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一次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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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陳武見明鴦站在劉軒的身後傻笑,自己和她的中間隔著七八大步遠,於是惡從膽邊生,以極快的速度向她平滑而去,左手呈鷹爪狀向著她的喉嚨捏去,想把她置之於死地。

    “不要啊!”劉軒大聲的喊道,立馬挑動手裏的赤霄劍,泛著紅光“呲啦”一聲,他的劍半數已刺入陳武的身體,陳武停住身子,慢慢轉向劉軒,臉上沒有痛苦,而是如釋重負的微笑。

    隻見那赤霄劍尖穿透的心房,陳武他咳嗽了兩聲,嘴裏的鮮血大量的吐出,向著劉軒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血便在地上留下一趟,他的雙手搭在劉軒的肩膀上,氣虛無力的說道:“恭喜你!第一次學會殺人!咳(血)咳(血)……”

    而劉軒如同行屍走肉般僵直地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瞳孔放大且呆滯,渾身上下都是那陳武的鮮血,一時間他的覺得全世界好像停止運行,安靜的隻剩下他們兩人,流血的聲音、喘息的聲音、咳嗽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陳武喘著最後幾口氣,跪倒在劉軒的眼前,身體也失去意識的慢慢往前傾,最終靠在劉軒的肩膀上,笑著在少年的耳旁說道:“太好了,我的心...我的心還是紅色的,我想我的兄弟們應該會原諒我,謝謝你的成全!”

    隨後身體逐漸冰冷,唯一有力的左手像是沒支撐一樣塌了下來,他嘴裏帶著笑容,眼角帶著淚花,慢慢的合上雙眼,呼吸也戛然而止,就這樣安詳的死在劉軒的肩膀上。

    劉軒的精神也極度緊張恐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困難的呼吸著空氣。剛剛那柔軟的手感是怎麽回事?怎麽有種層層遞進的感受?我殺人?我怎麽殺的?

    眼前隻有一片嫣紅,一片令人窒息的紅,他的胃部開始痙攣,喉結再也忍受不住立馬吐了出來,他再回頭看一眼陳武,熟睡般的笑容像似兩三月大的嬰兒發出來的微笑,那麽純真無邪。這算什麽?解脫嗎?你怎麽可以死得那麽安詳!劉軒沉默的低著頭,流淚也掛在烏裏發亮的眼睛上。

    明鴦見劉軒一臉痛苦狀,就知道他的精神世界開始崩坍,她蹲下身子盤坐在地上,輕輕地抱起劉軒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手輕輕地安撫著他頭,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說道:“不用怕,第一次殺人而已,你害怕我陪著你害怕,你不安我陪著你不安。千萬不要有罪孽感,我們殺得是壞人,一個一心求死的壞人而已。”

    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這般溫柔像似潤物細無聲般感染者他的心窩,又像似溫暖的陽光指引他繼續前進。他摟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她的肚子裏放聲痛哭起來。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天色也逐漸暗下來,一少年在回城的路上,背著一身孝服的女孩,在王爺將士的保護下,一步一步往錢府走去。

    路上的行人議論紛紛,他們自然是認得明鴦的,靈堂那個時候瞧上一眼已經記在心中,再加上那群公子畫的畫像,整個長沙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行人們議論著未出閣的姑娘怎能跟小夥肌膚之親呢?而且還光著腳沒穿鞋子,而且還被將士們押送回來。而明鴦完全不理會路人們的眼光,沉溺在劉軒的肩上,也許就是練武女孩的敢愛敢當吧!

    席管家看到衣著不一般的將士們護送著娘子和劉軒回府,立馬往內院通傳,錢大富和司空南兩叔侄頭綁繃帶,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著走出來,看到明鴦後才把那顆懸著的心放下。

    明鴦見阿爺和司空祖父受傷,也著急的從劉軒背上下來,立馬上前問明情況,好在錢大富和司空南是逃跑時不小心弄的皮外傷這才放心,她緊緊地抱住錢大富,撒嬌般哭喊道:“阿爺!嚇死我了!阿爺,我好怕!”

