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暗度陳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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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拉車離開時趁小吏不注意,徐玉瑱又示意曹無義將車駕附近用於喂養車場牲口的草料順走不少,以備頂用。

    一個時辰後,曹無義帶著二十輛裝滿柴草麻袋的車回到城南校場。

    當眾人趁著夜色遮掩偷換糧車時,校場西南邊的巷子裏,宋濂領著幾人摸來。

    遠遠看去,校場裏麵黑乎乎,偶然有巡夜的府兵走過,那沉重的腳步聲讓宋濂等人心怕三分。

    “二櫃,確定要動手麽?萬一鬧出大麻煩,怕是小命不保啊!”

    身旁的夥計心怕哆嗦,宋濂雖然也不安,可事到臨頭,他根本不能拒絕。

    “囉嗦什麽?隻要事成,一人賞五十兩銀子!這種便宜事你們從哪找?”

    斥責撂出,幾個夥計硬是悶了聲音,畢竟大災年間,五十兩可不是小數,足夠夥計家人吃用兩三年。

    於是幾個夥計緩了緩神,他們每人裝好火折子,順著校場外欄狗洞鑽進去,消隱不見。

    校場內,曹無義指揮一眾人按照上真下假,將二十輛糧草給掉了包。

    “老管家,現在這麽整,隻要不仔細查驗,肯定不會出錯!但那一堆真的糧車怎麽辦?上麵的糧食總不能往倉庫運吧?”

    曹無義緩著氣發問,米福道“放心,天一亮就有人來要車了?”

    隻是不等幾人安生片刻,遠處似乎生了動靜,跟著曹無義就聽到自己散在糧車四周守夜的人傳出叫罵。

    對此,米福和徐玉瑱頓時緊張起來,曹無義立刻道“去叫軍侯大人!”

    校場的營帳附近,軍侯諾阿深正在小憩。

    忽然被人吵醒,諾阿深很是燥怒“混賬東西,又怎麽了?”

    “大人,曹掌櫃那邊出事了,似乎抓住了什麽人?”

    這下諾阿深快速一琢磨,也顧不上生氣,披甲提刀衝了出來。

    趕到鬧騰的校場西南牆欄處,亂糟糟的一群人裏跪著倆人,曹無義的夥計們正在手打腳踹。

    瞧見諾阿深,曹無義讓開路“軍侯大人,這些混賬圖謀不軌,意欲燒毀糧車!”

    “什麽?”

    諾阿深驟驚,拿過火把照著倆人的臉,厲聲“你們是誰?怎麽敢來府營校場放肆!”

    “大人饒命,俺們俺們不是來燒糧車,俺們是餓的慌,聽說泰豐號在這裏囤積了不少糧食,就像來偷一些飽腹,大人,求求您饒了俺們吧!”

    “偷糧?那這些是什麽?”

    曹無義可不信,一把扔下從二人身上搜出的火折子。

    倆個窩囊廢哆嗦道“那那是照明用的,大人俺們真是餓傻了泰豐號日日就賣那麽一點糧,又貴又少,家裏人實在吃不飽,隻能出此下策”

    哀聲淚下,求饒似真。

    諾阿深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大災年間,都不容易!”

    撂下這麽一句,諾阿深看來曹無義一眼,那意思是別太多事,畢竟眼下時局不比常年,偷偷盜盜的情況很尋常,沒必要鬧的太大,如果明日報送州府府衙,諾阿深保不齊還要被上官斥責,畢竟城南校場裏出賊,這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曹無義聽出諾阿深的意思,隻能作罷。

    “狗東西,這次饒了你們,要是有下次,一定要了你們的狗命!”

    狠狠糟踐幾句,兩個‘賊人’就這麽被諾阿深趕出校場。

    但米福和徐玉瑱看著狀況,心感哪裏不對。

    等到一切都重歸平靜,諾阿深繼續回去睡覺,徐玉瑱急問“曹掌櫃,那些人明明有所圖謀,軍侯為何故意放了他們!”

    “諾阿深收了我的銀子不假,可那些銀子隻夠他出出嘴上的力氣,其它的事他一概不想管!”

    聲藏抱怨,徐玉瑱很是生氣“為何官員都是這種得行真該”

    還未說完,米福發話“小玉瑱,凡事不要自己以為世道如此,你若是太過冒失,掃了別人的麵子,就要有迎接別人背後勢力襲擊的能耐,否則千萬別多事!”

    末了,米福衝曹無義道“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時辰,為防萬一,把所有人散在糧車附近,嚴加防範,這樣也能向作祟的人傳遞一個信息,糧車是真的!”

    “對啊!”

    轉念一想,曹無義非但不燥,反而心暢幾分“隻要天亮,那一切就成事了!”

    與此同時,宋濂還在焦急的等待。

    大概半個多時辰後,幾個夥計接連回來。

    “情況如何?”

    “二櫃,俺們倆被抓了,不過俺們咬死牙關說是偷糧,校場的軍侯大人不想多事,就把我們放了!”

    “什麽?你們沒有放火?”

    斥責如風,倆個被抓的夥計耷拉腦袋,也不應聲,緊接著宋濂看向另外三人“你們又如何不動手?”

    “二櫃,他倆被抓以後,我們根本找不到機會,現在糧車附近都是曹無義的人,如果強行露頭,肯定得出事到時真牽扯不出您,那我們”

    “行了行了,老子怎麽養了你們這些廢物!”

    唾聲糟踐幾句,宋濂起身往回,幾個夥計相互瞅瞅,各自悶頭跟上。

    回到商行,魯存孝得知結果,氣的大罵。

    宋濂倒也皮實“大櫃,曹無義不知給諾阿深使了多少錢,那個軍侯竟然把城南校場給巡防的沒有絲毫疏漏,我實在沒辦法!要麽您看看能不能搭上諾阿深的路子,讓他派人動手試試?”

    “扯什麽屁話,你看看都什麽時辰了?晚了!”

    又是一聲大罵,魯存孝氣的隻能轉身回屋。

    再看宋濂,他撇嘴冷哼“賣命的事自己不幹,還指望別人上心?滾一邊去吧!”

    兩個時辰後,夜幕褪去。

    城東商柵欄的力夫車場裏,當值小吏裹著皮裘出來察看昨夜借走的車駕,隻是一眼望去,小吏頓時愣住。

    “等等草料怎麽少了?”

    驚蟄之餘,小吏喊來同伴,再三查驗後發現車駕少了二十輛不錯,草料同樣少了二十車。

    於是孫姓小吏急了“曹無義那個混蛋搞什麽鬼?”

    “我們立刻稟告大人,治他的嘴!”

    同伴出招,孫姓小吏瞪眼“扯什麽呢?咱倆當值,鬧出這事,過後咱倆都得滾蛋!”

    “那咋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