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夢魘和厲司寒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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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因為白天太累,住所也算安全,而且還有一隻黑豹在,莫名的,紀江覺得還算有安全感,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他也不明白,明明黑豹那麽凶殘冷漠,還是肉食動物,他是怎麽才會認為有黑豹在,會安全一些的?

    這是啥腦回路?

    不過紀江睡得也並不踏實,做了些看似很近,卻已經恍如隔世的夢,哭著醒了過來,後背一身大汗,喉嚨堵著“厲司寒”三個字喊不出來,像是離了水的魚,大口大口喘氣。

    冷汗涔涔,腳還踢到了什麽東西。

    毛毛的,有點暖,有點濕。

    紀江立刻縮回腳掌,撐起身體俯身拉開窗簾,朦朧月光照進來,勉強可以看見床腳一團巨大輪廓,黑漆漆的,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

    紀江心髒一緊,毛骨悚然。

    是黑豹!

    他睡前明明已經關了門了,它又是怎麽進來的?是想半夜加餐嗎?!

    農夫與蛇!

    立刻,紀江從空間裏拿出兩把斧頭,警惕的盯著那團微微起伏的巨大暗影,隻覺得壓迫感十足,好像一隻等待吞噬他血肉的鬼。

    他隻穿著薄薄的睡衣,後背的冷汗已經徹底冷了下來,寒冬臘月,冷得他打了個哆嗦,卻絲毫不敢鬆懈。

    不得不說,他後悔救這隻黑豹了,太危險,這裏還是五樓,他逃都沒地方逃!

    抿緊嘴唇,等待了片刻,黑影仍然沒有什麽動靜,紀江一狠心,索性握緊斧頭立刻衝向門口,如一陣疾風。

    卻就在他握住大門把手的一刻,臥室裏傳來一聲陰沉的嗚嚎,壓抑,痛苦,模糊,像是咬著牙發出的。

    紀江腳步頓住。

    他知道他不該在這時停下,但是聽著黑豹發出這種嗚嚎聲,他卻挪不動腳,可能是因為他對這種壓抑痛苦的夢魘中發出的聲音太熟悉了。

    上輩子,厲司寒和他剛認識時,晚上睡覺總是會被夢癔住,而且是做的噩夢,一雙肌肉繃緊的臂膀把他的腰牢牢箍住,兩具身體密不可分,發顫的胸膛緊貼他的後背。這些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他就像是厲司寒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厲司寒就是那個溺水的人。

    在這些時候,厲司寒還是一臉冷硬,眉頭擰緊,劍眉鋒利,隻是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身軀會發抖,也會發出痛苦的聲音,泄露了他的脆弱。

    末日的統治者,隻有在這時,才會露出一絲脆弱,而不是白天高大強硬又無堅不摧的霸主。

    紀江吸了吸鼻子,緊了緊斧頭,拿了個手電筒向臥室走去。

    媽的,說他同情心泛濫也好,神經質也罷,他就是聽到這種痛苦嗚鳴,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厲司寒布滿冷汗的臉,蒼白的薄唇,夾緊的眉,以及自己那帶著厭惡表情、殘忍推開厲司寒的時刻。

    紀江心髒陣陣疼痛,愧疚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也許此刻去看一看黑豹能讓他好受一點吧。

    紀江紅著眼睛,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握緊斧頭,奪門而入。

    有了手電筒的光,就很清楚的看清楚了黑豹此時的狀態。

    隻見黑豹的腦袋伏在床尾,身體則壓在床腳下,閉緊眼睛,身體抽搐,鼻息渾濁粗重,從喉間泄出陣陣壓抑的聲音。

    一開始,紀江以為它是受傷太重了,所以才亂哆嗦顫抖,至於嘴裏哼哼些痛苦音節,是它的傷口發炎引發發熱。

    可是觀察了一會兒,他卻發現不是。

    黑豹沒有發熱,倒是無意識的掙紮讓它的傷口又崩開,流了很多血。

    紀江剛才在床上,踩到濕漉漉的,就是因為它身上都是血。

    而踩到毛茸茸熱熱的,根據位置,應該是它的臉。

    咳。

    腳感不錯。

    知道黑豹真的不是對自己動了夜宵的心思,紀江對它又友好了不少,見它一時半會兒被癔住了醒不過來,於是幹脆拿了些碘伏和紗布,以及一些縫合需要的東西,對它下手了。

    反正黑豹已經這麽痛苦了,估計對外界已經沒有了感知,那不如趁這會兒對它把大的傷口縫合上,不是挺好?如果縫合的過程把它疼醒了,那也不錯,反正它在夢裏不是挺痛苦的嗎……

    紀江非常霸道和流氓的替自己找了個理由,好理直氣壯的對黑豹下手。

    黑豹太大了,即使腦袋枕在床上,身體趴在地上,紀江也得站著給它縫合。

    他不太擅長縫合,上輩子隻給厲司寒縫合過。

    作為回報,厲司寒親自在他胸膛上弄了個刺青,附帶一個空間。

    上輩子,他管厲司寒的行為叫恩將仇報。媽蛋,厲司寒有醫術精湛的小弟不要,有治愈係的異能者不要,非得他笨拙的給他縫合,還反手給了他一個刺青。

    而且不是青龍也不是白虎,而是一朵妖妖嬈嬈的小花。

    上輩子可自卑死他了。

    而且厲司寒都不許他離開他一步,吃的喝的讀得經厲司寒的手再入口,他要空間又有什麽用?

    所以,不過是故意羞辱他罷了。

    恨死厲司寒了。

    可這輩子紀江重生,頓時覺得小花真好看,厲司寒的手活兒真不錯,空間真香!

    嘴裏叼著手電筒,想著給厲司寒縫合的感覺,紀江穿針引線——他哪有厲司寒那麽好的手活兒,不過是照著縫衣服的手法縫的,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線不用拆,會自己吸收掉。

    不然到時再拆一遭,黑豹肯定得咬死他。

    昏黃的光芒中,紀江額頭漸漸也出了一層細密的熱汗,彎著腰懸在黑豹上方,鼻息淺淺神情專注,一絲不苟,嘴裏叼著手電筒,嘴巴合不攏,口水都順著下巴流出來了,他自己也沒注意到。

    黑豹醒來,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麵。

    一滴口水滴落,黑豹腦袋一偏,躲了過去,眼底滿是不悅。

    剛從夢魘醒來,心底還有絲煩躁和殘虐,很想破壞些什麽。

    比如這個蠢笨的人。

    黑豹一動,紀江的針也刺歪了,急得下意識一巴掌打在黑豹的臉上,“別動!”

    打完之後,紀江緩緩的和黑豹對視上,整個人都石化了。

    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