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二看不見的地方，秦氏一臉震驚看著牛二。小手捂著櫻唇，不甘心相信牛二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李四自打出了廳堂，心中一隻在打鼓。因為牛二的表現太不符合常人，正常遇到這種事情隻管嚎啕大哭便是了，怎會表現的如此平靜。

    坐在牆根思考了良久也沒想明白牛二為何是這種表現。“難道姐弟倆的情感是假的，可是看那小王八蛋剛剛聽到消息的時候的悲痛欲絕的表現是那麽的真實。難道那個小王八蛋察覺了什麽......”

    李四摸著頜下的狗油胡不停的思索，一雙小眼睛不停的亂轉。可是不管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牛二前後異於常人的表現。

    因為這種情況實在的太少見了，往常遇見這種事情，病痛欲絕的見過，悲傷的呆住的也見過，暈的，傻的，瘋的......形形色色的情形李四都見過。就是沒有見過牛二這種情況，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李四的閾值範圍。

    對於這種超出自己掌握之外的情況，為了穩妥起見李四往往選擇一種極端的方式。將這個變數消除，那超出掌控之外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剛剛打消的念頭再次浮現在心頭，李四的一雙小眼睛再次冒出冷光。一張驢臉也陰沉下來，拉的更長，布滿了殺意。

    但這種事情要慎重，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否則李四也不願意輕易殺人。畢竟生活在法治社會，雖然是封建的法治社會。自古以來，生命大於天，生死無小事。這種事情做的多了，總會走露了風聲。

    要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殺人可是掉腦袋的買賣，不需要慎重。

    考慮了半天李四也沒有打定主意，將牛二還沒有出來。便悄悄的留到門口，挑開門簾偷偷向屋內打量，想看看牛二這半天到底在什麽。

    隻透過門縫，隻見牛二已經離開了秦氏的耳邊，正在一絲不苟的為秦氏梳理這長發。

    隻是躲在牆角的麻衣少女正用小手遮著嘴巴，露出震驚的表情。

    原來剛才牛二趴在秦氏耳邊說了幾句話，但這幾句話卻大大出乎了秦氏的意料。

    隻見牛二說道：“姐姐，我知道傷害你的凶手是誰。別人都以為我單純，我傻。這隻是我表現在外的假象。我以為隻要表現的單純，憨厚，人畜無害的樣子，便不會遭到別人的針對，可以讓我門姐弟二人安穩成長。但是，我錯了，沒想到我們都這樣退讓了，還有人將壞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那潑皮李四以為從村裏裝好人，就能掩蓋他在外麵的惡名了嗎。我早就提防著他了，隻是沒想到他講主意打到了姐姐的身上。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要讓這個家夥下地獄。我可是被先生稱為讀書的種子啊，最可能成為鎮上讀書人的存在。雖然那李四勢力強大，但其一定會想到辦法將那李四和他的爪牙一並鏟除。”

    說道這裏牛二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好似在承諾好似在立誓：“姐姐，請你放心等我解決了李四，我一定會下去陪你的，不會讓姐姐一人在下麵孤單太久。為了不讓李四懷疑，也為了不背叛姐姐的感情。以後我就做個惡人，做個醜人。今天折服相貌就隨著姐姐一起離去。”

    耳語完畢，牛二直起腰身。說出了一句讓朱稷後來也為之動容的話語：“姐姐，這個世界沒有你的存在，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秦氏在一旁聽得淚如雨下，不顧牛二身上的三把火直接鋪了上來，好想組織牛二的想法。

    邊哭邊喊道：“不，不，不是這樣的。隻要你幸福就是姐姐的幸福，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對於普通遊魂能夠造成巨大傷害的肩頭三把火好想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直接撤出了防護罩將秦氏的遊魂放了進來。

    想象中烈焰焚身的痛苦沒有傳來，秦氏也是一懵，隨後便是激動。激動自己能夠接近自己的弟弟，也是激動牛二不是虛情假意。

    被李四迫害至死，心中自然充滿了對李四的恨意。變成鬼物的第一時間就準備找李四報仇，哪裏想到還未靠近，李四的兩肩和頭上出現了三把火焰，交織出一片充滿陽氣的空間。靠近到一定範圍之內便被熾熱的陽氣逼退。