    錢大富輕輕的拍打她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有阿爺在不用害怕。”安慰過後下人們帶著明鴦會廂房休息

    錢大富跛著腳走到向各位士兵麵前問好,表示謝意,帶頭的都尉也以禮相待,禮貌性的說道:“我家王爺,偶遇二位少年,從山匪中救下二人,如今完璧歸趙,我等也好回去複命,小將在此別過。”

    錢大富一聽是王爺的人就下自己,便拿出笑臉作陪,笑嘻嘻的說道:“原來如此,多謝王爺搭救,明日在下會備下大禮感謝王爺的救命之恩,麻煩將軍代為轉達,錢某再此謝過王爺的大恩大德。”

    都尉客氣的點點頭告別,一聲令下士兵們後隊變前隊,整齊有序的往王府方向歸去。

    這個時候,席管家覺得事情也圓滿結束了,便向圍過來的路上行人喊道:“都散了,有什麽好看!”這群好奇心爆棚的老百姓才離開這塊地方。

    司空策和明鳶的貼身丫鬟小紅在後院裏著急地等待,聽到劉軒回來的消息後,立馬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見劉軒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有些吃驚,司空策雙手拍打在劉軒的肩膀說道:“劉兄弟,你身上怎麽那麽多血啊?是哪裏受傷了嗎?”

    “沒什麽,我累了!我想回去洗個澡,再好好休息。”劉軒拖著身子,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跟個老頭子似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司空策以為他見不到明鳶,心裏覺得明鳶出事了才這般模樣,補充道:“明鳶沒事,你不必這樣傷心,我幫你救回來了!”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到底怎麽?劉兄弟?”司空策上前拉住了他。

    明鴦連忙製止司空策的行為,說道:“策哥,還是不要打擾他吧!讓他一個人靜靜,有什麽事我進去再跟大家說清楚。”

    眾人點頭答應,一同往府裏走去,下人們也關上大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工作。

    小紅看到劉軒這樣的神情,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娘子,明鳶著急地扭動身體想起身去看望劉軒,可這癔症把自己的身體定格在哪裏一步都動彈不得,於是她讓小紅替自己去照顧劉軒。

    而劉軒洗完澡後把自己鎖在房門內,什麽人都不想見,什麽人都不想理,吩咐府裏的下人們誰都不要靠近,自己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夜晚,或許隻有他自己想通才能重新振作吧!

    ……

    ……

    錢府,大廳內。

    眾人吃過晚飯後,坐在椅子上換藥的換藥,纏紗布的纏紗布。

    明鴦打算把陳武對劉軒說得話告訴大家,也把趁機當著這麽多多的麵表達自己的心意。

    明鳶在好幾個丫鬟的攙扶下也來到大廳,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經過,隻是身子還是動彈不了,她隻能在小紅得看護下,坐著聽其他人講。

    錢大富斥責道:“鳶兒,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來,好好在閨房休息便是。”

    “阿爺,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綁架我們,害得女兒這般模樣,女兒怎麽可以不知道詳情呢?”

    錢大富咂嘴,不好意思再去指責明鳶,隻好懇求叔父,去把那上清醫師請過來給她看病,上次就是吃了他七天的藥再也沒犯病,看看這次能不能治好這癔症。

    司空南點頭答應,明日天大明就去南郊外竹林找他過來,給大家看病。

    明鴦把自己看到的官匪勾結和聽到的綁架內幕、以及劉軒傷心的過程全部告訴了大家。他們一件事一件事的討論。

    首先是劉軒的去留問題。

    錢大富說道:“之前我們就約定過,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給他一些銀子,讓他好行走江湖。”

    “不行。”兩姐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兩人的默契倒是一致,相互對了一眼,小聲的笑出來。

    明鴦先開口說道:“這臭小子剛剛救我一命,要不是他女兒就命喪黃泉了,阿爺這麽做不妥,就不怕別人說我們錢家的人過河拆橋嗎?”

