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
    原本還算不錯的天氣驟然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蘇雲嫿被霍時衍拉著快速在林間行走，很快便注意到了這場雨水的不同之處。
    那無數的雨水中藏著什麽東西一同從天空中砸在陸地上。
    蘇雲嫿展開自己的神識往更遠的地方探去，有些驚訝這場雨波及的麵積之廣，竟是整個墮天使巢穴都被包裹在其中。
    雨越來越大，彌漫在空氣中的黑色迷霧也越來越濃鬱。
    原本為了躲避領地內兩個瘟神的墮天使們紛紛從自己居住的洞穴走了出來，一臉享受的張開那黑色的羽翼站在雨水之中，任由豆大的雨裏瘋狂的砸落在它們的身上。
    有的等級不夠的甚至還被砸出了一身的血，可就算是這樣它們就像是在雨水中紮根了般，任憑風吹雨打。
    蘇雲嫿注意到，霍時衍不知什麽時候凝結出了一塊巨大的冰傘擋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直到他找到一處雨水濺不進來的山洞，才麵色凝重的望著外麵的大雨。
    “這雨裏麵有什麽東西？”
    蘇雲嫿站在他身側，學著他安靜的注視著外麵的大暴雨。
    空氣中那股讓人心情躁鬱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了。
    就連蘇雲嫿自己都不可避免的覺得有些不安起來。
    霍時衍看了她一眼，隨手布下一個結界，將外麵雨水所帶來的滅世能量隔絕在山洞之外，有些擔心的看著她道，“你怎麽樣？還好嗎？”
    蘇雲嫿嗯了聲，“還好，這雨裏麵有東西可以影響生靈的神智吧？”
    霍時衍再次拿出桌椅，示意她坐下。
    蘇雲嫿坐下後，他才說道，“雨裏麵的確有東西，是可以讓異種淨化的能量，這片大陸上你看到的那些不同種類的異種其實都是當年滅世之災前被異種侵蝕的種族，同樣的也是被我們拋棄的種族。”
    蘇雲嫿一怔。
    “被拋棄的種族嗎？”
    她想起剛才在外麵用神識‘瞧’見的那些墮天使們。
    霍時衍曾經說過，這個種族在被異種侵蝕之前曾是大世界中出了名的善種，和西方聖經中記載的那些純善的天使一模一樣。
    “墮天使的前身就是《聖經》中記載的那些天使對嗎？”
    “是。”
    “那其他的那些種族也都在東西神話記載中找到原型嗎？”
    “大部分可以。”
    蘇雲嫿恍然，“原來那些不是神話，而是曆史傳記嗎？”
    原來不僅夏國，就連西方那些國家所信任的上帝也曾是真實在大世界中存在的神隻。
    蘇雲嫿摸著下巴。
    難怪她就覺得很多東西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夏國目前在民間流傳的許多神怪傳說都跟修仙界以及召喚世界的生靈能夠對得上號。
    原來從一開始，現實世界就是大世界的一部分。
    霍時衍點了點頭，“算是野史吧，當年滅世之災將裏外兩個世界分割，外麵的世界失去了能量供養後，靈氣低微到甚至無法在供那些僅存下來的生靈繼續修行，也正是因為這樣大部分強大的生靈才會選擇自我封印與沉睡，隻有人族和少量妖族繼續生活在外世界，那些什麽《聖經》之類的神話文獻便是根據後者的記憶編撰出來的。”
    野史有真有假。
    那些後人編撰出來的文獻自然也是真假參半。
    蘇雲嫿一臉複雜：“原來是這樣……”
    科技讓人類衝出了地球，見到了宇宙中更多的星球與可能性。
    但誰又敢相信有一層結界將原本的世界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數十萬年過去，當年毀滅大世界的東西依舊在裏世界中不斷進化與成長，甚至已經擁有了屬於它們自己的智慧。
    現在結界已經開始鬆動，生活在中心區域的這些異種們也都發現了外世界，對新鮮血肉與生靈負麵情緒的渴望早晚會讓所有異種對結界之外的世界蜂擁而至。
    一旦結界徹底破裂，到時候人類世界便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到時候外麵的世界就有絕大部分的可能像這裏一樣，被各種各樣的負麵能量霸占侵蝕，就連人類也……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蘇雲嫿麵色複雜的看著霍時衍，“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
    霍時衍輕笑一聲，“這個世界上哪有難麽多的巧合？一兩件還能說上是湊巧，可全都湊巧到了一塊兒就成了早已安排好的結局，就像你去了那麽多世界，已經拿到了前世的你三分之二的力量一樣。”
    一而再，再而三。
    對於霍時衍知道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感覺到驚訝了。
    那位衍天大帝能夠在數十萬年前聯合凜寒女帝將一整個大世界切割成數個獨立的空間，那麽久遠布置下的結界困了這裏的異種數萬年才開始鬆動，足以見得當時二人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強大。
