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霸糧起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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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市堂的小吏細細稟告,陳炳禾沉思片刻,道“可有那人的詳細路引消息?”
“那人姓徐名玉瑱,遼東營州陽城人,所屬商號為義信成!”
“義信成?我好像有些耳聞”
陳炳禾仔細回想,須臾不過,他豁然反應“怪不得聽著耳熟,原來是營州州府賀若亦大人曾經官授權名商吏的商號!”
“大人知道他?”
小吏還想問,陳炳禾已經起身“囉嗦什麽?做你的事去!”
攆走多事的小吏,陳炳禾立刻趕往州府請見黃文休。
同一刻,河東府西華街麵,四合元州號,幾個夥計正在卸運糧袋。
“你們說這是怎麽了?官府突然加強了販商的稅利,難道是要插手管製?”
“好端端的管製什麽?要我說,還是那些個蛀蟲荷包裏空了,想要從商事上撈些銀子!”
“都呱燥什麽?是不是嫌活不夠多?沈鏡,這幾個人記下了,晌午不準吃飯,繼續在這幹活!”
突起一聲斥責,幾個夥計嚇得哆嗦,連帶抗在肩頭的麻袋也滾落掉地。
轉身看去,四合元的東家之一,公孫氏庶次位公孫章正一臉憤怒的看著幾人。
瞬間,幾個夥計跪地叩首“三東家息怒,小的們知錯了!”
可惜公孫章根本不理,緊隨其後的州號大掌櫃沈鏡快步近前,抄手扇子敲向幾個夥計。
“嘴碎的東西,真該把你們的舌頭給割了喂狗!”
罵聲落地,沈鏡跟著公孫章進入商號,穿過亮麗派氣的前堂,來到後院涼亭,公孫章滿臉憤怒的坐下。
“蘇家現在奪走了整個冀南河運商路,現在還要又跑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雜毛小子想要挑事,真當我公孫家好欺負?”
暴躁怒罵,沈鏡快速琢磨後,道“三東家,這事或許不像咱們考慮的那樣”
“從陽城吹來異族動亂的風波,刻意挑撥糧價,引發市麵動蕩,這個把戲我見得多了!”
公孫章為人自負,很少聽進去外人的建議。
幾經轉念,公孫章衝沈鏡道“你立刻派人去提醒提醒那個陽城來的販子,告訴他,要想做生意,就按照河東的規矩來,否則就給我滾!”
沈鏡沒法勸說,隻能照辦。
傍晚,河東城外的集市隨著夕陽西下散去,徐玉瑱也把第二批貨出手,加上第一批貨剩下的半數,徐玉瑱等於轉手留下應付夷人的所需外,還額外多了二百兩銀子。
“鐵叔,今晚你我好好吃一頓,明日再行定奪!”
聽著笑嗬聲,鐵肇卻麵生沉色“玉瑱,今日你在商柵欄裏收貨時,我注意到有人已經盯上你了!”
“誰?”
徐玉瑱驚蟄“我這才剛剛到河東府一日不過,便有人盯上來,未免太看得起我!”
“玉瑱,你別不把這事當回事!或許麻煩已經到了!”
客棧櫃上,掌櫃和小二正在嘮嗑,一轉頭,一人進來,掌櫃趕緊上去。
“沈掌櫃,您老怎麽了?”
“近兩日是不是住進了一個陽城來的客商,徐玉瑱!”
沈鏡直接發問,掌櫃的趕緊道“沈掌櫃,確有此人,他在風字間住!!”
“多謝!”
沈鏡掏出幾個子扔在櫃案上,轉身向樓上走去。
來到風字間,沈鏡敲了敲門,粗聲傳出“誰?”
“遠道來的朋友,在下理應盡盡地主之誼!否則豈不是失了禮數!”
出人意料的回答讓屋裏的徐玉瑱、鐵肇都有些意外,稍作考慮,鐵肇開門,沈鏡抱拳“敢問兄台,可是徐玉瑱?”
“你是何人?”
鐵肇反問,沈鏡笑笑“我隻尋徐玉瑱!若他不在,請轉告一聲,就說河東四合元號掌櫃沈鏡前來拜見過!”
話落,沈鏡轉身欲走。
徐玉瑱趕緊出來“四合元?莫不是冀州公孫氏的四合元?”
沈鏡留步,上下打量徐玉瑱一眼,道“之前聽聞營州義信成的商號東家徐玉瑱是個少年才子,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沈掌櫃誇讚我了,來,坐下喝杯茶!”
聰明人都知道如何把話往外說,事要跟前看,沈鏡突然出現,徐玉瑱沒有理由去趕人擺清高,畢竟目的不明白,他沒有理由給自己找麻煩。
倆人坐定後,沈鏡笑嗬道“徐老弟,你今日在商柵欄輕輕鬆鬆的販了兩批貨,手段挺不錯!”
“沈掌櫃,您說什麽?老弟不明白啊!”
故作遮掩,看起來很拙計,實則對付沈鏡這種人相當有效,起碼意思上很明確,你來裝糊塗,我就陪你鬧著玩。
沈鏡幾句話撂出,發現徐玉瑱並不上道,於是他改了態度,道“徐東家,都是生意人,我就和你說生意話!”
“我洗耳恭聽!”
“營州的買賣怎麽做,那是你義信成的事,可你把營州的風吹到河東,這就不對了!”
對此,徐玉瑱笑笑“沈掌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隻是來河東販貨,沒有做什麽事?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去貴號拜訪?使得你們以為我輕看四合元?如果你真的那樣想,我可就冤枉了!”
麵對徐玉瑱的態度,沈鏡有些憤怒,轉念之餘,他起身道“徐東家,話該說不該說,我都提前告訴你了!如果再發生什麽事,那就別怪我們四合元不講規矩了!”
“沈掌櫃,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徐玉瑱依舊笑臉相對,沈鏡耐心消失,就此離開。
“玉瑱,你這做是不是有些過分?”
鐵肇感覺事情不能這麽搞,徐玉瑱道“如果是四合元的州號的東家來找我,那我必定不會這樣,可沈鏡一個掌櫃來找,那味道就錯些意思,畢竟有些事沈鏡說了不算!”
四合元。
沈鏡回來後,再三考慮,還是沒有把這事告訴公孫章,畢竟公孫章隻是三東家,因此他悄悄趁夜趕往中山郡,尋見老東家。
但公孫章可不是什麽善茬,身為公孫氏的庶出子,能夠做到四合元三東家的位置,也足夠說明他的能力,當然多年來的強勢所造就的自負也是顯而易見,白日裏商柵欄發現了一些情況,公孫章打心眼裏很反感,派沈鏡卻察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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