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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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了很久,才從倒塌的角落中爬出來一位男孩。

    這位男孩是對海曼喊的最大聲的人,他很勇敢,走到約克曼韋·薩爾梅萊麵前摘下他皺皺巴巴的帽子,彎下腰鞠了一躬,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男孩還是太緊張,緊張的都要站不住了。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睜開眼,手指動了動,身邊出現了一把劍和一把槍,是艾力克的左手之劍和歐博仁的銀槍。他看向眼珠子盯著左手之劍的男孩,難得又問了一遍,說:“怎麽樣,小臣民,你昨晚睡得好嗎?”

    “不。我每一天都睡得不好。”

    “哦,是什麽原因惹了你的睡眠,真是不妙。”

    “是教會,陛下,教會的老頭一直在夜裏嗚嗚直叫,吵得每個人都睡不著。”

    “教會啊,教會那個老的頭在哪裏?”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眯了眯眼,看向聖靈教會的旗幟。

    “在您的腳下。”男孩低頭找了半天,也隻找了點碎片,手急忙指了指。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低頭看到了,一抬腿,將鞋邊拇指大的頭骨再踩碎,打了個哈欠後,說:“不會再亂叫了。好了回去吧,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回去補個覺吧。”

    “是的,陛下您英明極了!”男孩說了這句稱讚的話後,沒有立刻回去補覺,他也不是太需要,而是說:“陛下,您會一直在這裏嗎?”

    “不,我會回蒙特森堡。”

    男孩失落地低下頭,手指依舊攪動著,忍了一秒鍾後,痛哭道:“我們想您回來。”

    “我們是隻有你嗎?”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含笑的眼眸轉成了古怪的戲謔。

    “不是。”男孩回頭看,無數人朝向他走來,站在他的身後,他們摘下帽子,朝向約克曼韋·薩爾梅萊鞠躬。

    “很好,我會在倫納的。”

    所有人都明白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的意思,再次鞠躬喊了聲陛下。

    “你們怎麽樣?昨晚睡的好嗎?”這位骸骨大帝隻有這麽一個套近乎的問話了。

    “不好啊,魔法幹涸了,我的血液也快幹涸了!”

    “戰爭!戰爭害的我一年都未睡好。”

    “不好,聖靈教會的教皇昨晚出現在我的夢中,將我嚇的半夜沒有睡著!”

    無數人說了很多,約克曼韋·薩爾梅萊聽的很少,等人群安靜後,他抬抬手臂,聖靈教會的旗幟瞬間改成了黑色骸骨的旗幟,一雙雙的眼睛全看到了這一幕。

    他說:“既然如此,倫納還是成為帝王統治的國家吧,誰的血液都不會幹涸,魔法是很好,工業也不錯,你們是時候找點其它事情做做了。”

    他說著眯起眼看了眼高空,雪瞬間停滯,輕聲說:“聖靈教會的兩人要來了,嗯…你們都認識,伊莎貝爾和西斯爾摩·莫迪恩奇。”

    “聖女和教皇!”

    人群真正開始了喧嘩,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的話音剛落,便來人了,蒙麵的魔法聖女身邊站著一隻骸骨老鷹,老鷹叼著死去的西斯爾摩·莫迪恩奇。

    “怎麽回事?”人們最先注意到他們熟悉的倫納帝國的聖靈教會的教皇,主要是魔法聖女籠罩在一團聖光中,為了防止眼睛疼,還是移走眼睛為好。

    “西斯爾摩·莫迪恩奇教皇死了?”

    “我,伊莎貝爾,在此宣告,西斯爾摩·莫迪恩奇不再為教皇。”這位魔法聖女也是個任性的家夥,什麽都沒有交代,舉起權杖撂下一句話和一包東西便走了。

    一包東西自然是到了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因為那是科莫弗的生日禮物。

    “好了。”約克曼韋·薩爾梅萊也打算不幹了,準備回去了。

    “大人,這是怎麽回事?”男孩問道。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不想解釋這些問題,手往前一伸,將一位年輕人抓了過來。這位年輕人有老人的城府和青年的朝氣,板正的黑服裝可以說是第二個瑞森,但臉卻有瑞森沒有的狡猾。一出現便對約克曼韋·薩爾梅萊行了個禮,然後對人群鞠了一躬。

    “交給你了。”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對年輕人胡斯頓·萊西說了一聲,便從人群中消失。

    胡斯頓·萊西聽完問題後,連連點頭,微笑著說:“哦,老教皇死了,被伊莎貝爾聖女殺死的,因為他濫用魔法犯了錯,犯了錯就要被懲罰,他不例外。壓迫我們的魔法贖罪劵沒有了,那全是老教皇的把戲,他犯了錯,便會受到懲罰。”

    “那新教皇呢?”

