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和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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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祁的臉蒼白的如同一張紙,極好看的緋色薄唇上血色盡褪,和臉皮幾乎融成了一體。

    蘇程衍陡然靠近他,聲音陰冷的如同毒蛇一般:

    “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無非就是忌憚我和白南潯手裏的權力,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是不是?”

    蘇祁徒然地搖了搖頭,禁閉的眼睫顫了顫,一副想說又說不出的痛苦模樣。

    蘇程衍直起身,自以為是的分析,“可憐你身為皇上,手中一點實質性的權力都沒有,隻能依附我或者攝政王府,那你現在,是打算投靠攝政王府那顆大樹了嗎?”

    這陰冷的話音一落,殿外立時傳出一陣兵戈之聲。

    蘇程衍笑的勝券在握。

    “可惜啊,現在皇宮核心腹地都是我的人,即便攝政王府和我丞相府權力相當,白南潯也保不了你。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幫我。”

    最後幾個字,一個一個從他嘴裏擠出。

    蘇祁隻覺得自己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從內而外的寒冷,心寒更甚。

    皇兄看他不及他看皇兄萬一。

    他不給自己手中留權,是擔憂皇兄多疑。

    隨著丞相府勢力加強,倘若不削弱王權,勢必會導致君臣猜忌,自古便是如此。

    當然,他自然是被猜忌的那一方。

    至於起初他分權攝政王府,是看中了雲風岩的才華,後來白南潯奪位,雲風岩讓位,他沒有阻攔是因為得知了兩人的舅甥關係。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唯一的底線原則,就是給蘇程衍他想要的一切,沒想到即便為他付出了一切,仍得不到一個信任。

    “皇兄想要如何?”他強撐著問出這句話。

    蘇程衍還以為自己的威脅得逞了,獰笑道:“把蘇染染關到思過閣,後麵的事情我來安排。”

    “……好。”

    蘇程衍沒看出青年眼中的示意,而是得意一笑,“這就好。皇上放心,我一定會做的比攝政王更好。”

    蘇祁苦笑。

    扳倒攝政王府之時,怕就是他的命喪之日。看慣了王權之爭,個中把戲他再熟悉不過,即便眼前的困境並未沒有解法,但他仍然想賭一把。

    就賭皇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一絲兄弟感情。

    *

    眼看連天授帝都站在自己這一邊,靖王妃更是底氣十足,更加得意了:“既然陛下都這樣說了,那便如此辦吧。”

    “不行!”

    驚雲立刻站出來,急得滿頭是汗:“母妃,女兒摔倒真的和染染沒有一點關係!”

    太監卻不管這些,大手一揮,就吩咐後麵的侍衛:“來呀,給我把人抓起來!”

    “本王看誰敢。”白南潯眸子輕飄飄的射向太監,卻帶著讓人不敢抗拒的氣勢。

    太監被望得頭皮發麻,額頭冷汗涔涔,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白南潯:“攝政王爺,還請您不要為難奴才,這是皇上下的命令,奴才不敢不遵呐!”

    “就是,連皇上都發話了,蘇染染就該被責罰!”看好戲的明櫻得意洋洋,仿佛已經見到接下來蘇染染被關進小黑屋的畫麵了。

    她還想繼續潑冷水,白南潯一記眼刀著過去,立即讓她閉上了嘴,話哽在脖子處。

    “誰若動她,休怪本王不客氣。”白南潯神色宛如冷豹,氣場強太壓人。

    太監聞言,當即不樂意了,蹙眉冷哼:“攝政王,這可是皇上下的命令!”

    別人都說攝政王如何厲害,可再怎麽厲害,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這朝廷是皇上的朝廷,誰敢置喙?

    “南潯哥哥。”眼看白南潯就要動怒,蘇染染就攔住了他,嬌俏一笑。

    白南潯不知這小家夥又要做什麽,但也停了下來。

    小丫頭雖然愛闖禍,但是大事上還是有分寸的。

    明櫻雙手環胸,模樣傲慢得都快用鼻孔看人了:“蘇染染,這麽多人看著,難道你還想狡辯什麽嗎?”

    蘇染染連眼神都沒有分給明櫻半點,而是走向秋千,撿起斷了的繩子好整以暇的端詳著。

    旁人莫名其妙,距離較遠的白南潯卻瞬間了然。

    他搖頭好笑,俊逸的臉上浮起寵溺。

    這小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鬼精靈。

    片刻,蘇染染拍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勾唇笑容清淺地看向太監,“公公,皇上是說如果驚雲姐姐因為我受傷,就把我關起來嗎?”

    太監不明所以,但在白南潯怵寒的視線下,還是點頭:“對,小郡主,皇上的確是如此吩咐的。”

    “那就對了啊,這繩子這麽粗,割起來一定很費力氣,可是它的斷裂處這麽平整,很明顯割繩子的人力氣很大,應該是個成年人。”蘇染染將繩子展示出來。

    靖王妃雖是後院婦人,但也是見過世麵的,同樣看出了端倪,麵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如果真的另有隱情,今天的事兒不就變成她欺壓汙蔑小姑娘了嗎?

