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不做棋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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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黃文休的勸說,韓複這回沒有在說什麽。
牢房,徐玉瑱和公孫章正在自顧低聲談著什麽。
“公孫東家,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我失算了!”
徐玉瑱知道自己中了招,倒也沒有太過煩躁。
隻不過公孫章的暴脾氣卻忍不了“當年我從常山來到河東府,第一個對手就是顧勝南,那會兒他有著數家商號,可是我不服他個王八蛋,幾次交鋒後,顧勝南敗下陣來,這一次你帶頭挑起了對蘇氏的爭鬥,顧勝南一直表現的很平淡,我以為他的爭鬥心消退了,沒想到最後這一茬事算是讓他擺弄了!”
“私心?公孫東家,這話怎麽說?我隻是認為他想要趁機在官家麵前討個功勞,搏個麵子,真要與蘇氏作對,他還沒有那個想法吧!”
“小子,你太小看顧勝南的隱忍心了!他看似沉穩,實際上很多時候他都在等待,就像狼捕獵前,都會蟄伏許久一樣!瞧著吧,保不齊待會兒他就會代官家出麵,向我們說出一些不能拒絕的話!!”
公孫章斷言,徐玉瑱聽得似乎。
“即便他替官家出頭,可蘇靖弛那邊也在準備著隨時出手,等到咱們出去後,一波放倉下去,不管遼東如何,蘇氏在冀州必定要大改旗幟!”
“但願如你所想!”
徐玉瑱和公孫章自顧嘀咕中,顧勝南真的來了。
站在囚房外麵,顧勝南衝牢頭示意,牢頭立馬打開牢門。
“徐玉瑱,蘇霓崟,公孫章,你們三人出來!”
出了囚牢,三人跟著顧勝南進入牢頭看守的屋子。
四人在桌子旁坐下,稍作沉思,顧勝南道;“三位,我來是韓大人的意思,還請各位”
“少扯什麽官家的話,你想做什麽?就直接說!”
公孫章立馬強聲,顧勝南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遼東的戰事愈發不妙,冀州已經開始備戰,我等身為商賈,理應盡盡心意!”
大義凜然的話從顧勝南嘴裏吐出來,公孫章笑的更厲害,一旁的牢頭看不下去,道“公孫東家,顧東家所說的話全是大人的意思,你這麽笑,難道是在嘲弄大人?”
“我公孫章做人堂堂正正,蘇氏把攬冀州的河運,冀州商賈理應正當,奪回河運,重立商通,現在事情稀裏糊塗的被撂下,顧東家幾句話把官家的威名給遮掩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歸顧勝南料理,你說這不可笑麽?”
“公孫東家,或許事情還有其它緣故在裏麵,我們不妨聽聽再說!”
徐玉瑱感覺局勢不對,趕緊圓和。
可蘇霓崟卻笑著問“顧東家,你說說看,如何去盡盡心意?”
“冀州府整軍備戰,我等需供給糧草,八萬石!”
此話撂出,蘇霓崟的臉色瞬變“八萬石…均分到幾個人的頭上,一家至少兩萬石,這可不是小數!”
“如果是小數,那何必我們來盡盡心意!”
顧勝南反問,蘇霓崟再度轉念,陰沉一笑“兩萬石,我蘇氏交了!”
眼看蘇霓崟一句話應了,徐玉瑱傻了眼,公孫章火氣暴漲,顧勝南如老僧入定看來,顯然再等倆人的回話。
要知道徐玉瑱趁著賀若亦之前的命令來到冀州鬧這麽一出事,為的就是打破蘇氏把攬北方河運商通,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缺口,蘇霓崟也因為遼東戰事不得不盡快結束紛爭,朝著自己低頭。
經過顧勝南這麽一刀子下來,河東府搞出什麽商賈供給軍糧,這簡直就是掏人老底,即便徐玉瑱很不想應下,可商不與官作對,最終他咬牙應聲“我義信成也出資兩萬石!”
“蘇公子,徐東家皆是高義的人!”
顧勝南簡單誇讚一句,最後看向公孫章。
徐玉瑱瞧著公孫章幾乎冒火的研究,生怕他在中了套,趕緊再道“公孫東家,異族南侵,這關乎北秦,我們供給糧草,也算是大義事,其它皆比不過這些!”
“公孫東家,徐東家都這麽說了,難道你打算違逆韓大人的命令?”
站住上風的顧勝南生怕局麵不亂,又似笑非笑的再警告一句,至此,公孫章咬牙憋下憤怒,道“四合元願意出資兩萬石!”
半個時辰後,蘇霓崟、公孫章、徐玉瑱這些人離開府牢。
站在街頭,即便之前雙方還在搏命,可現在徐玉瑱與蘇霓崟卻沒有再說什麽。
“徐玉瑱,此事我記下了,等到戰事結束,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蘇公子的想法挺好,就怕你沒那個能耐!”
徐玉瑱不甘示弱,再頂一句,隨即雙方各自帶人離開。
與此同時,陳俊安帶人循著消息來到城北官道東界,從過路的行人口中得知,晌午前爆發混亂搏鬥的商隊連同歹人就被官家一並抓走,這讓陳俊安很是意外。
“官府插手?不對啊!”
