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霸糧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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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近來糧價波動,我泰豐號所備的官量還差上四成,你們有什麽想法,都說出來!”
麵對蘇靖燁的發問,蘇長房旗下,典當行大掌櫃熊安正道“東家,在下用典當行的規矩來看這事…大都督要求錢糧備存,以頂不時之需,這是官令不敢違逆,換做典當規矩,便是活貸,主家隨時會查,可要想盈利,就必須走死貸或者低貸長利,否則主家把物件拿走,我們隻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中間奴才,由此類比…糧價暴漲,這是短利趨勢,在下不建議東家入手,可觀觀局勢,奈何官令有話,東家不能不顧,所以觀局勢這法子行不通,就得走長利,隻是何為長利?速入不出,屯高看低,才能從中得到足夠的利益!”
“熊掌櫃說的在理!不過糧食非簡單的珍品典當!要是屯高走低,萬一發生什麽意外情況,豈不是全都屯死在手裏了?”
錢莊總掌櫃呂奉賢撂出反對的意見。
“東家,我也聽聞冀州的糧價波動,可縱觀全局,還是遼東局勢所引起的後患,現在夷人和胡人似乎聯手了,保不齊他們什麽時候就會南下,一旦開戰,遼東首當其衝,在這之前,糧價瘋長就是戰危影響,東家有大都督的命令在身,不能不應,所以倒不如趁此機會,來個屯糧霸市,以絕對的實力控製冀州糧道,把泰豐州號的手伸過去,那樣異族南下與否,蘇氏的勢力都會借此機會再進一步!”
“呂掌櫃所言在理,我附議!”
“我等也附議!”
幾個其它行當的總掌櫃紛紛起身,蘇靖燁心中有了眉目,道“眼下每月河運的商船絕對不能出差錯,收納糧食、布、皮的生意也得保證不斷,倘若冀州的動靜是衝我來,那就想辦法壓下它!”
話到關鍵,蘇靖燁衝泰豐州號的新任大掌櫃湯乘風道“你立刻前往河東府,查明原因,穩住渡口河運,不得有誤!”
湯乘風受命出發,蘇霓崟得知消息趕來。
“爹,糧價波動,此無需考慮,必定是針對我們,兒請命前去料理此事!”
“崟兒,爹現在是分身乏力,你得在爹身邊幫忙,走不得身,湯乘風去就夠了!”
蘇靖燁雖然被冀州引發的遼東糧價波動感到驚愕,可心裏還是瞧不上,試問這蘇靖燁已經是整個遼東最大的商人,又有誰真的能入他的眼?
蘇霓崟自薦被駁,心裏很是不安。
但父命難為,他隻能老實應下,隨後蘇霓崟趕緊去追湯乘風。
安州城西南的渡口,湯乘風剛剛上船,蘇霓崟追來“湯掌櫃,且慢!且慢!”
湯乘風不明所以,道“公子,您這是?”
“湯掌櫃,此次冀州出現的狀況絕非我爹考慮的那麽簡單,這一定是有人預謀的您去了以後,不管對方如何挑弄,千萬不要相信,我會每三日一飛騎與你傳書,告知遼東城的狀況!”
“公子有心,在下一定謹記!”
話落,湯乘風招呼船家起行,等到船影漸漸消失,蘇霓崟還沒有動身離開的意思,包衣奴才邵青不解“公子,你在看什麽?”
“這次的事如果不解決好,蘇家怕是要出大麻煩啊!”
莫名的危言讓邵青打了個哆嗦“公子,奴才看您是想多了!咱們趕緊回吧,否則老爺有事見不著你,又該發火了!”
