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了！你昏迷期間，秦王來了一趟，把王大夫留下來給你們調養······”小木簡單地把近日的大小事都給菩提提了一遍。

    菩提倒是對周伯歸來有些意外，難不成這次秦軍支援趙國周伯歸那麽重視？親自帶兵過來？那秦國不就無人坐鎮了？

    二人在外聊了好久也不見結束，菩提那架勢似乎是要把一個月以來沒有說過的話全都說完，屋裏的王武還指望著拜師呢，怎麽能任由菩提滔滔不絕“菩提姑娘，你倒是把收我為徒的事早些確認下來啊，要不我們現在就行拜師禮？”

    小木聞言一愣，下意識往菩提那撇了一眼，正好看到菩提使勁給自己使眼色，隻好絞盡腦汁後，幹巴巴得憋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王大夫，菩提她的醫術怕是做不了您的師父。”

    “你個不懂醫術的小子懂什麽？別給我添亂，我還要拜師呢！”王武一把擠開小木，湊到菩提近前，執著地看著菩提，仿佛菩提不同意就要一直纏著她。

    小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菩提隻好擼起袖子親自解決王武，不就是想拜師嗎？她就不信以自己這麽大把年紀還搞不定一個小小王武了“王老伯，這樣，我先收您為徒，如果你後麵發現我確實沒有資格當你師父後，你就不要再當我徒弟就好了。”

    王武皺眉“這怎麽行？拜師哪有這樣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王武可不是會嫌棄師父的人。”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不至於了，我哪有福氣當您父親？菩提心裏暗自腹誹，“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救下善存還是靠著我家祖傳的藥，其實我醫術就是個半吊子，我還想向您學醫呢！”菩提眼神認真，一番話說得鄭重無比，看起來不像做假，隻是菩提還是低估了王武對醫術的熱愛，他不僅沒因為菩提的話失望，還更加堅定要拜師的決心，特別是想到菩提很有可能是什麽杏林世家出來的小姐，更是不得了“你如果是半吊子又如何義診的？就算你救善存小師傅是靠著家裏祖傳的藥，那也一定是得了你們家的真傳，也當得起我師父了。”

    反正，不管菩提怎麽說，王武已經單方麵認定菩提就是師父了。其實，菩提不通醫理，但就藥材上的了解卻是很有見地的，各式各樣的草藥，就沒有菩提不認識，不了解的，千百年下來不管是絕跡的珍貴藥材還是還未被發現作用的藥材，菩提可以說對其了如指掌，甚至還能給種出一片來，也許，當王武當師父也不無不可。

    自此，王武和菩提開始了好一段時間的奇奇怪怪的師徒關係。王武教了菩提各種脈象和應對的藥方，而菩提則靠著她對草藥的了解讓王武大開眼界，似乎就沒有菩提沒見過的藥材，在她口中不管是路邊不起眼的雜草還是聞所未聞的神奇藥材都能有不小的用處，王武也不糾結為什麽一個學醫的連把脈看病都不會，隻沉迷在各種藥材裏醉生夢死。

    小木依然時常在外給村民做工，菩提為了生計也時常給村裏人看病，順便還可惡意鍛煉一下和王武學的醫術。兩個月後，在菩提的菩提子的作用下，善存胸口上的傷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隻是人還沒醒過來罷了，不過，看情況，善存體內的菩提子的靈力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最多不過半個月人就可以醒過來了。

    這兩個月以來，曝腿接替了王武的工作親嘴學起照顧傷患，從一開始幹啥啥不會，到現在駕輕就熟，菩提可謂是在善存身上把王武教的東西徹底融會貫通了。

    善存昏迷期間，魏王李歸離得知周伯歸去了前線後也生了禦駕親征的念頭，到了趙國邊境後更是隔空喊話要和周伯歸好好聚一聚，可惜，周伯歸親自上陣向李歸離射了一箭後，兩方不歡而散。

    說到周伯歸和李歸離之間的交集，也算是一樁魏王和秦王的屈辱史了。在李歸離幼年之時，魏國還不像現在一樣強盛，有次前魏王不知怎麽回事打起了秦國的主意，結果被秦國回擊地落荒而逃，還把一個王子送去秦國當質子，而這個質子就是當時毫無存在感的李歸離了，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被前魏王想起來的卑微王子。李歸離去秦國後也是不好過，時常被秦國的王子們欺負，和母妃不受寵也不得秦王喜愛的周伯歸成了難兄難弟，真正的有難同當的兄弟。時隔多年，這種屈辱的童年誰還願意想起？李歸離受這一箭也不冤。

    得知前線秦軍的加入，兩方戰局逐漸勢均力敵，菩提鬆了口氣，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善存和醫術上。

    有菩提的細心照顧，善存在十天後終於是再次醒了過來。這日，菩提像往常一樣拎了溫水來給善存擦拭身子，一開始王武還擔心菩提會顧忌男女授受不親這些問題，還苦口婆心和曝腿解釋在你大夫眼裏沒有男女隻有病人，不想菩提一上手，除了動作生疏了些並無所謂的窘迫和害羞後，王武不得不感歎，菩提果然是學醫的好苗子。

    菩提剛要擠完多餘的水分，抬頭就看到善存睜著的眼睛，菩提有些不敢置信，還以為是做夢，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感到疼痛後才確定，善存真的醒過來了。

    時隔將近四個月，菩提終於是見到了活生生的善存，一時間原本想等著善存醒來後說的話全都忘個精光。菩提嘴角扯起一個不知是哭是笑的弧度，很是平靜地道“醒了？”

    善存剛剛醒來，不知今夕是何夕，突然聽到菩提的問話隻楞楞地點頭。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一站一躺對視良久。除了那兩個字外，無任何話語。菩提貪婪地看著醒來的善存，怎麽看都看不夠，這些日子以來，雖然知道善存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真真切切看到睜著眼會動的善存還是不一樣的。已經四個月了啊！那日善存自高出摔落下來的模樣仿佛近在眼前。這些日子也時常能想起麵目全非的狗子，生死不明的善存，隻是菩提自詡是看遍人間悲歡離合的老年人，除了當日眼淚不爭氣外，怎麽也不能在晚輩麵前哭，所以近日菩提依然像往常一樣，甚至平靜地有些過分了，就是狗子的後事也是小木主動告知的。

    隻是，眼淚哪是說忍住便能忍得住的？最終在看到善存醒來後，菩提還是留下劫後餘生的淚水“總算舍得醒來了？再不醒我就打算直接把你活埋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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