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九星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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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流惜先一步跳上船,這才在船邊對岸上的金玉璃伸手:“我拉你,下來吧。”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眉目邪邪的挑起:“行啊。”
她將手遞出去,南宮流惜剛準備借力讓她跳下來,結果一條小舟根本扛不住這種極度不平衡的力,在她這邊的船身驀地一沉,南宮流惜身子往前踉蹌了一下,金玉璃手邊的力道失衡,不出意外,這波得頭朝下和南宮流惜一起跌下水。
她有所意料的鬆開手,左腳在岸邊輕踩了一下,借力騰空,在空中旋轉一圈後身子落在船的另一邊,單膝蹲下,一手撐地,額間的碎發搭落,讓她這一瞬的動作浮上了零落的美感。
整個動作發生不到兩秒,因此船穩定的很快,等金玉璃起身時,南宮流惜已經穩住了身形。
金玉璃笑著看她:“這位美人兒,不行啊?”
南宮流惜:“你知道?”
金玉璃的笑意不達眼底,唇角的弧度似邪似冷。
她沒有回答。
南宮流惜還欲張唇,那邊卻已經敲了鼓。
連響三聲後,又有一對人走了下來,跳到了離金玉璃和南宮流惜不遠處的小舟上。
沒過多久,河邊沿路有士兵被調遣來把守,將參賽者和觀賽者分開,南宮流惜偏頭看向金玉璃:“這回……應該沒什麽陰謀吧?”
金玉璃手上拿著劃槳,身子微微靠在舟邊,露在舟外的胳膊以作支撐,姿態懶散又野性。
她隻側了側眸,轉而偏頭看著南宮流惜:“想贏嗎?”
南宮流惜堅決的點點頭:“笑話,本小姐就衝著第一來的。”
縱然她知道,不動用靈力的話恐怕真的是懸。
這事鬧這麽大,修真界那些個修仙宗門肯定也有弟子下來,更甚者說不定還專門策劃了一場奪冠計謀。
雖然不要臉,但能贏還要什麽臉。
金玉璃沒最初那股邪氣勁兒了,清冷下來的她,卻還是依然難掩住那股狂。
“那就讓你贏。”
“……?”
……
清風拂麵,煽動了金玉璃的白衣,衣袂飄飄,如仙如神,出塵,不染塵埃,清孤,不入世俗,她的邪氣,她的清冷,逆了一個世界的光。
女子無意見此,輕歎一聲:“雖然長的不像她,但是這氣質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男子也難得沒懟她:“事關重大,別認錯了。”
女子揚頭,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當然,自家星主,豈能認錯。”
與此同時,高台之上,一位麵容剛毅的老者望著天眯了眯眼,轉頭吩咐一旁的人:“可以開始了。”
說罷,轉身坐到了臥榻上。
那人領命,敲響大鍾,發出沉悶的“咚”聲,連響九聲,底下的議論紛紛瞬間安靜,紛紛躍躍欲試的仰頭,仰望高台之上。
直到最後一聲敲響,那人高喊:“請諸位做好準備,現在——啟程。”
底下洋洋灑灑的小舟紛紛竄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迎接狂風。
高台上的老者搖了搖頭:“年輕啊,太莽撞了。”
遊護城河,豈是兩下就終結了的,他們最開始就以最瘋狂的姿態,到了最後怕是寸步難行。
他招了招手,身側的人俯首低聲耳語:“目前最領先的舟上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看服飾……貌似是玉門宗的。”
老者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可惜咯。”
彼時,舟上的南宮流惜也被金玉璃帶瘋了:“好久沒這麽肆意過了……錦玉,我們快點!”
彼時那些一開始就往前衝的人心裏陰影麵積可大了,自己奮力直衝,都沒管後果,竟然還衝不過人家。
那些沒敢衝,選擇保存實力的,也老鬱悶了,不禁反思:這差距真的有得追嗎?
於是不管懷著怎樣想法的人,為了不落下太遠,都奮起直追,這也就導致了大部分人失去了原有的節奏,變得跟莽夫一樣,隻知道要追上金玉璃那隻小舟。
高台上,老者看的不忍直視:“看,還是最後那隻小舟淡定,不驕不躁的。”也就這一隻看的過去了。
說著,他指到了那隻自從開賽以來就一直勻速前進,且絲毫不被外力幹擾的小舟,異常欣慰:“不錯,不管這場比賽最後誰贏了,你把他們叫上來,老夫要親自指點他們一二。”
聞言,一旁的幸運兒剛看了眼那隻小舟,就嚇的跪在地上,頭匍匐下去。
老者:“……起來。”
某幸運兒顫著身子,聲音顫顫巍巍的:“大……大人,那……那是九星簾的人。”
……
賽程過三分之一,南宮流惜的汗細細密密的搭在額間,微微喘著氣。
體力已經開始不支,失去了高爆發的瘋狂,現在的她但凡歇一刻,都徹底難以提起力氣了。
“錦、錦玉,你還能支撐多久。”
她無奈現狀,隻能求助。
但傲骨不能丟:“本小姐可以讓你替我一會兒,可別落後太多啊。”
雖然這麽說了,就算速度再低,她也依然堅持著。
金玉璃姿態不緊不慢,看了眼南宮流惜,低聲應下:“還行。”
持絕對領先撐完整個賽程問題不大。
怎料南宮流惜這貨卻誤解了,她以為金玉璃的“還行”,是強撐著還行。
思及此,她輕哼哼一聲,算了,誰叫本小姐比你大呢,多扛會兒就多扛會兒吧。
於是,剛剛還氣若遊絲的大喘氣的南宮流惜,這會兒生龍活虎……額,其實不至於,但絕對提起力氣來了。
比賽有規定,修士不能動用靈力,其餘人不能借用外力,總得來說,歪門邪道你啥也別想,想了就滾出賽場。
由於獎勵實在太誘人,因此也沒人敢作妖,比賽還算公平。
這卻苦了南宮流惜。
後麵的小舟緊追不舍,南宮流惜這隻又在慢慢降速,不一會兒肯定會被追上,賽程近乎過半時,南宮流惜徹底失了力氣,頭埋進手臂,全身大汗淋漓,麵色蒼白,腦袋裏嗡嗡的。
不作一番,真的是不信這個邪,想挑戰從頭衝到尾,卻根本沒顧及這賽程有多遠。
她隻覺得眼前泛花,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涼風,原本濕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大汗淋漓過後吹風,絕對風寒沒有二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