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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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牽馬嶺的王寨主,台子山上這些賊匪,都不想跟馮駿材扯上關係。
一旦惹怒了王寨主,台子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這位王寨主也不是等閑之輩,據說他上麵還有人呢,是好像是靈州州府裏麵的什麽官,總之他在這兒橫行霸道了這麽多年,官府打過別人,就是沒打過他。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怎麽著,反正就昌平縣左近的這個山賊圈子裏頭,都傳言說他姓王的頭上有人罩著,所以每次官兵剿匪的時候他都能毫發無傷。
總而言之,在決意討伐牛角山的其餘山賊聯盟當中,牽馬嶺的王寨主勢力最大。
先前牛角山的鼎盛時期,他牽馬嶺不能說跟牛角山平分秋色,但也絕對是差不到哪兒去。
牛角山有一千多號人,他的牽馬嶺也有八百人左右。
而且牛角山山寨裏頭還有些老弱病殘,牽馬嶺則不然。
但凡是沒有戰鬥力的,那王寨主就會立刻把人給踢掉。
自己不肯走的,王寨主就會親手把他送走。
至於是送到什麽地方去,是陰曹地府,還是其他的什麽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台子山上的這些賊匪,自然是害怕王寨主的。
這台子山上滿打滿算也就三百多號人,要是王寨主一怒之下真的大手一揮攻打台子山,山上這點人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不過,那尖嘴猴腮男顯然有著他自己的想法。
“嚷嚷什麽,嚷嚷什麽!”
尖嘴猴腮男皺著眉頭喝道:“是你們懂還是我懂啊?”
“……”
他終歸還是有些權威,此話一出,眾人都不敢應聲了。
方才說要把馮駿材給剁了的,這時候也低著頭不講話了。
“你們就隻顧著眼前的這些蠅頭小利,都不知道把目光往長遠了看。
再者說了,以前牛角山的兄弟們,對咱們弟兄多有照顧。
如今雖然立場不同,但咱們混江湖的要講義氣,講規矩。
真到了戰場上該打就打,下了戰場,往日的情分還是要念的,你說是吧,馮老弟。”
馮駿材心說這家夥一看肚子裏就揣滿了壞水,這時候說這種話,指不定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呢。
不過心中這麽想,嘴上肯定不敢這麽說。
隻是點點頭道:“閣下所言極是,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嗬嗬,寨子裏的弟兄們都叫我二爺,馮老弟你若是不嫌棄,就喚我一聲連二哥吧!
論歲數,我肯定是要比你大一些的。”
“好,連二哥。”
“嗯。”
連二爺點點頭,掃了眼周圍眾人,然後皺眉道:“行了行了,都把家夥什都收起來吧,一個個呲牙咧嘴的嚇唬誰呢?
該幹嘛幹嘛去,這兒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到底是二當家,一句話下來周圍的賊眾都老老實實把武器家夥全都收了起來。
雖說看著馮駿材的目光仍有敵意,但他們卻也按照連二爺的吩咐,各自散去了。
不一會兒,這院子門口就隻剩下馮駿材和連二爺兩人。
連二爺嗬嗬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說道:“請吧,馮老弟,這裏人多眼雜,咱們去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馮駿材自然同意,本來還想著找台子山的山大王說,不過現在看來這位也是個管事的,那跟他說的話也沒什麽區別。
實在不行,就當是多費唾沫了。
之後連二爺領著馮駿材來到了一間建在後麵的小屋之中。
這小屋還是用木頭搭建的,跟外麵那些土房子截然不同。
裏麵雖然不大,但卻幹淨整潔。
這種情況在山寨裏麵可不多見,牛角山上一千多號人,就隻有他馮駿材的屋子是幹幹淨淨的。
其他人的屋子,別說走進去,光是把門打開就有一股異味撲麵而來,熏的人頭暈眼花。
進了屋,連二爺招呼著馮駿材坐下。
隨後點上木炭,燒上水,趁著時候,他坐到了馮駿材的身邊,笑嗬嗬的道:“馮老弟,以前我們也跟牛角山打過不少的交道。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你啊?
難不成,你是新來的麽?”