雁門郡城,弄琴巷子。
自兩年前蘇靖州意外身死,蘇家一旗三分的局麵被打破,蘇靖燁奪走大半糧道,蘇靖弛的歌樂美酒享受就此消失,現在他每日操勞臨河園及雁門郡的幾家糧鋪和祥記布號,幾乎累的騰不開腳。
蘇霓晟很擔憂,想要幫忙,蘇靖弛卻發怒相對,鬧到現在府上都沒有人知道這位蘇二爺到底想幹什麽。
“二公子,老爺這麽下去不行,一旦累癱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管家朱厚來到益德成錢莊親見蘇霓晟。
對此,蘇霓晟放下墨筆,道“朱管家,我爹現在連我都不理,你說我該怎麽辦?唉我真是厭煩透了!”
“二公子,就算您再怎麽惱火,可老爺畢竟是你爹啊,你如果勸不住老爺,我們誰又有辦法呢?”
“或許有個人能!”
蘇霓晟想了想,說“蘇霓寧,我的那堂妹子!”
“她?二公子,為何您認為她能夠勸住老爺呢?”
提前蘇霓寧,蘇霓晟也是一陣心酸“之前我幾次去林氏見寧兒,全都被林氏的人給轟出來,看來三叔的死確實給寧兒帶來了莫大的傷害,家業沒了,親人沒了,我爹或許就是心中有愧於三叔,才會這麽拚命的去照料祥記和臨河園!”
“難道說老爺還打算把臨河園和祥記還給寧兒小姐?可她一個女流之輩,早晚要嫁人,無法掌控蘇家三房的旗子,況且三爺不再了,誰還能為她撐腰?林氏,我看不見得!”
朱厚不認為蘇霓寧有能力,蘇霓晟卻道“朱管家,話不能這麽說,寧兒這輩子苦就苦在是個女兒身,如果是個男兒,三叔或許就不會死了,大伯他們也不至於太過分!”
片刻的自顧說辭,蘇霓晟道“朱管家,勞煩你去備馬,我今日再去一趟安樂郡,如果可能,我打算把寧兒接來,讓她好好和我爹說說!”
隻是不等蘇霓晟出發,錢莊的跑堂來報,有一波外州客商來了。
前堂,公孫章與幾個親隨正在喝茶歇息,蘇霓晟、朱厚從後園進來。
一眼打量,蘇霓晟道“幾位客官遠道而來,真是我們益德成的榮幸,不知幾位客官此行作何生意?”
“錢莊不就是借貸,我們來看看!”
公孫章的親隨搭話,蘇霓晟笑笑“借貸簡單,幾位客官要做什麽生意?需要借貸多少?借貸多久?還請一一詳說!”
“糧食生意,借一萬兩,二十天!”
聽此,蘇霓晟的臉色立馬改變”幾位客官,這糧食生意什麽時候好到同道冒險去做?一萬兩不是小數,二十天,一成利,一千兩,早還十日內,我大可做主與幾位客官免利,當然幾位客官也要給我一些憑證,否則這一萬兩借出去回不來,那不就是我益德成的損失!”
“這個押在此處,你看看夠不夠!”
親隨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上馬清清楚楚的刻著四合元三個字。
蘇霓晟不是孤陋寡聞的鄉下漢,一眼就認出玉佩不便宜,跟著他快速琢磨,讓後從近來冀州的糧價滾動風波裏找到了四合元的消息。
頃刻遲疑,蘇霓晟道“原來是冀州河東四合元的同道,我蘇霓晟歡迎幾位!”
“閑話少說,一萬兩,怎麽個算法,來給我們說說!”
麵對催促,蘇霓晟笑笑,他先是坐下喝了口茶,讓後問“不知公孫東家是哪位?”
“你找我們東家做什麽?我就問你這生意能不能做?”
“生意能不能做,不在於我,而在與你們的東家,四合元是冀州的大商號,單單這枚要掛玉佩拿出來,它就不止一萬兩的數目,現在你帶著你的東家的信物來借錢,這算什麽?考驗我們?簡直可笑!”
蘇霓晟趁勢糟踐了幾句,親隨頓時啞語,一旁的公孫章見狀,笑了笑“小東家,你是蘇家什麽人?”
