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甜如蜜膠如漆的清閑時光，滿打滿算也就一月光景，這東海外的天就變了。

    先是萬花穀林滄瀾被拉下馬，紀雲禾當了穀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反了仙師府。

    後是北淵九尾狐一族在空明的帶領下，攻占了淩霜台，直接斬了為虎作倀的前台主朱淩。

    再有南北兩個曾經歸屬仙師府的大據點——萬花穀和淩霜台，一同歸順天君。

    殺順德，滅仙師

    這個口號響徹雲霄，大江南北隨處可聞。

    要說這天君為何放任第一句“殺順德”，那是因為在他看來，順德是順德，汝菱是汝菱。

    他阿姐他是要護的，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到時候也會讓他阿姐活著。

    畢竟這是護了他千年的阿姐，讓他大義滅親，他真的做不到。

    讓他自私一回吧，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就算讓他阿姐餘生贖罪，他也想她活著，除非她不願意。

    仙師府外表看上去平靜，其實內裏波濤洶湧，不足為外人道哉。

    一年多前

    順德仙姬從夢裏輪回中醒來，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比之甄嬛都不如，雖為替身可雍正是真心待甄嬛。

    跟花千骨比起來，她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人家是師徒互相喜歡，她是單相思。

    其實，她真的是喜歡嗎？

    現在看來，其實是對師父的依賴，是濡沐之情。

    因為在從前的自己看來，隻有師父是心裏有汝菱這個人的，會為自己考慮。

    而天宮的那群人隻知道給她施加壓力，從不會問她想要什麽，隻會跟她說你應當做什麽做什麽。

    她仿佛就是生來為汝鈞服務的，雖然她樂意撫育汝鈞長大，可是那群人天天在她耳邊說汝鈞就是自己的責任。

    她也是個有思想的人，為何就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兒？

    除了撫育汝鈞，她也可以彈琴練字，她的人生從不會隻有汝鈞一人。

    隻有師父會問她想要什麽，想做什麽？

    在師父這裏，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汝菱，而不是隻會撫育汝鈞的汝菱。

    可是……師父對她的好，都是因為她的臉，連最初的相遇都是被設計好的。

    若是……沒有了這張臉，她又是那個撫育汝鈞的汝菱。

    沒有人看到她為汝鈞輸送靈力的辛苦，他們隻會說這是她應該做的。

    當一件事情被強調了多遍，就會感覺厭煩了，她應該做的又如何？不應該做的又如何，輪得到他們說話嗎？

    嗬～～～這張臉真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她在師父這兒得到了權力，享受了權力的好處。

    從前那些隻會對她指指點點的神君，而今一個屁都不敢放，也不過是些欺軟怕的賤骨頭！

    看著鏡子裏的滿臉墨團，順德仙姬決定按照記憶裏的藥方，配製藥水。

    直覺告訴她，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四海八荒無奇不有，她做一場輪回的夢也不是不可能。

    藥水成功地配製出來了，順德仙姬也洗去了臉上的墨跡。

    她看著恢複如初的臉，並沒有感到開心，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再難修複了。

    師父，你會後悔的，任何背叛汝菱的最終都會生不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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