馮駿材搖了搖頭道:“我在牛角山也有些年頭了,隻不過從前我不願意拋頭露麵,而且,說實話,我雖然略懂武術,但並不喜歡打打殺殺,因此經常在外麵活動,偶爾才會回到山寨裏頭去。”
“哦哦,原來如此。”
連二爺點了點頭,說白了就是在外麵負責替牛角山銷贓的唄。
台子山體量小,用不著這樣的人,就算用,也隻是偶爾一次,差不多一年半年的銷上一回。
但是牛角山體量大,做的都是大買賣,每回劫道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金銀財寶留在山上又變不了現,單純靠搶劫來獲取糧食,肉,酒,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類似牛角山這樣的地方,總歸是需要一個常駐在外的人來負責銷贓和購買山上所需要的物資的。
連二爺以前去牛角山的時候,聽說過有這檔事,但從沒見過負責人,沒想到這次見到了,還有點出乎意料。
他本以為專職在外的肯定是個類似於賬房先生的角色,就是那種膽小怕事,稍微一威脅,就要嚇的尿褲子的人。
可眼前這位,貌似並非如此。
加上他剛剛還殺了人,他是如此心狠手辣,所以連二爺覺得這姓馮的肯定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正這時,水開了。連二爺說了聲失陪,然後去拎著水壺回來,接著給兩人麵前的杯子都倒上了熱水。
“馮老弟,這可不是我怠慢你。
隻是我們台子山小家小戶,喝不起茶葉,所以就用熱水來代替吧,馮老弟你可不要見怪啊。”
“豈敢豈敢。”馮駿材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你看之前那兩個嘍囉但凡露出點歪心思,他就要動手殺人。
可現在這連二爺對他客客氣氣的,他反而還靦腆起來了。
當然,有求於人家也是原因之一,要是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還怎麽說正事啊?說了人家也未必肯幫。
態度好一些,沒準人家一高興,就答應了呢?
“即便是在牛角山上,這茶葉也是稀罕之物,如此寒冷的天氣裏能有一杯熱水喝,其實就很不錯了。”
“嗬嗬,馮老弟你真會說話。”
連二爺笑著說道。
馮駿材還真有些渴了,吹了吹之後,就慢慢喝了半杯。
這時,連二爺笑眯眯的問道:“那麽,馮老弟啊,你們牛角山時間緊迫,相信你今日前來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那麽咱們差不多也該進入正題了,說吧,你今日來我們台子山,所為的是何事啊?”
聽連二爺這麽說,馮駿材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道:“連二哥啊,說實在的,小弟方才就想說,但剛剛一直都不知道應當如何開口啊。
既然您問了,那小弟也不瞞著您,實話說了吧,我這次過來,就是來搬救兵的!”
“嘶……”連二爺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什麽?
馮老弟,我沒聽錯吧?
你剛說什麽?你來我們台子山是來搬救兵的?”
馮駿材苦著臉點了點頭:“連二哥,您應該也清楚,我們牛角山現在算是走投無路啦!
前不久,縣裏的狗官暗算我們,一下就讓我們牛角山損兵折將差不多減少了一半的人。
山裏剩下七八百個弟兄,其中有那麽一兩百人,還都是老弱病殘,提刀也比劃不了幾下。
大當家死了,三當家也死了,二當家身受重傷,至今都還沒醒過來。
偏趕這時,牽馬嶺那姓王的落井下石,趁這個機會要霸占我們牛角山。
雖然現在牛角山的形式算是內外交困,但我們山寨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姓王的就算最後踏平了牛角山,我們弟兄也要從他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本身那姓王的跟我們從來就沒有過交集,要是像你們台子山的弟兄來了也就罷了,拱手讓給你們也算不得什麽。
可他姓王的是個什嘛東西!以前讓著他,沒收拾過他,難不成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麽?”
馮駿材越說越激動,就差直接拍桌子罵娘了。
當然,這都是馮駿材裝出來的。
不演這出戲,怎麽博得連二爺的信任呢?
連二爺見狀,趕緊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激動,別激動啊馮老弟。”
說完壓低了聲音:“隔牆有耳啊,就算是這台子山上,我也不敢說沒有有心之人。
你小心叫人聽了去,到時候下不了山就麻煩了。”
“……連二哥提醒的是,是我太激動了。”
馮駿材深吸了一口氣,裝出一副平複心情的樣子。
隨後,就見連二爺一臉為難的道:“哎呀,馮老弟啊,你剛剛說的有些對,有些不對啊。
咱們台子山跟牛角山,過去的時候,說白了,那就是親兄弟啊。
實際上放到現在,也是親兄弟。
但是,沒辦法啊,我們台子山小家小戶,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更沒有武器軍械,你方才也看見了,有好幾個圍著你的手裏還拿著砍樹的斧子呢!