    “還不知道。”胡斯頓·萊西為難的說完,又撓撓頭,眼笑眯成一條縫,說:“我看我不錯,你們呢?”

    “我看你也不錯,我會為我買糖嗎?”男孩問。

    “會的。”胡斯頓·萊西俯下身,手中瞬間出現一枚糖果。

    “那戰爭呢?”有人問

    “這要等等看了。”胡斯頓·萊西低頭看向巴李曼的無頭屍體,麵上帶了點溫和的笑意,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再說海曼,他們乘坐飛機大概飛行了幾十分鍾,忍受著雪花像是雞蛋碎在擋風屏上的狂躁暴虐。

    維克羅攥緊戴上厚實手套的手,慢慢一動操縱杆,駕駛著飛機從天空中滑了下來,降落在一片空曠的雪地中。

    海曼見識到了維克羅駕駛飛機的技術,認為很少人能有他的能力和自信,他在飛機上就像一隻翱翔的雄鷹,振翅便能高飛。

    至於為何會降落,因為他們猛然想到還沒有倫納帝國的通行證,他們還出不去,還要再回蒙特森堡去,一想到蒙特森堡,幾個人就難受,監獄誰也不想進了。

    維克羅將飛機平穩停下,難得正常的一次飛行,打算短暫地休息片刻再前往蒙特森堡。

    他們以為是荒野,誰知前麵有一個小木屋,一眼看上去快要塌陷,再一眼去看卻得到小木屋很還能撐上一段時間的結論。

    席恩扶著海曼走下飛機,往前走了幾步,沒有注意,抬頭一見到小木屋,席恩渾身抖了抖,臉被嚇傻似的抽了抽,說:“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待。”

    “為什麽?”維克羅指了指前方的小房子,說:“多好啊,還有人。”

    席恩這個不大的人像看個無知的孩童一樣看著滄桑的維克羅,咂嘴又搖頭,自認為沒有在泥地裏滾一圈的維克羅一巴掌將他的臉蓋住,想給席恩認識一番他不是小孩。

    “不,那不是人,那是鬼。”席恩往後倒退了一步,帶著海曼躲開維克羅的攻擊。

    話頭剛落,便見到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人。

    這位老人的年紀也是快要入土的年紀,臉皮就像小木屋上的樹皮一樣蒼老,要不是他穿著衣服,都能將他視作從屋頂上滾下來的柱子。

    他彎著腰走近幾人,第一句話就是說:“下雪了吧。”

    席恩翻了翻眼皮,麵無表情地不吭氣,海曼被他扶住,也沒有說話。

    “下了。”維克羅包攬了講話的活。

    “哦。”老人探了探頭,眼珠子不聚焦也不眨動,維克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他也毫無反應。

    這時,三人才發現這個老人是個瞎子,細細打量一番,才意識到這是為與眾不同的人,應該說是與月麗曼多極其不相符的人。

    他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黑袍子,身上髒汙無比,黏糊糊的頭發上沾染著樹葉和木屑,然而他的氣質不一樣,如同這一片荒野,帶著曠遠雄渾的氣概,雖然蒼老,但臉容睿智又健康。

    他是一位老紳士,雖然他沒有戴紳士帽。

    他雙目失明,但聽力很好,問道:“剛才那是什麽聲音,太響了。”

    “哦,維克羅拉褲子了。”席恩開口便說,見到位瞎子,他表現出來的害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開口便嗆著看不慣的維克羅。

    “滾蛋席恩,明明是你在放屁。”

    “真不愧是年輕人,我還聞到血的氣味了。”老人的腦袋動了動,扭向海曼的方向。

    “哦,我的兄弟被一隻豬給咬了。那豬可嚇人了,尖尖的牙,哼哼著撞上了我這看天的兄弟。”席恩說。

    這位老人一聽,臉色大變,急忙讓幾人走進他的小房子內,用他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和硬肉幹招待三人,並讓海曼躺在他的床鋪上,抓了幾把雪燒開,讓席恩為海曼擦拭一番傷口。

    他們知道這位老人叫白恩·凱歲,在這裏住了已經有五十多年了,再多的事情他們也問不出來了,因為白恩老人已經將以往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留下來的還是他一直維持著的,比如名字,比如年歲,再比如他的手藝。

    他是一名木匠,製作了無數精巧的玩意,即使看不清,他也能雕刻出巧奪天工的東西,每一件是力與美的結合。席恩對這個很熱心,兩人圍繞著木頭人聊了很多,你來我往交鋒著,豐富的交流過後,席恩收獲了不少。

