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忍不住。

    眼看著自己恩人被人欺負，他卻什麽也做不了，那也太窩囊了吧！

    要是按照他的人是別人，他一準一個拳頭就砸了過去。

    可偏偏按住他的人是秦九歌，他就實在忍不住，也隻能緊緊的咬著牙站在原地。

    秦九歌歎了口氣，她自己原來也沒想到過，老乞丐會這麽無恥，讓自己一番苦心喂了狗。

    “你別衝動，他這樣的人就跟街邊爛皮狗一樣。狗衝你叫了，你還非得去踢它一腳嗎？那不是浪費自己的功夫，對這樣的人不值得。”秦九歌勸道。

    何大咬著牙不想點頭，最後還是隻能委屈地說道：“那我們以後可不能把藥給這種無恥的人，就讓他變死爛死好了。”

    秦九歌本身也不是那種爛好人，之前給老乞丐要是因為看在他可憐的份上，既然他自己都不願意把病治好，那她肯定也是懶得理會。

    次日大早，三人果然又看見那臭不要臉的老乞丐還在門口排隊，但這一回可沒人慣著他了。李大黑出馬，直接把老乞丐丟了出去。

    老乞丐還想說話，就被何大手裏頭掂量著的刀嚇的後退。

    “秦大夫，你以後能教我認識這些藥嗎？還有價格。我不想再讓這些不要臉的人占便宜。”何大從小生活在城南，對於金錢這種事情，那可是格外的敏感。

    老乞丐掙的那些錢，就是讓他氣急敗壞。

    雖然聽了秦九歌的吩咐，不好施加以報複，可卻還是讓他留了個心眼子。以後盡量用那些便宜的藥，哪怕那些人自己不在乎命，也讓他們賺不著錢才好。

    秦九歌可不知道何大心裏頭這彎彎繞繞的想法，隻是覺得他這主意頗為上進。

    城南這麽多人之所以貧苦，倒也不是人人都像老乞丐一樣懶惰，像何嫂子和她丈夫都是整日裏忙忙碌碌，十分辛苦的活著，何大也為人聰明。

    隻是沒有人教會他們什麽本事，以至於找不到能賺錢的活計，隻能夠靠著賣苦力賺錢吃飯。

    但是如果何大能夠跟著自己學醫，別的不說，管口溫飽還是夠的。

    秦九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成，治病救人認藥倒不是最重要的，先要認病，再對症下藥。你就跟在我身旁學著。”

    李大黑倒沒這些想法，她年紀大腦子又笨，除了有一身蠻力氣能夠護著秦九歌，其餘的就是讓他學，她都學不會。

    秦九歌也不好強求。

    她是頭一回帶徒弟，教授的十分細致，各種表裏症狀適用藥材範圍，讓不少人聽了一頭霧水。

    何大卻兩眼精亮，不住的點頭。

    這可讓秦九歌實在是惜才愛物，要知道何大跟自己學醫那時候可大不相同，自己當年是認識字的。但是他大字不識一個，卻能有如此聰慧。

    秦九歌這邊正琢磨著該不該把何大給帶到將軍府裏，他能夠有這樣的聰明，要是能夠學習認字，學習醫術，那時候說不定能夠拯救更多的人。

    另一麵就聽見一陣喧鬧，竟然是那爛了腿的老乞丐，帶著一隊官兵過來。

    老乞丐一改往日討好的樣子，趾高氣揚地指著秦九歌說道：“就是她，這人不僅是個庸醫，而且還是個毒醫，還給我的腿下了藥，讓我的腿爛成了這個樣子。所以她得賠錢！”

    普天之下，竟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不管是排隊等著治病的人，還是看熱鬧的人都驚訝了。

    何大與李大黑是最生氣的，他們兩個平日跟在秦九歌身旁看著她如何苦心孤詣的為他人治病，不收銀子還自己貼錢買藥。

    老乞丐受了那麽多次的恩惠，不僅不心懷感恩，還能夠做出這樣倒打一耙的事情，簡直是叫人氣死。

    “好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秦大夫給你治病，還給你買藥，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白眼狼！”何大可實在忍無可忍了，直接跳出來罵道。

    老乞丐哼哼唧唧道：“哼，什麽白眼狼，分明是你們誣陷我！要不是這人給我下的藥，我的腿怎麽可能會爛成這個樣子？所有人可都看見了，我可是在她這裏拿了藥的，這腿不僅沒好，而且還爛得越發厲害了。可不就是這毒醫幹的好事兒嗎？大人們你們可得替我做主啊，誰知道她以後還想禍害多少人！”

    “可是當真如此？”官兵頭子發問道。

    “他根本就是在放屁！”何大破口大罵，要不是被人攔著，他都忍不住想把手裏的刀朝著老乞丐砍過去。

    讓他敢如此胡說八道，讓他敢如此汙蔑秦九歌！

    秦九歌站起來，否認道：“大人恐怕不是這城南之人。”

    “那又如何？你若是當真敢下藥害人，本官就能把你抓起來！”官兵頭子在老乞丐和秦九歌身上看了兩圈，到底還是有些偏向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老乞丐。

    “大人若是城南之人，就該知道，此人的腿據他所言已經爛了十幾年。而我來此地不過半月，又怎麽可能，讓他爛腿這麽十幾年呢？”秦九歌反問道。

    其他人也是紛紛開口說道：“這老東西就是個死懶鬼，年紀輕的時候不幹活，後來幾年前爛了腿，就更是理直氣壯的當乞丐了！根本不可能是秦大夫給害的，分明是他自己弄的。”

    官兵頭子立刻橫看了老乞丐一眼。

    老乞丐趕緊說道：“我腿原來是爛，可是也沒爛的這麽嚴重啊，就是吃了他們的藥，才爛成這個樣子了！這以後可叫我怎麽活呀！”

    老乞丐的腿的確爛的厲害，腿上的肉都爛了一半，膿包和紅水看著就讓人惡心。

    秦九歌冷笑，“我給你的藥，你若是吃了用了，就根本不可能爛成這個樣子。”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啊！根本就是你不想賠錢，所以才找了這樣的借口幌子！我可不會信你，你要是不賠錢，你就得養我一輩子。”老乞丐氣勢洶洶的說道。

    秦九歌朝著官兵頭子拱手道：“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請藥店夥計和掌櫃的過來作證，此人根本就沒有吃我給他開的藥，反而是拿藥拿去賣錢。所以他的腿怎麽可能是因為我的藥造成的？”

    秦九歌那天根本沒出麵，老乞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落入旁人眼中，頓時臉色大變。

    官兵頭子在這站了一會兒，也聽得清楚明白，秦九歌治病救人，不僅不收銀子，反而白送草藥。

    倒是老乞丐惡人先告狀，十分可惡。

    其他人也沒想到老乞丐竟然能夠無恥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能夠做得出，把自己藥材轉手賣出去的事情。

    這根本就不用藥店夥計過來證實，就已經能夠讓所有人看得分明，到底是誰的過錯。

    何大為人機靈，已經拉著藥店夥計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你快告訴大家會兒，這家夥是不是把藥賣到你們家去了？”

    藥店夥計本來也就十分不恥老乞丐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當著官兵的麵，當然不肯為他遮掩，直言道：“他在我們家買了三天的藥，每一次都是拿了好幾天的分量過來。”

    “那些要是我自己弄來的，跟他們家沒有關係。”老乞丐還想嘴硬。

    藥店夥計笑道：“秦大夫的藥便是從我們家買的，這藥包裝都是我們家的，一看就能看得分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