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夜驚魂 錢府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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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南駕著馬車在街上飛馳著,本來好好的天氣居然下起滂沱的大雨,飛速的馬車碾過街道的坑窪,濺起四散的水花,路上躲雨的行人匆匆避及。

    駕車的司空南大致明白劉軒的心意,既然不喜歡自己苦命的侄孫女,也就不勉強般湊合二人的姻緣,感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隻是苦了明鳶,剛剛成年就被賊人給玷汙了,日後如何嫁人?誰家郎君願意娶一個不是完璧的女子?

    就算是在這個女性地位有所提高的朝代,女子可以自由追求男子,也是要求發乎情至於禮,不能在完婚之前失身。尤其是在儒家禮教所提倡的道德觀念下,不失身,堅貞的節操成為女子的行為標準。

    事實上明鳶的情況隻有本人和劉軒知道,那一天王大彪確實有意強上她,明鳶的褲子都被褪到膝蓋位置,白花花的大腿顯露出來,隻是欲行不軌之際被劉軒一劍穿膛,所以才守住了身子沒有吃虧。

    可錢大富和司空南兩叔侄認定她已經吃虧,才有這些破事,鹹吃蘿卜淡操心,但凡提問一句就能真相大白,非要胡思亂想,可能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吧!

    馬車咕嚕咕嚕的轉動穿過正北的芙蓉街,進入主幹的北大道,隨處可見的院落,萬盞燈火通明,在這雨夜中如同一串又一串閃光的寶石項鏈,井然有序的排列著,又像算盤上的珠子,分布得整齊規矩。

    這裏是長沙郡最繁華的地區,除了郡王爺外,幾乎有頭有臉的人家會把住宅安置在這裏,隨著富貴人家的聚集這裏便車富人區。

    芙蓉、牡丹、菡萏三條街道貫穿這一片區域,一些奢侈的店鋪也隨增之林立,珠寶店、綾羅店、古玩店、酒坊、錢莊分布在街道的兩側。漸漸形成唐朝市坊製度的雛形。

    再過一段路便是有錢人家的居住區,這裏的院落金碧輝煌、大氣恢弘全郡有錢的人家都居住在這裏,基本每家每戶屋舍幾十間,院落兩三座,裝修精美,靈巧別致。

    錢府也在其中,盡管比其他的府邸小,也有五十畝地,櫛比鱗次的屋脊連綿,前門大氣磅礴,正堂,大廳,後院,廂房,客房,雜房足足三十多間。

    不一會兒,司空南駕車來到錢府,府內的人亂糟糟地,好像發生什麽大事一樣,下人們拿著雨傘準備出門,看到司空家的馬車,連忙迎上去。

    “叔父老爺,出事了!奔喪的隊伍還未回來,雨下得那麽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麽狀況?”

    司空南不急不緩地說道:“你都說了雨下那麽大,路上自然耽擱了,說不定再等等就回來。先把車上的臭小子弄回客房,你若不放心,我在這處等便是。”

    醉酒的劉軒被四、五個下人扶著回到客房,七手八腳的脫去外袍、靴子,又遞來一床薄薄的被單蓋在身上,防止半夜溫度下降被冷到。

    等到下人們都離開客房,關上房門,劉軒這才睜開眼,平躺著望著床頂,眼前黑麻麻一片,不由得陷入深思。

    黑色籠罩房間裏的一切,像是被吞噬一般,屋內沒有嘈雜的聲音十分安靜,安靜得能聽到屋外淅瀝的雨聲和柔和的風聲。

    剛剛逃過一劫,劉軒又空虛寂寞起來,自從離開桃源鄉三個月以來,一直都有人陪在身邊,日子過得熱熱鬧鬧的,今晚終於一個人獨處倒是落寞幾分。

    回想起司空南剛剛的托親,心有餘悸。明鳶確實長得漂亮,也很端莊穩重,可偏偏自己沒有感覺,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就沒有心思糾纏。

    師傅教授自己十年的本領出來就是為了尋親,又不是做婿,也許是時候離開錢府,不能再耽擱一刻,該找什麽借口跟明鳶道別呢?畢竟這幾個月都是她照顧自己。

    一想到兩人的關係便頭疼,倘若司空南沒說親,興許還沒察覺到明鳶的異常行為,如今話說開了,想想頭疼得狠,怎麽婉轉又不傷人的拒絕才難,況且明鳶還有癔症(創傷後應激障礙)這也是難題。

    輾轉反側,抱手而枕,思緒還在心頭縈繞、絞盡腦汁也沒得主意,不如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事情也許就這樣解決了。

    今日聽書得到武毅的消息,劉軒覺得這個人太熟悉了,卻說不出哪裏熟悉。這個人到底跟自己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對這人如此上心?問題疊問題般思索著,迷迷糊糊當中昏睡過去。

    另一邊司空南在偏廳等待錢大富一行歸來,兩個時辰過去也不見蹤影,眼瞅著就要到子時了,心裏也焦躁起來,莫非真的出事了?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猜想會不會雨勢太大,找了個落腳點住下了,便開口道:“席管家呢?請他出來見我!”

