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天議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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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達巴拉甘,麵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他並沒有出現博爾術等人期盼的慌張神色。
“烏出出首領,在大夥評判我之前,我能不能說一句話!”
“達巴拉甘,現在是白蒼部長者和首領在對你進行評判,你有什麽資格說話?”
博爾術見機嘲諷,此舉惹來周圍不少人的讚同。
“隻會和秦人狗雜碎交易的混蛋,有什麽資格在天議大會上發言?”
“沒錯這是我們草原人最神聖最高貴的審判,你一個苟且的混蛋,老老實實聽結果就行了!”
亂糟糟的聲音四麵傳開,呼吐呼等人怒了。
“天議大會是最神聖的部落會議,也是長生天給予每個草原人的訴說功過的機會,你們胡言亂語,難不成要破壞會議?”
聽到這話,烏出出的臉色很難看,他餘光掃視察巴幹老人。
可察巴幹老人就像沒有反應似的,這麽一來烏出出也沒有辦法阻攔達巴拉甘的請求。
待呼吐呼的聲音落地,達巴拉甘大大方方的開口。
“烏出出首領,我為白蒼部落的族人尋來引以活命的口糧,這有罪麽?”
明明白白的一句話讓烏出出無言以對。
這時白蒼部的頭人者了蔑起身道“達巴拉甘,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最初是老俟斤首領的門戶奴隸,你的父親也是老俟斤首領的門戶奴隸,什麽叫門戶奴隸,為主人把守營帳的忠誠仆從,身為白蒼部的仆從,你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千夫長,又怎麽能夠當眾質問白蒼部的現任俟斤首領?”
不得不說者了蔑的話很有殺傷力,瞬間轉移了大夥的注意,還隱帶出達巴拉甘圖謀不軌、以下犯上、不尊部落傳統等諸多的罪行。
一時間,寂靜的天議大會場麵再度亂遭起來。
反觀達巴拉甘,他可沒有想到者了蔑頭人會說出這話,即便達巴拉甘心中怒罵者了蔑偷換混淆試聽,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動手。
眼看局勢朝著烏出出等人的方向偏到,負責守衛的首領勇士匆匆跑進來。
“察巴幹老人,首領,秦人商賈來了!他要求見察巴幹老人和您!”
“什麽?”
烏出出很是意外“秦人來求見?簡直可笑?這是我們白蒼部落的天議大會,他一個秦人有什麽資格進來,讓他立馬給我滾,否則就砍了他的腦袋掛在營門上!”
怒聲撂出,傳話的勇士剛要轉身離開,察巴幹老人發話了。
“此番評判白蒼部落千夫長達巴拉甘的天議大會,最初的源頭就是那個秦人商賈,他是一個趨利的可憐蟲,卻對我們有著關鍵的作用,依照我的看法,為了白蒼部落的將來,破例讓他進來,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察巴幹老人突然發話,烏出出的臉色與達巴拉甘的臉色同樣意外,不同的是達巴拉甘不明白察巴幹老人的意思了,烏出出是惱火察巴幹的擅自妄為,除此之外,烏出出也隱約感覺到一些地方不對勁兒。
由於召見秦人進入天議大會實在突兀,跪地等候命令的勇士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呼吐呼起身嗬斥“你個混賬東西還在磨蹭什麽?沒有聽到察巴幹老人的話?快去通傳!”
勇士激靈回神,趕緊向外跑去。
天議大會的帳欄外麵,徐玉瑱和蘇霓晟等人正在候令。
“你為什麽要突然間參加草原部落的天議大會?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不?但凡有些意外發生,你的小命就要沒了!”
對於蘇霓晟的勸說,徐玉瑱笑著應聲“蘇二公子,這麽說吧,咱們此次與西夷草原的販馬道生意能不能成功,就看這次的結果!”
“什麽?”
蘇霓晟不解深意,徐玉瑱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先前察巴幹老人的那次談話,當徐玉瑱把自己的答案告知察巴幹老人以後,那個看似幾乎土埋半截子的草原老東西竟然目露出雄獅般的光彩,而這在旁人的眼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從那一刻起,徐玉瑱意識到,察巴幹老人似乎不甘心自己的存在,他之所以掛著睿智的族中長者身份苟延殘喘到現在,不過是在等機會。
眼下自己的出現和達巴拉甘的陷入圍困,使得察巴幹老人看到了屬於自己的機會,所以徐玉瑱領會了這個老東西的意思,否則他又怎麽敢來冒犯部落的威名?
片刻等待,傳話的勇士來到跟前。
瞧著秦人商賈徐玉瑱,勇士很是憤怒,可察巴幹老人的話讓他不敢違背。
“長者要你參加天議大會,隨我來!”
“多謝!”
徐玉瑱抱拳一禮,大步往前走去!