    激動的秦氏一轉身消失在牛二的背後，牢牢地守護在牛二的身邊。

    至此，一個滿心複仇，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留戀，不惜變醜變臭的牛二出現了。

    話說之前牛二還是一個帥小夥呢，隻是為了取信李四，牛二瘋狂的暴飲暴食，時長的宿醉也不打理。漸漸的就變成了這副人見人厭的樣子，人送外號——鑽地疥蛤。

    李四到是對牛二的新形象很滿意，兩人一個龐一個瘦，一個飛天一個鑽地，一個訛人一個惡心人，還都是那麽的醜陋，別提多搭配了。

    牛二走到街上看見路人厭惡的目光，心中很是高興：“這樣也好，死一個惡人總歸比死一個好人要快慰人心些，李四對自己的警惕心也能更少些。”

    牛二心中快慰，幾年間守護在牛二身旁的秦氏卻很不是滋味。

    看著身前油膩肥胖的身軀和醜陋的麵龐卻沒有一點的厭惡，相反的確滿是心痛和愛惜。隻有她才知道前麵那個少年過的是多麽辛苦。

    沒錯，就是少年。這副油膩的身軀和惡劣名聲讓人們完全忘記了這還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幾年下來他吃的苦楚又有幾人知曉。

    眼睜睜看著一個俊俏少年變成了一個油膩大叔，一個聰慧上進的少年變成了聲明狼藉的存在。

    秦氏除了心痛外，更多的便是欣慰。因為她知道自己最愛的弟弟並沒有變成一個隻知道複仇的工具，他的心還是溫暖的，他行事還有著自己的底線。

    他憑借這自己聰明才智順利的查處了傷害自己的人員名單，並通過設計讓幾人順利的死亡在種種意外中，合情合理沒有引起絲毫懷疑。

    就是暗中得到的各種財物，也通過各種隱秘的途徑送到了需要他的人手中和被他訛詐過的人手中。雖然聲明狼藉，卻私德無虧。

    現在就剩下一個李四，牛二就徹底複仇成功了。眼見弟弟離著目標越來越近，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擔心。欣慰自己終於大仇得報，擔心牛二最後做傻事。

    從幾天來牛二種種行為來看，這個傻弟弟最後尋短見來陪自己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百發生的。

    由於一顆心全部牽掛牛二身上，幾年下來秦氏的進步並不大。對於執念來說，如果牛二真的墮落了或者死亡了，秦氏憑著一腔怨氣可能進化到惡鬼的層次。可惜的是現在秦氏隻是普通的陰魂，世間萬物各有定數，這陰魂境界是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對於鬼物來說陰魂往後有著兩條路，一條是靠著執念進階的鬼修，另一條路則是陰神之路，一旦確實變沒有返回的機會。

    秦氏的未來是多了一個選擇，但也有個缺點根本影響不了現實。這加上牛二這個家夥一心複仇，心思堅定的很，從沒有放鬆過心神，秦氏也沒機會通過如夢的手段也牛二相見，弄得秦氏對這個傻小子也是哭笑不得。

    牛二的複仇之路還算順利，隻是到了這罪魁禍首李四這邊牛二卻遇到了難出。隻因為這李四最近幾年攀上了高枝，帶著手下的一群小弟進入到了匯源賭坊成了催債的打手。

    心中還存在良知的牛二是堅決不會做這種破壞人家家庭的事情的，便在這件上和李四產生了分歧，最後兩人鬧掰。

    李四對於幾年來手下的兄弟離奇死亡也產生了懷疑，雖然每個兄弟的死因都是合情合理，但奇怪的一點便是這些死亡的人都和幾年前秦氏的死亡有關。

    李四的心中也打起了小鼓，難道是秦氏的冤魂前來複仇了不成。轉念一想又不對，要是冤魂索命早該動手了才是，怎麽會是今天才來複仇。李四小眼睛一轉便懷疑到樂牛二的身上。

    故意借著這個事情與牛二劃清界限，卻是心中對牛二起了防備之心。

    牛二和李四決裂之後心中也是後悔，苦笑著：“牛二啊牛二，你為了給姐姐報仇都變成了這副模樣，還顧忌著這點良知幹什麽。多好的機會啊，幾年時間采取的信任就這樣失去了。”

    雖然這樣說著，但牛二的心中並不後悔。而是耐心的潛伏下來，細心的關注著鎮上的變化，還真讓他找到個機會。李府強勢入駐泗山鎮，李府少爺一夜之間橫掃整個泗山鎮，將鎮上的勢力都看傻了。

    於是他決定兵行險著，定下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他要借李府這把刀將匯源賭坊一並鏟除，不僅是因為他收留李四這種惡勢力，最重要他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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