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災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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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玉瑱和俊安都不見了!”

    此話入耳,正和許文等人合計開倉放糧數目的蘇靖州直接愣住。

    “誰不見了?”

    “辰時玉瑱和俊安說去施粥棚看看,現在已經晌午錯了都沒回來!爹,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蘇霓寧說的心急火燎,蘇靖州意識不妙,幾句話交代許文等人退下,讓後召來耿介。

    “立刻派人散去災民堆裏,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們倆!”

    哪成想米福急跟進來,阻止了蘇靖州。

    “老爺,萬萬不可!”

    “為何?”

    蘇靖州不解,米福趕緊道“老爺,玉瑱雖小,可從見麵第一眼到現在,我們何時見過他胡來?或許他有什麽想法一時沒來及和咱們說,自己去做了!”

    “米伯,就算他去做了,那麽多災民,萬一被誰給擄走,那可怎麽辦?”

    心躁的蘇霓寧搶話,米福卻不敢苟同“小姐,大災年間,沒有咱們開倉賑災,人都餓死了,誰又會擄走他們兩張嘴巴?要我說怕是出現什麽情況了!”

    “那你的意思?”

    “老爺,剛才老奴跟在小姐後麵見了扈家兄弟,弟弟扈朝雨說徐玉瑱見了他們後往東麵走,想來是進了災民的窩棚群,之前徐玉瑱也說過,得想法子摸清東麵、北麵災民群裏的風向,免得有人黑手作祟,現在他倆往東,肯定做這事去了!”

    聽到這些話,蘇靖州仔細一琢磨,確實在理。

    “隻不過為何倆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老爺,怕是災民群裏真有什麽問題被那倆小子撞見!”

    米福跟著搭腔,這下蘇霓寧更慌三分“米伯,難道他們已經”

    “小姐,這都是猜測,但有一點咱們肯定不能亂,更不能讓莊奴堂而皇之的進入災民群尋找人,否則驚了風!肯定會造成更煩!”

    說罷,米福與蘇靖州簡單幾句,蘇靖州立刻命耿介找來三十幾個精幹的莊奴,一通糟踐打扮如災民,才讓他們悄悄出園,混入了東麵災民群。

    當蘇靖州等人開始尋找徐玉瑱和陳俊安時,陳俊安在河道東麵的窩棚雪地裏醒來。

    睜眼看去,周圍早就沒了人影,這讓他心慌不已。

    “玉瑱,玉瑱”

    幾聲叫喚,無人應答,陳俊安隻能憑借昏迷前的記憶尋找,最終來到徐玉瑱認為有問題的窩棚處,隻不過這裏已經空蕩,連個災民毛都沒。

    看到有路過的災民,陳俊安攔身求問,災民不知道陳俊安在說什麽,自顧離開。

    至此陳俊安懵了“玉瑱,你這不見了我怎麽向小姐交代啊!”

    殊不知徐玉瑱就在陳俊安右前方三十來步外的雪坡前窩棚裏。

    此刻,徐玉瑱凍的臉色發紫,雙目緊閉,一旁秋月、秋蘭心裏發酸,老馬頭也是連連哀歎。

    “狗日的世道,不開眼的老天爺秋月,都凍成這樣了,實在不行埋了吧”

    一句哀傷話落地,秋月重重喘了口氣,道“唉,小弟弟,不是俺們不救你,實在是俺們無能為力啊!”

    悶自嘟囔,秋月伸手打算用粗麻包住徐玉瑱往外拖,結果秋蘭哼唧一聲,按住了秋月的手。

    “姐,我看他還還有氣,要麽咱們再想想辦法吧!”

    對於妹妹的舉動,秋月一眼看透“妹子,你想什麽呢?他不是咱弟,咱也救不了他,何必耗著呢!”

    “姐,看到他,我總感覺咱弟還沒死”

    原來秋月還有個小弟叫秋生,可惜逃災路上凍死了。

    現在意外救下模樣神似秋生的半大小娃徐玉瑱,秋蘭心裏不忍,泛起了魔怔。

    麵對這情況,秋月隻能看向同路逃難的獨身漢老馬頭。

    “大叔,要麽再想想什麽辦法?”

    “辦法這”

    老馬頭猶豫一息,道“我聽人說,凍僵的人得用溫水搓手腳心口,再用毛皮烘炭裹暖,最後隻要喂進熱肉湯,興許還有救不過我這都是聽說況且你們哪有毛皮烘炭取暖?就是熱肉湯也難找啊!”

    可秋蘭是個死心眼,聽完老馬頭的話,她竟然一聲不吭的撿起瓜瓢出去,等到再回來時,手裏端著大瓢雪塊,胳膊下夾著之前撿來的幹柴。

    “姐,快,快烘火化水快!”

    瞧著妹妹的模樣,秋月隻能再求老馬頭“大叔,要麽俺倆在這給小弟弟搓身子,勞煩你去粥棚哪裏,看看能不能為我們求碗熱肉湯!”

    “唉我盡量吧!”

    雖然老馬頭看起來很無奈,可災民善心永遠藏在根底。

    臨去要湯前,老馬頭還把自己窩棚裏的破粗麻被抱過來,為徐玉瑱擋寒。

    隨後秋蘭解開徐玉瑱的衣服,先是伸手放進破鍋裏浸泡化開的熱雪水,待手燙的差不多,就為徐玉瑱快速搓起胸口來。

    “秋生醒醒,姐在這呢你肯定是老天爺送來的秋生,姐不讓你死”

    叫喚中,秋蘭仔仔細細的為徐玉瑱搓身,由於冷手泡熱冰水緩和溫度,往返數次,秋蘭本就長了凍瘡的手更是潰爛出血,這讓旁邊烘火的秋月看到心酸。

    “小蘭,他不是秋生!你醒醒吧!”

    “姐,我不信,他肯定是秋生,要不怎麽沒有別人發現他在雪窩裏?肯定是秋生回來了,姐,你快些燒水我都感覺不到熱了!”

    急言催促,秋月受不了,隻能一把按下秋蘭。

    “看看你的手都爛成什麽樣了,再這麽下去,你的手就廢了,還是我來給他搓身子,你烘著火!”

    強行轉換角色,秋月接替了灼人指掌的活計。

    臨河園正門南麵粥棚下。

    老馬頭端著破碗氣喘籲籲跑來,好不容易排到跟前,可桌案後隻有空空的兩個大桶和桌上的一摞大餅。

    施粥的李延道“老爺子,粥還沒好,先吃幹餅吧!”

    “那個,我我不要幹餅,你看我能不能要碗熱肉湯”

    “熱肉湯?老爺子,肉湯不頂用,喝下去一泡尿就沒了,還是幹餅好,你帶回窩棚,搗碎了,弄些雪水活成糊糊,個頂個有用!”

    笑聲落地,李延把兩張幹餅放到老馬頭的破碗裏。

    奈何老馬頭惦記窩棚裏的可憐娃,一息鼓勁,他直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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