    “那席管家還在門口等家翁回來。”一旁添置茶水的丫鬟回答道。

    可能等錢大富太久,耐心被折騰光,甩著臉,生氣地說道:“叫你去請就去請,哪來那麽多廢話呢?”

    突然起來的發怒嚇到丫鬟,見司空南漲得通紅的臉,呼吸也急促起來,便小跑著去門口請人。

    席管家原本在門口等待老爺回來,隻見府裏的丫鬟跑過來說:“叔父老爺要見你。”

    腦子一轉,說不定事關老爺,便抬起一隻手擋在頭上躲雨,踉踉蹌蹌地跑進偏廳,沒來的及來開口,就聽到司空南吩咐道:“快,讓府內的小廝去客棧打聽打聽消息,看是不是落因為雨勢落住客棧了。”

    席管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笑著露出金牙拍著大腿說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那還等什麽趕緊行動啊。”司空南督促道。

    席管家聽到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叔父老爺,這府裏的事情,家翁托付於我,我說得算。”

    司空南立馬發飆道:“老朽這般給你出主意,你卻這樣奚落老朽,欲意何為啊?”

    席管家作揖致歉道:“叔父……老爺……誤會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這就去找小廝吩咐他們出門去尋。”

    隨後也不管司空南還有沒有話說,轉身就走出偏廳外,嘴裏無聲的罵道:“就你著急,老匹夫。”

    一揮手便召集了七八個小廝,在他們的耳邊布置每個人去的客棧,詳細打聽之後,在回來報消息。

    工作安排得穩穩當當,十分老練,一氣嗬成,沒有一點多餘,連路線給他們規定好,從那條路走,按照順序去谘詢,避免同一客棧多次詢問,這是他十多年管家的經驗之道。

    這席管家原本是明鳶家的賬房先生,後來因為家翁和夫人吵架,一氣之下離開錢大富買的宅子,帶著明鳶回娘家住。席管家也就空置了下來,剛剛錢大富看中他算籌的本領,把他帶回長沙郡擔任管家,也算是把家裏管理的妥妥當當。

    但是這位管家覺得自己的人生可以再精彩點,不能整天呆在府裏畫地為牢,又向老爺要了些店鋪管理,才覺得自己的價值完全發揮出來。

    錢大富見他那麽能幹,索性讓他既當管家,又當掌櫃的打理錢家所有的一切,也就是這一份信賴,讓他產生高人一等的感覺,心裏自傲得狠。

    所以才說那樣的話來,目的是強調自己在府裏的地府,不容外人插嘴。事實上他還真有這樣的本事,才對司空震的催促不喜。

    尤其是叔父老爺這個稱呼被他刻意地拉長了,裏麵那種不尊敬的意味表現的一展無遺。

    司空南沒有理會他,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微笑看著對方鄙夷的動作,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幹涉過錢府的事務,但難得碰見這種態度不免有些略感不爽。

    小廝們穿好蓑衣出門尋人去了,席管家也回到偏廳坐在一旁等消息,借機也好寒磣寒磣叔父老爺兩句,讓他不要管府上的事情,一切有我。

    下人們雖然一向尊敬司空南,但剛剛聽到二人的對話覺得火藥味十足,所以沒有人敢冒著得罪席管家的危險,也沒有人替司空南說兩句話,隻是在一旁侯著等老爺回來。

    丫鬟又泡上一壺新茶給司空南倒上,司空南已經等得不耐煩,對著席管家再一次催促道:“還沒有消息嗎?不就問句話,怎麽要等這麽久?”

    席管家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麵上依然帶著一絲不屑說道:“叔父老爺,郡內大大小小的客棧、驛站、酒樓一共30多間,費些時間是正常的,況且還下著大雨自然慢些,不如再喝喝茶,再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我還是回去鏢局,讓我的徒子徒孫去找,好過在這裏浪費時間。”司空震邊走邊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回來了。”偏廳外遠遠傳來消息。

    席管家開口道:“閉上你的嘴,老爺回來有什麽不好的,再嚷嚷撕爛你的嘴。”

    小廝渾身濕透,身上的雨水嘀嗒著,快步走進偏廳,“老爺找到了,在自家客棧包紮傷口,兩位娘子被俘了!”

    “什麽?你說明鴦她們被俘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快說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