    待走到明櫻旁邊,蘇染染腳下的步伐頓了頓,揚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意味深長的道:“這是有人在陷害!”

    白南潯也接過繩子望了一眼,的確正如蘇染染所說。

    “你……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明櫻對上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咽了咽口水,心弦緊繃,突然覺得蘇染染仿佛看穿了所有。

    不會的,她特地讓人割繩子時多注意周圍,絕對沒有人發現是她搞的鬼!

    做了一番自我安慰,明櫻心裏的恐懼才少了幾分。

    白南潯隨意的將繩子丟給太監,音線幽冷懷著不易覺察的森然,“如若公公不放心,便讓檢案司來立案偵查。”

    太監忙不可迭的撿起繩子,苦哈哈的表情快要哭了出來。

    這件事充其量不過是場鬧劇,怎麽可能會讓檢案司立案偵查。

    “本郡主都說了,染染是無辜的!”證據確鑿,驚雲煩躁的甩開靖王妃,小跑著過去牽住蘇染染的小手。

    “你這孩子!”被狠狠打了臉麵的靖王妃臉色又羞又惱,最後隻得憤怒的甩手離開,吩咐丫環後麵帶驚雲回府。

    一場鬧劇無疾而終,也沒有人主動提出尋找幕後主使。

    計謀失敗的明櫻暗惱,對蘇染染的嫉恨再次上升一個層麵。

    眾人陸陸續續離開,蘇染染趁著白南潯和驚雲不注意時,從空間裏拿出一包幹脆麵,笑靨如花的遞給驚雲。

    “驚雲姐姐,謝謝你幫我說話。”

    她向來秉承投桃報李這個原則。

    驚雲從未見過幹脆麵,拿著看了又看,狐疑道:“染染,這是什麽好東西?”

    “你回去嚐嚐就知道了。”蘇染染沒有過多解釋,而是俏皮的眨眨眼,賣了個關子。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驚雲就跟著府裏的丫頭回去了。

    “染染,我們也該走了。”白南潯挑眉,相比較剛才,語氣溫和了不少。

    蘇染染看了眼不遠處的日晷,眼睛轉了轉,狡黠一笑:“南潯哥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晚上回府時你來叫我一聲就行!”

    “你呀!”雲風岩和紫雲杉一起走了過來,故作嗔怪的點了她額頭:“那不能惹禍了,若是有事,就差人來找爹爹。”

    “我知道啦~~再見爹爹,再見大爹爹,再見哥哥!”蘇染染應下,一溜煙就跑出了學堂。

    天色已晚,馬上就要到和侍衛哥哥約定的時辰了!

    禦書房裏,蘇祁手握金色狼毫毛筆,案幾前擺著奏折,因為煩躁,他直接揚手把奏折扔到了地上,左右他已經是眾人眼中的昏君了,處理這些政事做給誰看呢?

    煩悶之時,他的腦海裏禁不住浮現出那小丫頭古靈精怪的樣子。

    “皇上?”去處理秋千事件的太監回來就瞧見這一幕,恭敬且小心的喚道。

    蘇祁斂回心神,麵容一如既往的冷淡,如同冰雕一般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怎麽樣了?”

    太監將學堂後院的事一字不漏講了一遍,臨了感慨道:“這小郡主年齡雖小,可卻是個膽大心細的,若是今天的事換做其他孩子,或許早就嚇哭了,自然也不會發現個中端倪。”

    青年長眸中帶著幾分深意,唇角幾不可見的上揚了個弧度。

    那小丫頭,與旁人確實大不一樣。

    隻是這回,皇兄知道了怕又是要發一番脾氣。

    漆黑的桃花寒眸似是冰雕出來一般毫無溫度,薄唇微動:“如今幾時了?”

    太監看了眼日是晷,“回陛下,亥時二刻了。”

    亥時二刻……蘇祁眸色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異色。

    想起那個約定,蘇祁心底微微複雜。

    當初他接近那丫頭,為的不過是對付白南潯,可現在為何有種怪異的感覺?

    藏在袖袍下的大掌攥緊,似乎是在堅定方才的想法,蘇祁起身邁著修長的腿就往殿外走去。

    此番算計又算空了,皇兄肯定馬上就要殺過來,他還是出去躲躲為好。

    對,隻是出去躲躲。

    “皇上,您要去哪……”

    太監的急問聲散落在背後。

    荷花池的涼亭裏,蘇染染搖晃著小腿,撐著小腦袋看著不遠處的螢火蟲,嬌小的身姿惹人憐愛。

    眼瞭處映入男人頎長的身影,蘇染染立即露出燦爛的笑臉,調笑的奔過去,抱住蘇祁的大腿,脆脆甜甜的叫道:“侍衛哥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