陳俊安遲疑不定,正在思量時,一騎從北麵奔來。
“小子,蘇霓寧在哪?”
來騎認出陳俊安,這讓他很是驚蟄“你是誰?”
“蘇靖弛手下,護院騎白行簡!”
原來白行簡受蘇霓晟的交代,也帶人悄悄跟著出擊,可是徐玉瑱和蘇霓崟的拚鬥並沒有持續多久,加上官府插手,白行簡就沒有露麵。
過後得知蘇霓寧的人也在附近,白行簡立刻告知了蘇霓晟,蘇霓晟就一句話,立刻帶弄清楚狀況。
眼下,陳俊安麵對白行簡,他心裏很是不爽,一來蘇霓晟兩年前在蘇靖州的意外遇襲事裏沒有出手,二來蘇靖弛與蘇靖燁瓜分了蘇三房的糧布產業。
但陳俊安不知道的是蘇靖弛後悔了,蘇霓晟這次來也是決心要趁著徐玉瑱的浪頭來鬥一鬥蘇霓崟,可惜顧勝南兩頭玩的花,從中謀了大利,借由徐玉瑱的霸糧囤積,狠狠在冀州府麵前擺了個功勞。
“小子,二公子要見你家小姐!”
看到陳俊安不吭聲,白行簡又是一句。
“見你的大頭鬼去!”
陳俊安火大,使勁叫罵一聲,轉身就走。
“不知深淺的小兒!”
白行簡沉嗬一句,飛騎衝上,陳俊安自以為兩年來苦苦操練,尋常賊兒莽夫根本不是對手,便反手拔刀,試圖斬馬腿,奪人命!
但白行簡是什麽人?行伍老卒,武技卓著,不等陳俊安的刀鋒出鞘,他已經甩手馬鞭打落陳俊安的刀,跟著白行簡躍身落地,將白行簡給按在地上。
周圍的幾個鏢師見狀,回神拔刀,白行簡卻沉聲道“此不幹你們的事,我們都是蘇氏的人!所有事理應由蘇氏內部解決!”
聽到這話,幾個鏢師進退不定,陳俊安掙紮“白行簡,你個王八蛋,我沒功夫和你鬧,立馬放了我!”
“俊安,我也沒功夫和你鬧騰,跟我去見公子,讓後告訴寧兒小姐,徐玉瑱得趕緊走!否則河東府驟變,他就為危險了!”
聽到這話,陳俊安一愣“危險?你這…”
“徐玉瑱霸糧囤積衝擊蘇霓崟,結果卻被河東府的豪商奪走機會,這事要是不妥善解決,後果必定有危!”
簡單兩句撂下,白行簡帶著陳俊安去見蘇霓晟。
兩個時辰後,陳俊安、蘇霓晟來到蘇霓寧落腳的客棧。
推門相見,蘇霓寧頓時皺眉“你怎麽來了?”
“寧兒,徐玉瑱的算計落空了,現在河東府已經借口遼東戰火,籌措軍糧備戰,顧勝南擺了徐玉瑱一刀,他得趕緊走!”
“走?二哥,你這話說的我不明白!”
蘇霓寧沒想到陳俊安會和蘇霓晟在一塊,瞪眼斥聲“我讓你去幫玉瑱,你如何與他混到一塊了!”
斥聲砸麵,陳俊安語氣不連“小姐,我跟著風聲追到北官道附近,今早突然沒了玉瑱的消息,後來得知早上辰時,玉瑱的商隊被人劫了,雙方發生爭鬥,官家出麵,抓走所有的人,讓後蘇霓晟就派白行簡來了!從他們的口中,我意識到玉瑱這回失策,或許有危險,就…就…”
嘟嘟囔囔沒有說完,蘇霓晟道“徐玉瑱用霸糧囤積的計策來逼著蘇氏放棄冀州,借以打開冀州的河運和商通,此番的商貨誘引就是想要抓住蘇霓崟的罪證,借以官家再加把火,可惜顧勝南從中轉靠官家,現在官家借著顧勝南從徐玉瑱、蘇霓崟、公孫章三家身上榨出六萬石的糧食以作軍糧…”
話到這了,蘇霓晟問“寧兒,你以為徐玉瑱手中有這麽多的糧食麽?”
義信成。
徐玉瑱帶人回來後,盛宣桓等受傷的夥計已經安置,李德鵲也得知官家的消息。
“玉瑱,兩萬石糧食,四萬兩的銀子,你從哪弄去?你讓我從哪弄?這簡直要了老命!”
噪聲咆哮,徐玉瑱沉色不應。
李德鵲急了“你倒是說話啊!”
“事已至此,稍安勿躁吧!”
鐵肇開口,李德鵲這才坐下“娘的…顧勝南這一招玩的真漂亮,你費勁心思聯合天順成、四合元去衝蘇氏,鬧到頭來卻被天順成把戲給唱完,你從中到尾除了把蘇氏得罪死,天順成搶走所有的功勞,河東府隻會認為你之前是亂市的奸商,接下來你肯定待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