你說就這樣的,我們上哪兒去跟牽馬嶺的火拚啊?
馮老弟,我心是向著你們的,但我身為台子山的二當家,我得替兄弟們考慮啊。
我要是孤家寡人一個,那沒說的,我肯定二話不說,就去牛角山幫著你們對付那姓王的。
但是我情況不是這樣啊,我得對山裏這二三百號弟兄負責呀!
另外我們現在要什麽也沒什麽,自己的處境也是極為困難。
不怕你笑話,馮老弟,這次接受了牽馬嶺的提議,他們還送了我們不少的糧食呢。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道義,但馮老弟啊,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們真的沒法幫你,沒法幫你們牛角山啊。
最多最多,我就隻能到時候讓兄弟們攻打牛角山時,少出些力氣了,這就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努力啦!”
連二爺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慚愧,看著就像是真覺得有些對不住牛角山一樣。
但馮駿材心裏明白,這老登也是在跟自己做戲呢。
世人對這些當山賊的,自稱是綠林好漢的人,都有些誤解,那就是這幫人都非常的講義氣,重情義。
什麽為朋友兩肋插刀,還有什麽為朋友殺人的,這種傳聞比比皆是。
但實際上,這隻是少數。
當了這麽多年山賊的馮駿材心知肚明,這幫綠林好漢有的都是狗屁的義氣。
今天哥哥長,哥哥短,明天有了事,第一個就把你推出來背鍋。
這樣的例子,馮駿材見了太多太多了。
連二爺口口聲聲說跟牛角山是好兄弟,說什麽心裏想幫著牛角山,實際上他心裏想的馮駿材還能不清楚麽?
心中冷笑不已,但臉上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
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點了點頭,沉默許久後他歎了口氣:“唉!
連二哥,不瞞你說。我來之前啊,二當家給過我一個口信。
他說如今山上沒有當家做主的人,倘若實在是遇到困難了,就來台子山找山大王,請他幫忙出謀劃策。
而且……我這麽跟您說吧連二哥,你們不是缺錢缺糧,缺武器麽?
我們牛角山有的是啊,隻要你們願意幫忙,我們牛角山願意把這些全都送給你們,您覺得如何?”
連二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不然他剛剛為什麽一再強調台子山缺錢缺糧缺武器呢?
但這時候他也不能急於答應,故作深沉的沉思一番後,連二爺歎了口氣道:“這樣吧,馮老弟。
這事兒太大,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你跟我去見一見我們大王,請他來決斷。
我們大王要是點了頭,那沒說的,我們台子山自然是盡全力幫忙。
但我們大王要是不答應,那就對不住了,馮老弟,咱們隻能是戰場上見了。”
“好,全聽連二哥您的安排就是!”
說著兩人起身離開木屋,走之前馮駿材還把杯子裏已經有些發涼的水都喝光了。
兩人一路無話直奔山大王的居所,這連二爺的膽子還挺大。
那個小嘍囉都不敢敲門,生怕自己打擾了大王被生氣的大王給弄死。
但這連二爺上去就拍門,裏麵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問道:“誰啊?誰.他媽沒事來打擾老子?”
