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她們都希望我死。”

    “反正都治不了了，還不如就這樣，去見老伴…”

    老人手裏握著的磚頭堪堪停在了毫裏之間的距離，再往下一點，再用力一點的話，估計就是頭破血流的結果了。

    在場三個人的心隨著老人的動作心高高地懸起，秦蘇用力地咽一口唾沫，隻覺得這一個動作牽扯之下，連帶著這一口唾沫咽下去的，還有幾乎跳到喉嚨口的心跳。

    身旁的手緊攥著衣角，用力道幾乎指節發白的程度。隻要一想到即將出現在她麵前的血肉模糊的場景，即使它還沒有發生，但秦蘇依舊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男人修長微冷的手在她閉眼的那一瞬間抓住了他的手。

    秦蘇的身子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想把手攥得更緊一些。但握住她手的這個人顯然耐心很好，他沒有立刻動作，反而像是在靜靜等待著什麽。

    良久，渾身的緊繃終於鬆懈了一點，秦蘇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

    她察覺到了身後那個人緩慢的動作，祁靳顯然頗有耐心，一點一點地分開她緊攥成拳的手，然後十指相扣地握住她的手。

    剛剛因為用力，秦蘇的指尖把掌心的皮肉給刺破了，指甲縫裏隱隱有些紅色。剛才並沒有覺得疼，被祁靳握住的時候反倒是絲絲縷縷地滲著疼。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情緒的緩和，秦蘇下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隻覺得祁靳握著她手的力道緊了緊。

    “別怕，我在。”

    祁靳上前，他顯然是要去查看那老人的情況，但一直到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祁靳才慢慢地放開了她的手。

    “你乖一點，我去看看。”

    一直到他走到那老人的麵前，秦蘇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祁靳剛剛的語氣，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哄小孩。

    雖是這麽想，但回過神來的時候，秦蘇的耳根還是悄悄地紅了。

    “小心，他的神智好像……”

    從祁靳猝然上前的動作裏揣摩出他意圖的瞬間，秦蘇陡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小護士驚慌失措時說過的話。

    他有精神病。

    她方才，也的確是從老人重複顛倒又有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但緊接著又被老人猝不及防的動作給驚著了，所以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會兒才回想起來，但她的話剛出口卻是已經遲了，因為祁靳已經走到了老人的麵前。

    他沒有再問一遍剛才問過的那個問題，但就算不問，方才老人仿佛神智混亂似地話語裏，也已經透出了些許端倪。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阻止老人的舉動。所以，幾乎就是站定的那一瞬間，祁靳也不去看老人的臉，伸手徑直就要去拿老人緊攥在手裏的磚塊。

    “靳哥，你不要搶他的東西！”

    話音落下的同時，秦蘇也已經不管不顧地跑了過去。

    季修思意識到了什麽，想要阻止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方才下意識抓在手裏的衣服一角順著她奔跑的動作滑落。

    祁靳突然的動作顯然是驚到了老人，人在受到刺激之後會下意識地做出本能反應一般的動作，可問題是，老人他不是個神智清楚的人。

    這樣的人會下意識地覺得靠近自己的都是危險，所以老人做出下意識的反應就是。

    握修手裏的磚塊並高高舉起，秦蘇跑過來一下推開祁靳的時候，磚塊帶起的風正好貼過她鬢邊的一縷發絲。<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