“敢情客官尊稱?”
“四合元冀州河東府號,東家!公孫章!”
“久仰大名!”
蘇霓晟立刻起身“公孫前輩,您來借貸,晚輩心裏很高興,況且又是一筆大生意,晚輩沒理由不做,隻是現在的糧道可不安穩,最大的控製權在蘇氏蘇靖燁手中,您要是想做糧食生意,晚輩鬥膽建議,您不妨去見見蘇靖燁!”
“我從冀州遠道而來,可不是為了去見蘇靖燁!”
話有旁意,蘇霓晟快速琢磨後,心感不妙“公孫前輩,你該不會是”
“不錯,我就是來見你爹的!他在哪?”
城中泰豐號,蘇靖弛正靠在鋪堂裏歇息,旁邊的夥計們見狀,趕緊派人來叫蘇霓晟,連日來,蘇靖弛不知怎麽回事,來到商號就是睡覺,一睡就是一天,夥計們生怕攪了老爺,也不敢大聲,就連買糧的百姓們都被夥計們堵在門外,要什麽示意一下,裝了麻袋送出了。
“二爺這麽下去沒什麽事,咱們可就累癱了!”
“誰說不是,天天提心吊膽!”
幾個夥計嘟囔時,蘇霓晟進來了。
“我爹呢?”
“公子,二爺在那邊睡覺呢!您看是不是叫醒他?”
蘇霓晟快步走到跟前,低頭看著老子,道“爹!”
蘇靖弛掙開眼瞟了瞟蘇霓晟,翻身繼續睡,蘇霓晟又道“爹!冀州有人來了,是關乎糧道生意!”
“糧道生意?”
本來要發怒的蘇靖弛立馬起身“誰?”
“人在府上!”
片刻後,蘇靖弛回到府邸,遠遠看到正堂裏的幾個人,蘇靖弛明顯有些急躁“你們就是要販糧的人?”
公孫章起身“蘇東家,在下公孫章”
不等公孫章說完,蘇靖弛已經應聲“你可知道現在的局勢?倘若你要販糧,就在這裏等著!”
莫名其妙的反應讓公孫章不解,就是蘇霓晟也倍感奇怪。
跟著蘇靖弛一個人向書房跑去,蘇霓晟隻能趕緊安慰公孫章“前輩,勞煩您在這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書房內,蘇靖弛胡亂翻找著什麽,蘇霓晟跑進來道“爹,你到底是怎麽了?”
“機會來了,三弟,機會來了,我總算等到機會了!”
亂言混語,蘇靖弛的舉動確實讓人不明白,蘇霓晟上前攔住蘇靖弛,怒聲“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蘇靖燁要毀了整個蘇家,我現在才知道你三叔當年是對的,對的,我後悔沒有幫他!後悔啊!”
怒聲咆哮,蘇霓晟一愣,蘇靖弛竟然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突然癱坐下去,隨後他從身旁翻出來的暗箱盒子裏拿出幾本賬冊,扔給了蘇霓晟。
“晟兒,爹錯了,兩年前爹其實應該看出狀況,可惜爹沒有,這才讓你三叔意外去世,爹後悔了!”
眼看老爹的狀況越來越亂,蘇霓晟趕緊拿起賬冊看了看,瞬間,他就明白蘇靖弛近來的反常行為。
原來賬冊上是祥記布行和泰豐的糧屯及過去的販運情況,可是自從蘇靖燁接手以後,糧屯全都被轉為軍糧,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初明明是蘇長房和蘇二房一家一半的糧道慢慢被蘇靖燁奪走大半,餘下歸屬蘇靖弛的不過二成,至於祥記布行,自蘇靖弛接手以來,蘇靖燁以商通和水運兩條路線來卡蘇靖弛,眼下兩年時間過去,祥記布行除了雁門郡周圍的幾個縣裏還算正常,其他的也都被蘇靖燁轉為官售,由此蘇靖弛看到當年為何蘇靖燁要借著寒災的機會衝蘇靖州下手,那是因為蘇靖燁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官家走狗,必須把糧道奪走,用於為官家做事。
現在事實也正是如此,遼東局勢混亂不定,異族異動,蘇靖燁連著兩年封改各州的商通河運,把一船船的糧食送往遼東城,細算數目,那不是幾千幾萬石,而是幾十萬石,如果遼東局勢真的發生什麽巨變,蘇靖燁的所作所為就會把蘇氏給拖進深淵。
足足半刻功夫,蘇霓晟都沒有緩過勁兒。
看著近來後悔滿腹甚至於有些瘋癲的老爹,蘇霓晟跪在跟前,道“爹,或許局勢沒有那麽可怕!我們還能再緩緩!”
