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千萬的病房出來，祁靳和顧驍然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裏達成了一致，這場手術已經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了。可轉瞬顧驍然想起陳萬裏歇斯底裏的癲狂模樣就開始頭疼。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按照剛才對陳千萬身體情形的觀察，不管是祁靳還是顧驍然，都得到了同一個認知，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的。簡而言之，就算現在立刻把陳千萬推進手術室，按照現在的這個情形，也已經好不到哪裏去了。

    做和不做，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但是現在陳千萬咯血的問題已經嚴重影響到呼吸中樞，如果不立即采取措施的話，原本的這個時間就會大幅度縮短。兩人從業這麽久，也不是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大多數的時候和病人家屬商量好之後，多半會立即采取手術。可現在，陳千萬的家屬，陳萬裏又偏偏是這個脾性。

    雖然慈和有一條規定，可以根據病人實際情況的危及程度，責任醫師可以采取一定的強製措施。但如果不簽字就給陳千萬做了這場手術幾乎是陳千萬的臉剛閃進腦海，顧驍然就摁下了這個想法。

    可．難道就什麽都不做嗎？

    很顯然，不管是顧驍然還是祁靳，都不會做這個選擇。

    祁靳推開辦公室門的一瞬間腳步一頓，他沒有回頭，聲音就傳到了身後幾步的顧驍然耳朵裏：“通知手術室，下預約今天下午兩點的手術。”

    顧驍然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祁靳是什麽意思，幾乎是立即就反駁到：“你瘋了，你也知道那陳萬裏是個什麽態度，你”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就在祁靳回頭的那一眼裏沒了生息。

    與這邊低氣壓不同，秦蘇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安地捏著手裏的紙張，雖然寫下這東西的時候她不否認有一時衝動的成分在裏麵，但事實上這兩天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後來和祁靳的這頓飯，這張紙大約已經不在她的口袋裏了。

    之前急急忙忙的，沒想到拿了衣服卻忘記扔了，祁靳推門的時候她正維持著捏著紙張往前扔的動作，門被打開時帶起了一陣風正好掠過了她手裏的紙。

    然後紙張飄啊飄，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飄到祁靳的那邊了。而且落下來的弧度好巧不巧，正是正麵朝上的位置。偏巧祁靳注意到動靜視線轉了過來，“離職申請”這四個字避無可避地落進他的眼底。

    沉默

    雖然祁靳幾乎是立刻就轉移了視線，而且神色入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看了起來。

    秦蘇原地躊躇了許久見祁靳都沒有說話，正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的時候，祁靳卻驀然轉過椅子，椅子正對著秦蘇，同時祁靳一個橫跨坐了上去。

    “我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嗯？”

    秦蘇驀然瞪大了眼睛。

    她還從未見過眼前這樣的祁靳，眉眼上挑，輕勾嘴角，眉眼間似笑非笑。隻是秦蘇看得真切，那笑意，明顯未達眼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