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頭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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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下去,離沅本來是不抱有什麽期望的,隻要能入口能下咽就好,沒想到……
出奇的好吃!
離沅一雙眸子爍亮如辰,她沒想到慕南桀竟然有這手藝。
雖然嚴格上來說,慕南桀所做的兔肉口感上,無論是火候的把控還是醬料的運用依舊是遠遠不及燕驀的,可這味道卻是意外合她的胃口。
這兔肉偏甜,很明顯是放了少量的白糖提鮮,而離沅正好就好這口,她的口味是偏甜的。
因此哪怕這盤兔肉並無那種齒頰留香的效果,但是離沅還是喜愛的。
看著離沅如星放光的桃花眸子,直到她應當算是滿意的,慕南桀挑挑眉梢,鳳眸蘊著寵溺之色,刻意悠著問了一句“嚐著如何?”
“好吃。”這話是離沅下意識說出的,她是真覺得這盤菜好吃。
說完後心裏又有些別扭。
“那就多吃些,這回可以把胃口給改重了。”慕南桀又給離沅夾了一塊兔肉,隨後頓了一頓補充道,“以後凡是寡人所做的菜品,不論口味中或是不重,你都得一並吃完。”
這……離沅徹底傻眼。
她此刻張口結舌並不是因為慕南桀的霸道蠻橫,對於此離沅早已習慣,她所瞠目的事慕南桀下廚做飯竟然還有以後?
她以為此次慕南桀下廚是逼不得已,畢竟離沅受傷臥床,燕驀又已經離身前往西域,若要晚上不餓肚子,隻得委屈慕南桀去親自做飯。
可她沒有料想到,慕南桀竟然說以後……難道他以後還想下廚?
離沅隻是驚詫,打心底裏來說也不介意,不知應當是說慕南桀這個男人做任何事都天賦異稟,還是以前在離沅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練習過,第一次吃到他所做的菜品,竟然算得上是好吃的。
對於美食,離沅不願意將它代入到人身上杠著過不去。
一餐飯吃下來,兩人誰都沒有言語,或許正因為如此,氣氛還算融洽。
離沅這些日子算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夢中度過,洗漱完畢後讓她立即休憩她實在是做不到,更何況……
狹窄的床榻上睡了兩個人。
離沅此時失神喪魄,心神不寧,渾身都在發癢。雖然離沅目的就是為了爬上慕南桀的床,作為嬪妃,與君子同床共枕,行魚水之歡實在是正常至極。
且,她之前嫁給慕南桀後,也同他夜夜行過床笫之事。
可現在的離沅心裏那道坎就是過不去,不說她與慕南桀的那些苦大仇深的舊事,她現在的身體還隻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
離沅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盡量減小自己在床上的占地麵積。
屋子裏很黑,沒有燭光,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很安靜,離沅的心跳的猛烈,她甚至動動耳朵都能聽到,身子一動不動,雙眸緊閉。
她現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隻希望慕南桀還有點良心,看著她受傷的情況下不要獸性大發。
慕南桀睡在床的外側,他知道身邊的小女人不情願,床本就狹小,她硬是把自己塞到一個小床角,身子發僵。
慕南桀轉頭看去,心裏心疼,想伸出手將離沅拉過來好好躺著,誰知手指剛觸碰上離沅的肩頭,她就被嚇得一個哆嗦。
“殿,殿下還沒睡啊……”離沅聲音有些顫抖。
慕南桀蹙眉不答,一把拉過離沅的胳膊,將人揣入自己的懷中。
離沅靠在慕南桀胸前聽著他硬朗的心跳聲,自己卻驚惶無措,屏息靜氣,像個被丟到河中的旱鴨子,溺水失了方向。
這黑燈瞎火,一男一女的,這是即將要侍寢的節奏啊,慕南桀不會這麽禽獸吧。
懷中的人兒抖得厲害,慕南桀將箍住離沅的胳膊緊了緊,歎息一聲“寡人不動你,睡覺,明早還要趕路。”
離沅一聽,愣了一愣,好半晌後怯生生抬頭看向慕南桀,卻見他雙眸輕瞌,如羽睫毛微微晃動,鼻梁直挺挺地將線條削切得幹幹淨淨,墨徵性感的薄唇緊抿。
這個樣子慕南桀確實像是沒有那方麵的意思,離沅稍稍放下心來。
這心一落,離沅的心就慢慢致靜了,分明是夏季,離沅在躺在慕南桀懷中並不覺得燥熱,許是夜晚寒涼罷。
離沅閉上雙眸,自己慢慢的在不自覺間麵見了周公。
妲己仍舊是趴在一旁的木椅上,瞧著床上的二人,無奈甩了甩毛絨大尾,側了個身子背對他們入睡。
恍惚間她迷迷糊糊聽到了些動靜,像是人的腳步聲,妲己敏感地支起了耳朵,立馬弓起身子轉頭朝背後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卻見到慕南桀一雙幽幽地鳳眸盯著自己,抬手用食指抵在唇瓣。
慕南桀身上所散發出的冰寒,凜冽氣息壓迫的妲己大氣不敢喘,雙耳因為膽怯緊緊擯在腦後。
直到她親眼瞧著慕南桀腳步輕緩走出門外後,妲己適才鬆了口氣。
這男人太可怕了。
妲己以前也是侍奉過君王的,可當時紂王寵愛自己,成天圍在她身邊,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紂王,哪怕時而嬌蠻任性,紂王也會覺得她嬌柔可愛。
久而久之,妲己便沒有刻意將紂王當成一位君主侍奉,更沒有感受過在世人口中所謂紂王暴君的壓迫,如今她卻從別人身上感受到了。
妲己心裏酸澀,看到離沅兩人相擁躺在床上時,她的腦海中止不住的浮現出一張熟悉俊朗的麵孔,她想起以往如夢般的往事,想起他在大殿上的不可一世,又想起他麵對自己時的溺愛不明,如同忠犬般一直守候著她。
其實她不是刻意想要去做一個魅惑君王的妖妃,隻是她步錯了路,她喜愛紂王,所以想讓他能夠開心,可惜她所持有的隻是曼妙的舞姿,嬌翠欲滴的歌喉,最終兩人還是落得一個絮果蘭因。
妲己執針戳破了這一個個記憶的泡沫,她看向床上的人,睡顏安詳靜好,隻希望她以後不會步上自己的後塵。
門外
朦朧的月色消失了。月,不知躲去了哪裏。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
慕南桀背手站在籬前,一襲黑衣融入在濃濃夜色中,身後躬身跪拜著一身著軟甲的侍衛。
那侍衛見自家主子半晌沒有動作,揣著疑惑默默抬頭。
侍衛年紀較小長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肌膚似雪。
正是阿元。
“那邊情況如何了?”
阿元聽見自家主子發話,立馬再次低頭拱手,恭敬道“殿下,姬將軍已經帶著軍隊繼續朝西域方向去了,不曾有半點耽擱。”
“宮中那些風浪可有處理妥當?”
“回殿下,陳芾大人已經設法將宮中露出馬腳的南越細作一並清除幹淨了。”
慕南桀略微頷首,適才轉過身子,板著一張冷俊桀驁的臉,不曾發話。
阿元心中一直都有疑惑,此刻慕南桀又是半晌沒有出聲,阿元探頭試探性地詢問“屬下聽說殿下將那枚羌奴棋子放走了,這,會不會是放虎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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