“晟兒,蘇靖燁這個東西是一點血脈宗親都不顧,你三叔就是蘇霓猋殺的,蘇霓猋在遼東城活得好好的蘇霓寧卻丟了所有,我這個二伯,難受!”
“爹,您的心情兒明白,眼下冀州城的商道前輩來這裏,為的就是衝蘇靖燁的糧道下手,兒決定了,拚這一次,成與不成,兒也能向三叔的在天之靈謝罪,向寧兒謝罪!”
聽到這話,蘇靖弛沒有像過去那樣阻攔,他緩下情緒,狠聲滿腹“蘇家永遠不能被人拖進深淵,蘇家決不能在這一代倒下,兒,不管那些人如何做,記住,你是蘇家的人!
正堂,公孫章幾人還在等候,親隨嘀咕道“東家,我怎麽感覺蘇靖弛有些瘋癲,不會出什麽亂子吧!”
“我也有感覺,東家,要麽咱們走吧!”
幾人的話讓公孫章有些懷疑,正當他們不知是走還是留的時候,蘇霓晟匆匆出來。
“公孫前輩,我代我爹向您表個態度,這場糧屯風波,我們蘇二房願意出手!”
如此幹脆的結果讓公孫章實屬意外,之前徐玉瑱也說過,蘇氏的情況有些複雜,在平衡的問題上,蘇靖弛或許會主動出手。
可現在毫無壓力的得到了回複,公孫章反倒不信了。
蘇霓晟也看出公孫章的心思,他沒有過多解釋,坐到了跟前。
“公孫前輩,有一個義信成的商號,不知您聽說過沒?”
“義信成?”
公孫章麵上一怔,似乎是不知道的模樣,可心裏已經在嘀咕“那個小子的名號果然不一般!”
“老夫不太清楚,怎麽?義信成有什麽問題?它和這次老夫想要做的糧道生意又有什麽關係?”
麵對問話,蘇霓晟倒也不遮掩“公孫前輩,義信成的東家徐玉瑱最初是蘇三房蘇霓寧小姐的包衣奴才,一次救命之恩,那個小子兩年前就出力相助蘇三房,解了臨河園的麻煩,可惜蘇靖州意外身死,蘇三房遭受壓迫閉門,那小子才自己離開尋求生路,可我聽聞這兩年來他在外麵給蘇霓寧送回來一萬兩銀子,為的就是幫助蘇三房重建聲威,現在義信成的商號已經開到冀州,具體何在,我還不清楚,公孫前輩是冀州的商賈老人,晚輩既然要和公孫前輩合作,那肯定就避不開那個徐玉瑱,所以晚輩希望”
“不用多說了!”
公孫章已經明白蘇霓晟的意思“徐玉瑱正在河東府,就是他建議我來尋你們!”
