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馬賊水賊】

字數:5535   加入書籤

A+A-




    

    “這”

    拖腔猶豫,半晌不應。

    雖然達巴拉甘不懂秦人的商行,可是他們的馬放在常年,一匹都在三十兩左右,現在被徐玉瑱砍了那麽狠,他心裏實在肉疼,況且馬也是作戰必備的牲口,不同於牛羊。

    遲疑中,徐玉瑱道“達巴拉甘,這一次的生意是你我都超出常態所為,或許我還有下次,或許就沒有下次了!所以一百匹馬,你們要護送到濡河的淺灘,我們進入北秦地界,否則這個生意我萬萬不能做!”

    最終,達巴拉甘同意了徐玉瑱的要求。

    兩天後,達巴拉甘派突剌和阿赫該率領帳落的幾十名騎人胡送徐玉瑱返回北秦。

    一路上,阿赫該都在唾罵,那意思是達巴拉甘糊塗了,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就把一百匹馬送給身後的秦人。

    “突剌,我要把這事告訴首領,請首領決斷”

    眼看阿赫該越說越亂,突剌瞪了他一眼“達巴拉甘主人有什麽想法,豈是你我能夠猜測的?在不住嘴,我就用馬鞭抽上你的嘴!”

    糟踐兩句,阿赫該的老實閉上嘴。

    隊伍後,徐玉瑱騎馬緩行,鐵肇見狀,問“你又在想什麽?”

    “什麽?”

    徐玉瑱愣神“鐵叔,我剛剛琢磨了下,過了濡河就是北秦的地界,再往前走便是上穀縣,所以我打算把這些馬留在上穀縣!”

    “為何?”

    鐵肇不太明白,徐玉瑱笑笑“叔,上穀縣本就是遼東的屯馬大縣,往年的馬匹南通北販也都是從哪裏開始,所以這次先把馬放在上穀縣,讓後借著賀若亦的名號疏通下上穀縣的運馬行當,找到上穀縣駐兵的遼東都督手下將領,弄清楚局勢”

    一席話說完,鐵肇感覺徐玉瑱這麽做就是胡來,可徐玉瑱卻有著自己的考慮,不知為和,他總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旦蘇氏蘇靖燁再度來襲,那時有遼東都督撐腰的蘇靖燁就會像碾死螞蟻一樣踩死徐玉瑱。

    為此,徐玉瑱隻能冒險從南下的各種小道路子入手,慢慢打通想要的關鍵商路河運,有了河運,他才有和蘇靖燁較高下的資本。

    又過了四五日,突剌和阿赫該總算把徐玉瑱和馬匹護送到濡河的淺灘。

    “這裏就是最深處不過一兩米,馬可以遊過去!”

    突剌交代,徐玉瑱抱拳“多謝突剌大哥,還請你回去告訴達巴拉甘,半個月後,還是這裏,我會把糧食和鐵準時送來,到時你們在此等候便可!”

    “保重!”

    突剌很賞識徐玉瑱的說到做到,又是幾句寒暄,雙方才算各自分別。

    渡過濡河進入北秦的地界,途徑邊軍的巡防,徐玉瑱掏出營州的官授商行令,於是邊軍倒也沒有為難徐玉瑱。

    三天後,徐玉瑱進入上穀縣。

    經過仔細摸查,上穀縣因為草原上起了戰亂,好多馬販子已經歇了招牌,畢竟沒有誰願意賣命去草原販馬,因此在徐玉瑱帶著百十匹的馬出現在上穀縣,縣令程汝銘立刻來見。

    “你這馬匹從何而來?”

    直截了當的問話讓徐玉瑱意識到情況有變,不過他也有應對辦法,立刻從腰裏掏出了營州州府的官授令牌。

    “大人,我是奉命前往草原販買馬匹,以備地方所需,所以”

    話沒有說完,縣令已經知道什麽意思,索性沒有再囉嗦什麽。

    不過徐玉瑱也不至於這麽掃了程汝銘的麵子,好歹人家是一縣之長。

    “程大人,我瞧您對於馬匹那麽上心,是不是最近有什麽情況啊!”

    程汝銘以為徐玉瑱有私心,立刻道“若無旁事,可到我府上一敘!”

    來到縣令府邸,程汝銘為徐玉瑱上了香茶,道“自草原上起了戰風以來,很多商道又斷了,現在遼東大都督勒令各地收馬備戰,以防不測,我身為上穀縣縣令,本縣又是馬匹販賣的大戶,大都督給下命令,秋收之前必須交付良駒五百匹,這可真是要了老命!”

    “大都督要收馬匹,這可是有些稀奇,咱們遼東的戰馬難道不足?”

    徐玉瑱又問,程汝銘哪裏知道“這個不清楚,不過大都督的命令不會假,你現在帶著一百匹草原馬回來,我是真有心全買下來!可是你這也受了官家指派,唉!”

    歎息沉重,徐玉瑱快速考慮後,道“程大人,我這雖然是受了命令,可是你既然把話說到這裏,我願意撥出五十匹馬,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說,好說!五十匹也行,我現在就像四麵找風似的把馬湊齊!”