    女帝啊……
    蘇雲嫿沉默了許久。
    “所以我第一世被周家害死，也是注定的嗎？”
    霍時衍愣了一下。
    他皺著眉翻閱著衍天大帝的記憶，很快便在瀚海的記憶畫麵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拿到了前世衍天大帝的力量和記憶後，霍時衍一眼便看出來蘇雲嫿身上那時間紊亂後的能量殘留。
    衍天在身隕之前，便早就預知到了後麵的輪回，霍時衍本以為蘇雲嫿也是因為她是因為拿到了前身凜寒女帝的一部分能量才會從當初被全網網暴的小可憐性格大變。
    結果現在翻閱了記憶後，才知道原來她竟然還死過一次。
    “你看到了什麽？”
    見男人神色複雜，蘇雲嫿立即追著問道。
    霍時衍輕歎一聲，“你自己看吧。”
    他將自己在衍天大帝的靈魂碎片中的記憶分享給她。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接收一段如同電影般漫長的記憶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看完之後，蘇雲嫿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一世死亡的自己竟然會被那個係統選中成為穿越萬千世界的任務者。
    在她作為蘇雲嫿的第一世死亡後，當時的霍時衍也是因為在域外受傷的緣故隻能在坐在輪椅上行動。
    知道她死亡後，霍時衍沒過多久便查清楚了她身亡的真相，一邊照顧著悲痛欲絕的蘇曼柔，一邊對周家實施毀滅性的報複。
    在普通人眼中毫不起眼，甚至沒有正式工作的霍時衍哪怕身受重傷，隻要他想，他就能讓周家萬劫不複。
    那一世，霍時衍在幫她報了仇後，身體便因為詛咒的力量迅速衰敗，在幫她報了仇後的半年他也死了。
    他沒能從那場異種融合手術中活下來。
    身為夏國數百年來才唯一一個超s級別的靈能者，霍時衍的死亡直接導致整個夏國在域外的實力倒退了一大步。
    黑曼巴家族與異種勾結，自以為能夠通過科技的手段掌控域外中心區域的高等異種們，甚至這個家族的首腦修曼·黑曼巴都進行了人體實驗，主動將異種融入自己的體內，無比配合異種在這個世界的擴張。
    霍時衍死後三個月內，域外戰場上人類軍隊便損失慘重，無數靈能者成為了那些異種的口糧。
    在人類內部人員出現了叛徒的情況下，封鎖著域外的結界進一步被破壞，人類的世界徹底迎來末世。
    靈能者的等級對付那些邊緣區域的異種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說還有高等智慧型異種加入其中。
    人類世界成為了這些異種們狂歡的樂園。
    絕望，恐懼，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全球所有的人類，就連黑曼巴這些自不量力妄圖掌控異種的家族也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
    異種肆意屠殺生靈，即便上一世一直在閉關中的楚驚羽也依舊站出來作為夏國的後盾護著這個國家，可依舊無法阻擋那些強大的異種族群的擴張。
    到了最後，人類不是被圈養成為這些異種的食物，就是成為它們的奴仆。
    沒有抵抗異種的力量，現實的世界就和數十萬年前一樣，重複了這片大陸上曾經的悲劇。
    人類徹底淪為口糧，世界迎來毀滅，異種繼續進化，黑色的雨席卷了整個世界。
    甚至最後這些異種還通過昆侖上的界壁無聲無息的侵入了修仙界。
    霍時衍死亡的時候，屍骨化為了飛灰，殘留的魂魄被空間裂縫中可隨處移動的衍天大帝墓穴捕捉到，守墓靈帶著他的魂魄送到了衍天麵前。
    而這時，一直躲在現實世界自我修複的天道也終於現身。
    它與霍時衍做了個交易。
    然後便有了係統的誕生。
    蘇雲嫿是凜寒女帝的轉世，盡管當年為了封印域外凜寒以身殉道，但是衍天卻找到了她的殘魂投入了六道輪回中。
    這數十萬年來，經過不知多少次轉世凜寒女帝的殘魂才終於重新補全。
    蘇雲嫿便是魂魄補全後的第一次轉世。
    係統帶著蘇雲嫿通過時空的力量回到過去。
    蘇雲嫿一直以為自己在別的世界的身體是係統捏造出來的，其實並不然，她穿越過去後寄宿的身體其實一直都是她自己。
    每完成一次係統發布的任務，天道便會幫助蘇雲嫿收集一層凜寒女帝的力量，直到這次的旅行徹底完成。
    蘇雲嫿自詡更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可得知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係統竟然就是天道，她還是有些傻眼了。
    她抬頭神色複雜的看著霍時衍，“原來跟隨我那麽多年的係統就是天道……你跟它到底做了什麽交易？為什麽它願意這麽幫我？”
    凜寒為了整個大世界以身殉道後就消失了，要將她的力量全部收集起來就算是天道也要花費不小的代價。
    如果不是對它絕對有利，蘇雲嫿不認為天道會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