河東府。
徐玉瑱和顧勝南從汶河村返回城中後,河東府的高價糧已經徹底打開局勢。
眼下,以河東府為中心,方圓五百裏以內的郡縣州府商販齊聚在此賣糧,試圖從中牟利,初時徐玉瑱和顧勝南繼續收購,暗裏卻開始四麵尋覓外來的動靜。
大約兩三天後,河東府果然出現一些異樣的動靜。
城東的永祥貨棧分號,湯乘風來到這裏後,一眼就看出糧道的波動根本是有人在搶奪市場,做霸糧生意。
所謂的霸糧就是打破現有的商道規矩,強勢屯糧,從源頭卡主所有商行的供貨,一旦撐過前三個月,隻要季節發生什麽禍亂或者天災戰火,那麽屯糧者就有了絕對話語權,那時糧道的價格自然有屯糧者控製。
湯乘風看到這一點,雖說有些意外,可意外之後卻是滿滿的嘲笑。
“現在真是什麽東西都能夠在商事裏蹦躂幾天!”
“湯掌櫃,這兩天的糧食已經漲到二兩四了,聽說除了冀州以外的州府,遼東的幾個州地也有不少人送糧來賣!”
貨棧的夥計們自顧告知情況,那站櫃更是問“湯掌櫃,我們都聽說要打仗了,是不是真的,這要是真的打起來,糧食肯定要飆升,你說我們用不用備點屯吃?”
“打仗,狗屁!”
湯乘風冷笑“異族那些狗畜生們相互撕咬爭奪草場,他們有什麽功夫南下?就算有功夫,也是遼東大都督率兵北進,試問,率兵北進是攻擊那些異族,與咱們有什麽關係?”
“理兒倒是這麽個理兒,可我們看著情況還真像是打仗,不少從東麵北麵販貨來的人都說這事!”
一眾站櫃夥計們自顧嘟囔,湯乘風不再囉嗦“行了,少廢話,從現在開始給我去市麵上盯著,看看一天到底有多少糧食交易,誰是最大的屯買莊家?弄清楚回來告訴我!”
與此同時,營州府。
蘇霓寧一行趕到這裏,順著之前徐玉瑱傳回去的信上消息,蘇霓寧在城西找到了一家義信成商號。
從外麵看,商號並沒有什麽特別,甚至於門臉都比別家的小,可真要進去了,蘇霓寧隻感覺眼前一亮,高不過人腰的櫃台整整齊齊分了數列,布帛糧貨全都分得清清楚楚,換言之,你在這裏能買得到的東西至少有六七樣,而不是之前泰豐、祥記那種老舊單一的商號。
“姑娘,您想要些什麽?我們有新糧、精糧、雜糧,還有新進的山貨,皮貨,布料也是夏天的新絲布”
小二上來熱情的介紹,蘇霓寧道“你們東家在哪?”
“你找我們東家?”
小二一愣,身後的站櫃趕緊出來,仔細看了看,站櫃認出蘇霓寧“您是蘇小姐?”
“徐玉瑱在哪?”
站櫃趕緊恭請蘇霓寧進屋坐下,幾杯香茶招待,站櫃道“蘇小姐,東家已經很久沒來了!”
“恩?他不來商號裏的生意如何做?”
“徐東家有了新的規矩,每季度一盤帳,我們和其它的商號會有個高低之別,加上徐東家給每個弟兄都有一些身股,月月以利做定錢,所以他就是不來,賬目也會清清楚楚,至於貨物,每月月底,各家各商鋪也會準時送來貨,否則東家就會把它們的利錢全都扣下,那可是好大一筆銀子!”
聽到這些,蘇霓寧倍感驚訝,試問曾經的泰豐號祥記,如果老爹蘇靖州不派人盯著,低下的賬目必定會出問題,現在徐玉瑱竟然把這些夥計和站櫃都拉進商鋪,負責的掌櫃就算有心,也不可能控製所有人!
不過驚訝完以後,蘇霓寧又問“徐玉瑱的消息你一點都不知道?他好歹也是你的東家?“
“蘇小姐,之前我聽聞東家他去冀州了,似乎是做什麽事?對了,眼下的糧食飆升就和東家有關,您要找他麽?用不用我派人去冀州打聽些消息?“
站櫃好意,蘇霓寧立即起身”不必,我自會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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