“大王,是我,連二。”
連二爺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裏麵就說道:“哦,那快進來吧。”
連二爺推門而入,還衝著馮駿材招了招手,示意馮駿材也進去。
馮駿材剛一進門,整個人都驚呆了。
就見屋子左邊床下,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正旁若無人的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那男子膀大腰圓,胸口還有一撮護心毛。
再看那女子,臉上根本就是什麽表情都沒有,身子也是全靠那男子摟著,眼珠子裏頭都帶著紅血絲,滿臉的麻木,連半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要不是她的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淌,馮駿材甚至都要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這樣的場景馮駿材不是沒見過,牛角山裏頭那幫畜生捉到了良家婦女,也會淫樂一番。
這些可憐的女子下場一般都不太好,要麽就是被活生生的玩弄至死,要麽就是自尋短見。
總而言之,他馮駿材目前還沒見到過哪個女子能在山寨裏頭活過三個月的。
看到這個女子,馮駿材恍惚間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曾幾何時,他剛剛來到山寨裏麵,還妄想著能夠改變這些人的心態。
他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讓他們改邪歸正,可以讓他們做不欺壓普通老百姓,隻是劫富濟貧的俠義團夥。
但是後來有一次,山寨裏的嘍囉活捉了一個女子。
那下場就甭提了,三天三夜都沒好好的休息過。
馮駿材實在看不下去,找了個機會把她偷偷的帶出了山寨。
他以為那女子會逃掉,結果最後她仍是被抓了回來。
在那之後,無論她被如何的折磨,都沒有說出是馮駿材放她走的。
也就是看到那個女子的屍體時,馮駿材突然間明白了。
他是改變不了這些人的。
垃圾永遠都是垃圾,再光鮮奪目的垃圾,終究也隻是垃圾而已。
人渣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這不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改變的。
所以從那之後,馮駿材開始變得少言寡語,他主動要求去做那個替牛角山銷贓的人。
為此,他不惜陷害了原本幹這個活的人。
這麽說可能顯得有些諷刺,但馮駿材是真的不想跟這幫畜生同流合汙,至少,他不想看見那些活生生的人,被這幫畜生折磨至死的過程。
眼不見為淨,所以他幹脆選擇閉上了眼睛。
“你們等會兒,老子還沒完事呢。”
那男子見倆人進來,也隻是多看了馮駿材一眼。
撂下這麽一句話,就開始專心致誌的忙活。
連二爺貌似是司空見慣了,笑嗬嗬的招呼馮駿材坐下。
馮駿材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壓著火,坐到了連二爺對麵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馮駿材正在心裏盤算著怎麽殺掉這個山大王然後逃走的事情呢,就聽那男子壓著嗓子吼了一聲。
緊接著,他隨手往腰間裹了一件衣服,便大大咧咧走過來,坐在了兩人中間的那張太師椅上。
“老二,什麽事兒啊,這人是誰啊?”
連二爺嗬嗬一笑,起身走到那男子身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這一說就是好半天,就見那男子凶神惡煞的臉上表情不斷的變換。
一開始是驚訝,然後是為難,最後是恍然大悟。
狗日的表情還他媽挺豐富。
馮駿材斜眼瞟著他,心中暗道。
“哦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男子不必說,自然就是這台子山的山大王。
如果馮駿材記得沒錯,這人應該是姓韓。
連二爺說完悄悄話,便退回座位上坐好,老神在在的眼觀鼻,鼻觀心。
而韓大王則是看著馮駿材,皺著眉頭問道:“姓馮的,你之前跟我們老二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馮駿材有點不想搭理這人,本想說這四個字就算了。
但轉念一想,正事要緊,於是他又補充道:“台子山需要多少糧食,多少兵器,我們牛角山都可以無償提供。”
韓大王往太師椅上一靠,閉著眼睛一臉沉思的某樣。
哼哼唧唧了半天,他才睜開眼睛道:“好!
姓馮的,看在我們台子山和牛角山過去的情分上,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所以你要我們做什麽?”
“什麽也不用做。”
馮駿材回答道。
“啊?”
此話一出,韓大王,還有連二爺都是一愣。
“什麽都不用做……這算哪門子的幫忙啊?”
“大王,連二哥,你們有所不知,隻要你們什麽都不做,那就已經是幫了我們牛角山的大忙了。
其實我們牛角山的要求並不多,我們也不會要求你們徹底站在我們這邊。
那姓王的要是想糾集人手來攻打我們牛角山,你們跟著便是。
但是,在攻打牛角山的時候,你們什麽都不用做,這樣就算是幫了忙了。”
倆人一聽這話,對視一眼。
這是什麽?這完全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不用馮駿材說,他們倆本身就打算這麽幹。
你說台子山上一共也就一兩百人。
攻打牛角山,怎麽不得折損個幾十人啊?
到時候本來人就少,還損失了一半,日子還過不過啦?這搶劫還搶不搶啦?
而且別的都不說,就算卯足了勁去攻打牛角山,打下來之後,他們台子山又能得到什麽呢?
拿屁股想都知道,牛角山這塊地盤肯定是要被那姓王的給吞並了。
什麽好處都拿不到,玩什麽命啊。
現在馮駿材又是要送糧食,又是要送兵器的,結果人家要求的跟自己原本打算的做法就一樣,這可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麽?
倆人心裏頭都樂壞了,心說真行啊,長這麽大也叫自己撿了一回大漏,行,這輩子算是沒白活,這便宜都能占得到。
肚子裏都笑開了花,但臉上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
倆人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裝出一副商量的樣子,最後才一臉勉為其難的表情,對馮駿材說道:“好吧,我們答應你就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