    晚飯的時間到了,維克羅自告奮勇前去狩獵,不知道他是不是拿手榴彈炸的,捉回來的野兔子每一隻都血淋漓的,有幾隻隱隱發出香味了,看樣子是烤熟了。

    在昨天,約克曼韋·薩爾梅萊一踏進蒙特森堡,沉睡的人全然清醒,像是寒冬之時迎來來百花綻放,每個人都享受到了一番非同尋常的美妙睡眠,醒來後的一分鍾還沉浸在難得的舒適之中。

    “小科莫弗,伊莎貝爾給你的。”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第二步便來到了科莫弗的臥室。

    剛醒來的科莫弗一動也不想動,他睡的美極了,幸福地大笑了好幾聲才勉強睜開眼睛。腿動了動,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呼呼吹了兩口氣,一挺背坐了起來。

    盒子懸在他的手邊,他的手指輕輕一點方形的盒子,嘴角掛著得意的神色,像是在當著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展現他能捏死螞蟻的能力,立刻將盒子摧殘的粉碎,也露出了盒子包裹的東西。

    “啊,是蘇菲啊!”科莫弗舉起蘇菲造型的糖果,吻了吻它,頭發騰地躥到上空。懶懶地眯眯瞪圓的眼,打了個哈欠,頭發又緩緩降下,他抱著蘇菲糖果,高興地在床上滾了兩圈。

    “她說你會喜歡的。”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坐在一旁說。

    “我是很喜歡,我一見蘇菲就想將它吃掉,這下終於可以了!哈哈。”科莫弗張大嘴巴,衝著蘇菲糖果吼了一聲,四顆小虎牙露出,啊嗚一聲,蘇菲便沒有了頭。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想這絕不是伊莎貝爾送給他蘇菲糖果的用意,不過,管她呢。

    “頭很不錯,我嚐到了蘇菲腦漿子的味道了,甜甜的,酸酸的,是我喜歡的味道。”科莫弗舔了舔手指,又是一口,將蘇菲的兩條腿吃了下去,接著是另外兩條腿,然後是短短的小尾巴,最後將蘇菲的半截身體塞進了嘴巴裏,咕咚咕咚,一口全咽了。

    這種吃法,蘇菲見到了一定會流淚的。

    “真可惜,它太小了。”科莫弗拍了拍肚子,肚子還未被塞滿,好像還有很大的位置。他晃了晃頭發,為難地看向約克曼韋·薩爾梅萊,鼓著嘴吹了口氣,說:“我的肚子可不想變成小威諾的肚子。”

    “你的肚子裝的是糖果,他的肚子可是什麽都裝。”

    “你說的對!”科莫弗立刻放下了這件事。

    維克羅一大早便從白恩老人家附近駕駛飛機啟程,這一次的轟鳴聲讓老人再次感歎年輕人就是與眾不同,不管是什麽,都很了不起,白恩想這次或許是打嗝。

    “再見!”

    席恩揮了揮手,維克羅加快了速度,再次奔向蒙特森堡。

    慶祝科莫弗生日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一走進蒙特森堡,幾人感覺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陰沉空寂的像是一口埋葬無數冤魂的井。

    直到見到科莫弗,才意識到他不是典獄長了,轉而成了不知名的什麽怪東西。

    三人由引路人帶到了科莫弗身邊,科莫弗還記得席恩說的引路人隻能見一次,所以這一次,隻有維克羅一個人見到了引路人。

    “嘿嘿。”維克羅看著引路人像個傻子一樣湊到席恩的跟前,又湊到海曼的跟前,手指了指引路人說:“看,看,又一個瞎子。”

    席恩和海曼都沒有說話,任由維克羅一個人感歎來感歎去。感歎到最後,維克羅得到個兩個老人是兄弟的結論,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認為老人都太老了,還是繼續老下去吧。

    引路人將三人帶到了一座山前,抬手一指,便消失了。

    三人抬頭向上看,不一會便見到了科莫弗。

    科莫弗穿的非常厚,厚的匪夷所思,白色的毛絨將他自己裹成了個圓球,他躲在圓球裏,隻露出一張掛著純真無邪笑容的臉。

    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一隻腳不快不慢地邁出,卻不懸空,而是腳尖在地上滑出半個手臂的長度才整張腳落地,踩出一個腦袋大的鞋印。兩條手臂也是,甩動的幅度很大又像滾滾的蛇一樣柔滑靈動。

    “熊吧?”席恩揉了揉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直到他看清了科莫弗的笑臉,默默將頭扭到了一邊,隻要是科莫弗,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是熊啊!”維克羅捂住了雙眼,低頭罵了一聲。

