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栗正式收為弟子之後，長樂才知道，夫子之前對她們還算是留情了。

    之後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哪怕長樂多了一世的閱曆，也有些吃不消。

    孟栗要求長樂每天戴著兩隻鐵腕，隻是為了鍛煉長樂的臂力。

    “你的手太軟，沒勁。”孟栗看著長樂嬌氣的樣子，皺著眉頭。

    長樂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麽可能有很大的力氣呢？這京城的小姐，都是這個樣子。

    “想要寫出一手好字，你就得吃苦。你願意吃苦嗎？”孟栗客氣地問了一下。要是長樂不願意，那孟栗就不會收下她了。

    果然，長樂堅定地點了點頭。

    長樂答應的倒是爽快，可後來真的是吃夠苦頭了。

    手裏帶著鐵腕，做什麽都有些不方便。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可時間長了，手開始變得酸澀，直至無力。

    她嬌嫩的手，通紅通紅的，隱隱之間，還能看到血絲。

    看到這，叱雲柔可心疼壞了。要是知道夫子下手這麽狠，她一定不會去請這位夫子。

    “長樂，不如我們不學了吧。”叱雲柔看著長樂的手，覺得她的心在滴血。女兒受累，最痛苦的卻是母親。

    叱雲柔拿著禦賜的白玉膏，小心地為長樂抹著藥。

    嘶！真的好痛，長樂忍不住驚呼一聲。可她眼裏是滿滿的堅定，她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母親，我不願放棄。”

    可你本就是人上人了。叱雲柔在心裏歎息。

    作為母親，叱雲柔其實不奢求長樂多麽優秀，隻是希望她能幸福快樂。平安喜樂，就是叱雲柔對長樂的要求。

    可李家，地位不怎麽高，要求倒是挺多。從小，李蕭然就對長樂給予厚望，給了她很大的壓力。一想到這，叱雲柔就有些氣惱。

    從前，長樂在意美名，希望能配得上拓跋俊。為了追逐拓跋俊，長樂吃盡了苦頭。世人隻是看到了長樂光鮮的一麵，卻沒看到她背後的努力。

    美貌是天生的，可也需要後天努力啊。那如雪的皮膚，是長樂每天用牛奶泡出來，用珍珠粉敷出來的。那頭烏黑的秀發，也是長樂精心嗬護所至。為了不損傷容貌，長樂很少吃甜食，從來不碰辛辣刺激之物。

    長樂也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她還是第一才女。才女當然不是浪得虛名。很少有人知道，長樂是日日夜夜書不離手。

    堅持就是勝利。時間長了，長樂也開始習慣鐵腕的存在了。甚至，摘下鐵腕的時候，長樂還很不適應。

    “有進步。”孟栗總算是鬆口了。可接下來，她又要求長樂臨摹各家字帖。

    長樂心裏其實有些不解，她不認為臨摹有什麽幫助。可看著夫子不容拒絕的樣子，長樂隻好妥協。

    不斷重複的過程，是最痛苦的。要是能看到進步，長樂倒也覺得值得。可現在這樣子，長樂真的有些厭煩了。

    “夫子，臨摹真的有用嗎？”長樂終於說出心裏話了。

    “凡事要講究水到渠成。你是不可能一步登天的。”孟栗拍了拍長樂的肩膀。

    長樂還是太年輕啊。想當初，孟栗可是臨摹了十年，足足十年。孟栗望著長樂，似乎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年少的時候，她也曾意氣風發。可她，終究是被現實打敗了，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長樂驕傲，孟栗清高。她們骨子裏，其實很像很像。

    孟栗希望，長樂能不忘初心，堅持下去。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她能教長樂方法，卻不能代替長樂走這一段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