中走出來，靜靜看著一眨眼的功夫變得可憐兮兮的巴爾達斯，一雙湛藍的眸子將深夜的色彩融了進去，變得黑漆漆的嚇人。

    罵人專業戶席恩履行完他的職責便喊了威諾和海曼回去，臨走之前又狠狠揍了兩下巴爾達斯的臉，扭頭丟下滿臉憤怒的巴爾達斯回了家。門被他狠狠關閉，又一次將巴爾達斯嚇了一跳，驚慌失措，恨不得從地上蹦起來。

    即使巴爾達斯的臉上布滿了怒火，也能讓人看出來，他的臉快要掛不住了，一副細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走了，葛瑞斯回去吃飯吧，威諾都要被餓小了，對不對啊，三十米的威諾？”

    “不對，現在的威諾是三十二米。”威諾抱住葛瑞斯的手臂，糾正席恩話中的錯誤。

    “咦？不是餓小了嗎？”

    威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小眉毛糾結得要飛起來，等坐上桌前椅子的時才說：“是餓小了，那就三十一米吧。”

    屋內其樂融融，屋外則淒苦非常，從地上辛苦掙紮爬起的巴爾達斯忍不住又要憤怒的擦眼淚了，不過他還是先朝葛瑞斯的家門口吐了口醞釀半天的口水再哭。

    他摸摸最席恩揍疼的臉，欲哭無淚，呲著牙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巴爾達斯知道今晚又要度過一個不甚愉快的睡夢了，身處在黑暗鋪蓋下的他還不知道要到何處安睡。在他胸有成竹的的規劃中，早一個小時之前，便能躺在金銀珠寶上享受著熱騰騰的美食了。

    “我真善美的內心受到了外在的傷害，實在是沒有想到世界這般醜惡，連孩童都是一副貪婪的嘴臉，對我百般傷害……”巴爾達斯撿起難得在垃圾桶遇見的完整玫瑰花，哀歎一聲走入拐角深色的街道中。

    “啊！”他低聲尖叫一聲，然後陷入了昏迷。

    等巴爾達斯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麽地方。他的雙眼被一塊柔軟的布緊緊蒙上，手同樣被捆綁在椅子上，半點動彈不得。

    “還請告訴我，是誰將我綁起來的？快鬆開我！”唯有嘴能自由自在行動。

    “閉嘴，是誰派你的？快說。”一個聽不清男女的聲音問道。

    “什麽？”巴爾達斯問了一句。“啊！”下一秒，他被狠狠揍了一拳，正中能自由自在的嘴唇，微弱的電力在他的身上流轉，讓巴爾達斯知道自由不是他認為的自由。

    “閉嘴，問你什麽你說什麽，誰派你來的？”

    巴爾達斯痛苦的搖頭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什麽派我來的？您這樣做是犯法的，我的手腳動不了了。”

    那個聲音卻沒有回應。

    沉默的時間維持了很久，巴爾達斯全身泛著冷汗，可他連一絲微弱的風都感受不到，冷汗隻能順著他的臉頰低落在袖口上，這讓他的心更慌亂。

    可不明身份的人不開口，巴爾達斯也不敢出聲，他害怕再來那麽一下，他的小命就要丟掉了。

    時間一點點流失，巴爾達斯褲子上沾染了一大片黃褐色的液體，難聞的氣味也從他的身上冒出瞬間侵占這無色無味的空間。巴爾達斯真正感受到了恐懼為何物，他的嘴唇緊貼在一起，膽顫的吱吱哇哇從他的嘴角流瀉而出。

    “葛瑞斯。”辨不清男女的聲音輕飄飄的提了個名字。

    “哦，我知道葛瑞斯！是葛瑞斯派您綁的我吧。不對。哦，我知道了，葛瑞斯，沒有人派我來，她就是個有錢的醜女人，沒有人……”巴爾達斯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斷氣了，鼻青臉腫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兩圈。

    辨不清男女的人低聲抱怨道：“又是一個廢物，不是說珍貴的寶物嗎？哎，搞不懂的彎彎道道，見了鬼的糟糕玩意。”

    這個人完全是斷章取義了，當自己在意的事物被提到相關的字眼總會多了些在乎，尤其是珍貴的寶貝一類的，連個地名都能讓人感到冒犯之意，更不用說巴爾達斯這般明麵上的挑釁了。

    不過，總的來說巴爾達斯還是含冤而死，連死的原因都不知道，屍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吧，莫頓。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你說對吧。”

    辨不清男女的黑袍人揮了揮手臂便帶著矮小的仆從消失。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巴爾達斯的屍體化成了一灘粘稠的膿水慢慢順著井蓋的圓形空隙流了下去，和肮髒的地下水不分你我融合在一起。除了散發的味道比地下水更惡心外，也沒有什麽區別了。不對，其實還是有一點區別的，饑餓的老鼠更加喜歡，嘰嘰喳喳圍繞在他身旁。

    張狂的笑聲和老鼠的舔舐聲音齊齊出現，讓在下水道睡覺的老乞丐打了個寒顫。

    今天都隨著葛瑞斯家中的歡聲笑語和戈琳、莫爾的甜蜜傾訴，順便再加點裏斯遨遊天際的轟鳴和巴爾達斯粘液滴落的聲音而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期盼每一天都是這般輕鬆愜意，可深夜不讓人安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