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祁靳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當然，秦蘇覺得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並沒有立刻就要從祁靳那邊得到一個回答的意思。

    事實上，她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了很多事情。

    甚至，她在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秒就開始後悔。她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呢？她怎麽能問祁靳呢？

    這個問題，怕是最有經驗的人就是祁靳了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觸及的傷疤，當年那場手術的後果，就是祁靳的傷疤。

    而她這個問題，就是生生將這個傷疤↑陳舊的痂給揭了去。

    所以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之後，秦蘇一度閉了嘴不再說話。

    這種時候，秦蘇的神情就又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從前習慣的影子。或許連秦蘇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露出過這樣小心翼翼觀察人的神態來了。

    此時她這模樣落在祁靳的眼裏，隱約就像是故態複萌。

    就連祁靳自己的神情都有些怔然。

    很久之前，好像還是剛遇到那會兒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這小丫頭觀察任何人都是這副模樣。

    那麽現在，他又為什麽覺得已經很久沒見到了呢？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祁靳的嘴角微微勾起，但緊接著，又歎了一口氣。

    腳步微頓，祁靳到底是沒忍住在秦蘇的頭頂揉了一把。這一下，卻好像是打開了秦蘇身上什麽情緒的開關。

    秦蘇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眶就紅了。

    於是祁靳那口氣，便歎得更長了些。

    怎麽好不容易養得愛笑了些，卻還是那麽愛哭呢？

    “我並沒有被你的問題影響情緒，別哭，乖。”

    祁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伸出手去，按著人的肩膀把人擁進了懷裏。

    擁抱的力度比溫和的語氣更溫柔了許多。

    “對不起……”

    即使勸慰及時，秦蘇的聲音還是有點嗡嗡的。

    祁靳沒再說什麽，隻是擁抱的力度比剛才更緊了一些。直到察覺到懷裏的人情緒比方才穩定了一些，祁靳頓了頓才緩緩開口。

    “我真的沒事，任何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是後來的時間無論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了的。”

    “更何況，我既然已經選擇了這個職業，那麽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應對各種事情的準備。”

    說到這裏，祁靳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顯得比方才輕快了許多。

    他微微鬆開了手，低頭湊近：“再說了，你不是也親眼見過了嗎？”

    祁靳說的，自然是她實習那會兒遇到的那樁跳樓事件。秦蘇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來了，因為至今都還是心有餘悸。

    但話題這麽一打岔，秦蘇的注意力倒是真的被轉移了一些。

    那天到後來，兩人之間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工作和選擇這樣的問題上。後來回想起來的時候秦蘇一度覺得，他們說得並不是很多。

    但是那種寧和的氛圍感卻一直圍繞在她和祁靳兩個人之間。甚至一時間，秦蘇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泛起了困。

    但祁靳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確定自己完全聽清了。

    祁靳說的是：“不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快樂，任何選擇過後都灑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