    科莫弗從山頂上慢慢向下走,像一隻熊一樣,並且他的身後居然真的跟著熊。不止是一隻,無數隻的熊跟在他的身後,有黑熊,有白熊,還有狗熊,這些肥嘟嘟的生物全都跟著科莫弗身後,像他一樣走路,不,應該說科莫弗像熊一樣走路。

    海曼默默閉了閉眼睛,抬頭看向灰暗的高空。

    等走到山腰時,科莫弗見到了三人,準備加快腳步,笑聲增大,他跳起來揮了揮手臂,唯恐他們看不到一顆球樣的他。鼓起腮幫子蓄了蓄力,然後人就像飛地一樣行走。

    可他忘記了身後。

    席恩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場噩夢,無數在科莫弗身後跟著的熊沒有學好他的動作而摔倒,然後,各種圓球從山腳下挨個滾下,咚咚咚,一長排的熊躺倒在山腳下,也就是三人的身邊。

    三人被擠得無處落腳。

    “哈,你們好啊!”科莫弗用他的熊掌,不,手掌親切地打著招呼,笑臉更加可親。

    “你好。”海曼說了一句。

    至於席恩和維克羅則在一旁說著悄悄話,一個人說他們要向眼前的人問話嗎,一個人說要不然呢,一個又說問了話會不會成為熊,一人又說或許吧。然後沉默了,靜靜看著海曼變成熊,之後,又失望了,海曼還是海曼。

    “你的眼睛真不錯,這才是原來的色彩。”科莫弗指了指海曼的左眼,裹圓的身體晃了晃,不一會便像其他熊一樣晃倒了,多虧了海曼,他才能再次站起來。

    最後,還是海曼問了一番關於如何回去的問題。

    “太好了,你們能回去了!”科莫弗十分高興地和三人擊掌慶祝,差幾瓶酒就能開一場宴會。

    聽到科莫弗這麽說,海曼感覺很古怪,一問,又明白了,還是那個事情,他們要出去必須去找骸骨大帝,科莫弗說他現在隻是一隻小熊。小熊。

    “嗬。”席恩和維克羅一個人的嘴向左抽,一個人的嘴向右抽,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這個字眼,兩人同時又打量了科莫弗一樣,對小熊不做評價。

    無可奈何,幾人還是去找了骸骨大帝,這次經由謝白克的引路,期間他又和席恩還要維克羅爭吵了一番,海曼能聽懂他們在吵什麽,但他不理解為何要爭吵。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是在科莫弗的一間臥室接見他們的,那是一間恐怖非常的臥室,讓席恩恐怖非常,因為這間臥室布滿了質樸純真的繪畫,大大的太陽、彎彎的月亮、圓圓的糖果或者眼珠子,紅紅的樹……色彩鮮豔的要刺傷他的心髒,每一個線條都像毛毛蟲一樣往他眼睛裏鑽。

    毫無疑問,這是科莫弗的作品,風格和威諾的極其相似,細細辨別才會發現他的不同在於仔細盯著一條線條後,會聞到糖果的香味或者是花的香味。

    “我要死了。”席恩說完,閉上了一隻眼睛,聞著身邊巧克力的香氣。

    “我也要了。”維克羅放棄掙紮,不想麵對眼前的人物,手中攥著一枚手榴彈,咬緊了牙齒。

    還是海曼擔當了大任,與約克曼韋·薩爾梅萊進行交談。

    “薩爾梅萊大人,我的任務完成了,請放我們離開。”

    約克曼韋·薩爾梅萊含著的笑意加深,說:“我可不知道你的任務是你自己一個人留下。”

    海曼聽到了這句話,瞬間想起了死在他眼前的歐博仁,他沉默著低下頭。

    要海曼說,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給他的任務究竟要達成什麽樣的結果,他也不想知道,隻希望能就此離開。

    席恩睜開眼睛,麵色沉靜地看了海曼一眼,剛想說話的時候,便看到地上出現了一抹濃重的黑影。

    黑暗中的龐然怪物現身了。

    他吃驚地睜大雙眼,因為那抹黑影在海曼的腳邊,一眨眼便消失,像是在海中遊動的水草。

    “噓。”席恩聽到腦中傳來這樣的聲音,立刻閉上了嘴巴,將見到的東西壓在了心中。他判斷出了,這個聲音是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的聲音。

    “你去找小科莫弗,他有事找你。小科莫弗會告訴你很多,他的話很多。”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看了眼海曼,海曼立刻從這間房子內消失,約克曼韋·薩爾梅萊緊接著也消失,而席恩和維克羅被關在了這間房子內,等待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