    程汝銘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應下生意,於是徐玉瑱以草原南下艱難為說辭,以六十兩一匹的價格,輕鬆從程汝銘手中賺了三千兩!

    除此之外,徐玉瑱還給程汝銘答複,接下來他還會進入草原販馬,倘若程汝銘願意相助,他一定會不勝感激,甚至於剩下的馬匹他也能夠帶回來!

    程汝銘早就被中斷的商路給刺激到沒辦法,現在有人願意這麽做,他肯定是樂的高興。

    二人商定好販馬的一些規矩,徐玉瑱開始打聽上穀縣東支河道前往遼東城的水運情況。

    “徐老弟你是有所不知,往年咱們這邊的河運是很興盛,可是自從兩年前的寒災爆發以後,河道雖然重新開始河運,可是不知為什麽,蘇氏似乎把這邊的河運給中斷了,現在上穀縣的支流從南往東往北全都是處於空置狀態!”

    得知這些消息,徐玉瑱心裏滿滿的樂嗬,可是麵上他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程大人,為什麽好好的河運沒有了?難道是沒有商人販貨?”

    “也不算是!”

    程汝銘道“前兩年大寒的天災導致好多流民落草成為賊人,上穀縣周圍更是馬賊、水賊成堆,一趟河運下來不經曆幾波賊人都是不可能,加上蘇氏的生意都在往南方轉,所以上穀縣這北麵的小縣就被拋之腦後了!”

    “原來是這樣的!”

    弄清楚其中的幹係,徐玉瑱又請程汝銘代為轉見一些上穀縣的邊軍駐防將領。

    結果邊軍駐防的將領已經開拔,似乎是北進巡邏去了,這下徐玉瑱隻能作罷。

    不過再臨返回營州之前,徐玉瑱交代了冉誠留在上穀縣,將剩下的五十匹馬尋個馬場暫時圈養起來,自己特意雇了一條船順著水路返回營州。

    烈陽高掛,地氣蒸騰,小小陽城雖然臨近濡河分支陽水,也不見得能夠涼快幾分。

    此刻,陽水南至陽城渡口的河麵上,一艘掛著三合鏢局旗子的舸衝正在平緩的前進,船首弦梁位置,細眼望直,倚欄眺望遠方的青藍束服的青歲正在沉思。

    忽然一陣河麵橫風吹過,舸衝的帆張力壓勁,跟著船身搖晃一下,束縛青歲一怔,轉身道“鐵叔,怎麽回事?”

    靠在甲板帆欄下蓋著鬥笠打盹的鐵肇應聲“沒事,一些河麵橫風而已!”

    末了,鐵肇像是抱怨的說“玉瑱,我覺得你最近有些過火了,連胡人的貨都敢接,一旦被官家查到,麻煩必定不少!”

    聽到這話,已經與兩年前大變模樣的青藍束縛青歲徐玉瑱咧嘴笑起來“鐵叔,我這就算大膽了?你也看到了,戰火似起似滅,胡人急了,遼東兵也急了,就算是地方州府的府兵都急了,大夥都想趕緊湊夠備糧皮帛,與其被外人拿走這塊生意,倒不如我們自己拿了,況且賀若亦那個老家夥從我這裏揩油紮穩了他的根子,他又答應過我三年商行不計稅利,法無禁止即自由,所以我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你就繼續嘚瑟吧!”

    撂下這麽一句,鐵肇翻了個身,繼續打盹。

    這時冉誠從後倉走來,道“玉瑱,三合鏢局的人都起來了!聽他們的意思,接下來的十幾裏水路就是近來水賊誰為猖獗的地方,咱們得小心點!”

    話落,三合鏢局的鏢師林開祥帶著家夥走出來。

    徐玉瑱抱拳“林大哥,這一路有勞你了!”

    “徐東家哪裏的話?當初寒災過後,吃沒吃,喝沒喝,三合鏢局都快被萬通鏢局擠死了,若非徐東家暗裏馳援錢糧,怕是我的旗號已經從江湖上消失了!現在您用的上我們,那是我們的福分!”

    林開祥粗笑,徐玉瑱卻不應這茬“林大哥,人生在世,誰沒個磨難?兩年前我家小姐爹爹受害於賊種,即便知道是誰也無法請官決斷,所以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咱們無能為力,而是老天不給機會!一旦機會來了,那後果自然就是逆轉!“

    正說著岸邊突然出現了幾個騎人,從他們的模樣來看,應該是賊人無假。

    “果然有賊人來了!”

    林開祥怒聲一句,立刻招呼其他弟兄準備防範,可舸舟行駛的速度還算快,那些馬賊看了看,就消失在河岸兩邊的林子裏,不見蹤影。

    “他們去前麵的河道岔口阻攔咱們去了!”

    船家見狀提醒,徐玉瑱道“不用怕他們,繼續走便是!”

    船家看出徐玉瑱這些人不一般,索性也不囉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