蘇霓晟、鐵肇等人想要跟著進去,結果其它勇士立刻拔出彎刀“混賬,退後!’
強勢的威脅讓徐玉瑱回頭“你們幹什麽?不準對我的人無禮!”
聽著徐玉瑱的話,勇士氣的目瞪通紅,結果突剌跟著過來。
“你們幹什麽?他是察巴幹老人的貴客,收起你們的刀!”
勇士們考慮著局勢,沒有再囉嗦什麽,轉身退下!
突剌衝徐玉瑱低聲幾句,徐玉瑱點點頭,衝鐵肇比了個無事的手勢,等到他離開後,突剌衝蘇霓晟、鐵肇等人道“放心,徐玉瑱不會有事!”
天議大會的帳列下。
達巴拉甘正在眾目睽睽中等候,雙目環顧四周,他看了到了敵視,也看了安慰,由此估測,白蒼部落已經在烏出出的暗意下分裂,至於裂痕什麽時候會出現,恐怕隻有長生天知道!
大約過了半刻,兩個勇士帶著徐玉瑱進入帳列。
瞬間,周圍的族人群裏出現騷動,一些謾罵聲來隨之傳出。
“該死的秦人,殺了他!”
“這些可惡的東西隻會欺騙我們,我們不能相信他們!殺了他!”
亂聲嘲弄,威脅四起,可是徐玉瑱不驚不怕,閑庭若步,走到達巴拉甘跟前,他掃眼身旁的粗壯草原人,眼神裏似乎再說‘什麽事都沒有’
達巴拉甘投以狐疑的神情,徐玉瑱僅僅笑笑,衝著主位處的烏出出首領和察巴幹老人道“尊貴的草原首領和長者前輩,我,秦人,義信成商行東家,徐玉瑱,特來拜見二位!”
一句清晰響亮的恭敬言辭瞬間壓住那些亂糟糟的謾罵,繼而使得烏出出眉宇成川,察巴幹老人暗生笑意。
“秦人,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就敢護眼亂語?來人,割了他的舌頭!”
烏出出不知是不是想試探徐玉瑱,竟然不由分說的下罪斥聲,身旁的窩台立刻受命下了帳台,拔出腰間的匕首,徑直衝向徐玉瑱。
麵對這樣的情況,如果換做旁人,肯定會驚慌失措,再不濟也要呼聲解釋抵抗。
可是徐玉瑱就像不知道這些似的背手而立,臉上更是掛出似笑非笑的神態。
眨眼之後,窩台衝到徐玉瑱跟前,他一把揪住徐玉瑱的衣領子,一手握住匕首頂在徐玉瑱的下巴上。
身旁的達巴拉甘立馬開口“窩台?你做什麽?察巴幹老人還沒有問話?你就擅自妄為?您眼裏還有族中長者麽?”
“達巴拉甘千夫長,我是在奉命行事!勞煩你不要多手!”
窩台不緊不慢的冷聲,達巴拉甘有種騎虎難下的尷尬,帳台上,察巴幹也沒有意識到烏出出會搞出這麽一套,如果他現在阻攔,那就有明麵相護的意思,那時周圍的族人就能夠意識到秦人出現在大會上是察巴幹老人有意為之,可要是不出聲,烏出出的話也沒有錯,窩台奉命行事更是對的,達巴拉甘強行阻攔,就是悖逆,這罪名要是坐實了,達巴拉甘的腦袋今日就得換換地方。
危機中,徐玉瑱盯著近在咫尺的刀鋒,笑了。
“秦人講究禮儀天下,草原人講究以威禦人,禮與威相合,方能大成,否則你們的長生天如何庇護不知深淺禍患福兮草原人?”
莫名其妙卻又讓人似乎聽明白的話撂出來,窩台手中的刀鋒硬是沒有落下來,連帶周圍的人都沉默下來,在他們心中,長生天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秦人口中的話又是他們所信奉的真理,如果現在故作妄為,用怒氣遮掩了雙目,毀了眼下的局勢,那麽後果自然就是長生天的懲罰。
於是窩台鬆開緊握徐玉瑱衣領子的手,轉身看向台上的烏出出,烏出出身為俟斤首領,卻也不能當眾違背自己的信仰,最終,他重重咬牙,暗暗點頭,窩台會意,閃身退到一旁。
從死亡的刀下解脫以後,徐玉瑱上前一步,衝著烏出出道“首領,剛剛您說我有罪,現在又這般作為,那我想知道自己是有罪呢?還是無罪?”
反過來被徐玉瑱發問,烏出出肯定不能回答,否則對錯都會把自己的身位給拉低一大截。
“秦人,你從北秦遠道來這裏,所為販馬道,可你是否知道,馬匹是我們草原人的根!你來奪我們的根,那就是要我們的命!”
烏出出自顧發話,想要從大勢上壓過眼前的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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