    明鳶也緊跟著說:“要不是他女兒早就死在南郡的山間野林上,女兒也覺得不妥。”

    司空策也替自己的兄弟說兩句:“要不是他發現綁匪的印記,我們也不可能救出明鴦和明鳶,我也不讚同。”

    錢大富耷拉著腦袋,肚子裏裝滿其他心思的辯解道:“又不是現在讓他走,這般大恩大德,阿爺自然會好生的招待他,讓他把傷養好,再讓他做決定。畢竟江湖中人,爹爹沒有這個能力留住他,他有他的出路,誰也不能強求。”

    司空南也附和道:“大好男兒誌在四方,去留還是由他本人決定吧!”

    明鴦撅著嘴,探著腦袋說道:“女兒好像喜歡上他了,這次相救之前女兒早就對她青睞有加,如今他救下我,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背著女兒回來,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女兒非他不嫁。”

    “完了!”司空策被嚇得說不出來話來,自己從小喜歡的人,居然喜歡別人,他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明鳶被明鴦這麽一通求親,感覺到大事不妙,爭著說道:“那日,鳶兒的身子也被他看光,爹爹是知道的,女兒也非他不嫁。”

    明鴦盡管知道這事情,心裏也同情妹妹的遭遇,心裏還是咯噔一下,感覺到妹妹的意圖,兩件事先比,自然不是自己占了上風。

    原本在一旁喝茶的夫正少有興致的聽事情的經過,這比她看的那些話本還要曲折有趣,可聽明鴦這麽一說,便生拉拽的把明鴦拉出廳外。

    “娘放開我,有什麽事嘛?”明鴦不情願的說著。

    夫人隔著木門,偷偷地往裏麵看一眼,轉眼間把她拉到一角說道:“你是想氣死阿娘嗎?”

    “沒有啊。”

    “阿娘告訴你,不許你嫁給那臭小子,他有什麽好,江湖人一生漂泊,你能過什麽好日子。”

    “那正好啊,我也武功,神仙俠侶,浪跡天涯。”

    “那你就死心吧!你跟策兒有婚約在身,娘不會同意你跟這小子走的。”夫人氣得捂著胸口說道。

    “那…那讓妹妹嫁給他不就好了嗎?我不管我就要跟著這臭小子走。”

    “你忘記那日你司空祖父怎麽說的嗎?他要是同意讓鳶兒過門就不會讓在酒宴上說那番話了。”夫人往明鴦腦袋一指,帶著報怨的情緒說道。

    她看見女兒閉著嘴巴鬧著別扭,語重心長的說道:“策兒有什麽不好的,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武功,你倆感情那麽深厚,怎麽比得上那臭小子呢?”

    “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哥哥跟妹妹怎麽能成親呢?”

    夫人掄起巴掌想要打下去,最終還是輕輕地在明鴦的臉頰上拍一下,不忿的說道:“你真的是要氣死阿娘,娘不許,你要跟他走,那就不要認我這個娘親了。”

    夫人沒有什麽壞心思,隻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好點,畢竟司空家在長沙郡城裏那麽有名,大把的姑娘都像嫁進去,況且策兒會繼承家業,兩戶人家結姻,隻會是錦上添花,自己也不用擔心女兒這輩子會吃苦。

    明鴦才不管娘親說什麽,從小到大自由慣了,性格比其他女子灑脫些,性子確實野了些。又學了武功,更加有有恃無恐了。

    她掙開脫娘親的手,大步大步的往裏走,坐回那張椅子上,繼續參與他們的話題。

    明鳶也趁她們母女倆出門的時候跟父親傳達了自己想法,她把劉軒的身世告訴了父親,還有他的學識,已及招他入贅的想法,能給自己家帶來什麽利益,一股腦子的說完。

    她很了解父親的為人,就是一商人無利不來往,說清楚了自然多幾分說服力。

    錢大富覺得還不錯,確實利大於弊。最重要的是,入贅的話哪怕明鳶沒了清白,錢府龐大的家業也足夠彌補劉軒這個窮小子的了。

    可這臭小子在出發救人群前就說過,不會入贅到錢府,現在兩個女兒同時喜歡上他這可如何是好?

    他望了一眼司空南,想找他出出主意,誰曾想到司空南的臉色早就鐵青,感覺就像種了二十年的白菜被豬給拱了那般難受。

    那就討論下一個問題,王爺那邊怎麽應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