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雲賦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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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夜漸明,隻能依稀看見一點光亮,像是走不到頭的不歸路。

    雲縛安清楚,如果這次去了,會發生什麽根本就無法想象。

    有可能會改變曆史軌跡,讓阿翁死在戰場上。

    也有可能會發生和上輩子一樣的事情,無力挽回。

    她不要,不要。

    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嬌嬌,沒事的,沒事的!”武安侯不斷地安慰道,“你阿翁我武功高強,還要回來看著咱們嬌嬌長大定親嫁人呢!”

    【這下可不好脫身了,嬌嬌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該怎麽說服呢?】

    雲縛安扯著武安侯的衣角,定定地看著武安侯

    “阿翁,我做夢,夢見你不好。”

    武安侯心中萬般慰藉,果然這孩子沒白疼她!

    可憐日夜掛懷,難為孩子了。

    “所以……”雲縛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武安侯打斷了。

    “嬌嬌,你想的這些東西,都是莫須有的!你相信阿翁嗎?”

    武安侯的眼神裏是堅毅,支撐他身板的是雲家世代從戎的脊梁。

    雲縛安含著淚水,強迫自己冷靜“我相信阿翁。”

    偽裝自己堅強的小姑娘,讓人心中一軟。

    “這就足以,阿翁就一定能活著回來,好不好?”武安侯用濕了的絹帕將雲縛安的小臉擦幹淨,“這多好看啊,阿翁的小乖乖。”

    然後將一枚令牌塞到雲縛安的手裏“見令牌如見阿翁,你明白嗎?”

    雲縛安點點頭,這塊令牌不僅代表了武安侯的權力,拿著這塊令牌還可以直接麵見帝王。

    這就是帝王賦予武安侯府的特殊權利。

    “那你可以幫阿翁做一點事情嗎?”武安侯笑眯眯地問道。

    雲縛安眼裏是無條件的信任。

    武安侯低聲在雲縛安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詢問道

    “明白了嗎?”

    雲縛安麵色凝重的點點頭,這件事情,若是做的滴水不漏,說不定可以改變阿翁的境遇!

    “明日我就將你送進宮,你陸謫哥哥也會去國子監學習。”武安侯揉揉雲縛安的頭,他決議往後推遲兩天,去兵部報道之後,再快馬加鞭趕上軍隊。

    雲縛安這才放下了心思,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獨活上手伺候好了雲縛安的穿戴。

    “好了,去休息吧!”武安侯一臉促狹,“咱們嬌嬌平日裏不睡到日上三竿,哪裏會起床啊?”

    晨光透過窗子,整個房間都變得明亮起來。

    雲縛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個禮“那嬌嬌就先退下了!”

    說著便輕快地踏出了主院的門。

    武安侯揉揉眉心,壓下眼中的深思,這種異樣的感覺,真的讓他很不暢快。

    總覺得背後有人在圖謀著雲家什麽,但他卻連一絲的痕跡也難以找到。

    甚至覺得是自己的感覺錯了!

    雲縛安整個人困頓的不行,走一步路,眼睛酸澀的啥也看不見。

    大約是昨日哭的太久了,本以為眼淚能留下武安侯,是她想多了,聖旨密令哪裏是她可以輕易違抗的。

    “哎喲——”

    雲縛安輕呼出聲,捂著自己的腦袋,這悶悶的疼。

    “都十一二歲了,走路還是不管不顧,不長記性。”冷淡的男聲在她的頭頂響起。

    雲縛安剛想反駁,一抬頭疾言厲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拉開距離以及……綿軟討好

    “啊……是陸謫哥哥啊,您教訓的對!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沉穩一點,你說是吧?”

    陸謫挑挑眉,麵不改色,就看著原本歡快的百靈鳥變成了一個板正筆直的小大人,背著手麵容肅穆地往錦閣去。

    小家夥變臉倒挺快!

    真當他沒發現?

    陸謫站在原地,把胳膊抱在胸前,一身玄色偏光長袍,饒有趣味地盯著那道可愛的背影。

    果不其然,整整十步,雲縛安小心翼翼轉頭,尋思著自己的冤種哥走了沒有。

    冷不丁看見那人抱胸好整以暇地瞧她。

    尷尬如洪水一般湧來,雲縛安小臉兒通紅,也懶得維持假麵,飛一般的就跑開了。

    獨活看的目瞪口呆,朝著陸謫的方向遠遠行了一禮,便追著自己的小姐去了。

    這陸謫少爺到底何許人也,讓小姐都這麽敬畏?

    真是奇了怪了。

    陸謫回味著剛剛雲縛安小鹿一般尷尬受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今天天氣不錯,大約,又是愉快的一天吧?

    雲賦致早起在園子曬太陽,身邊的宿喜推著輪椅。

    被一眾花草樹木遮擋著,兩人這才沒看見他。

    雲賦致站起身,活動活動了手腳“藥也可以停了吧?再喝下去,真就成藥罐子了。”

    他的人說,今日寅時,自己那個可愛妹妹竟然哭著去找侯爺去了,不知是因為何事。

    從前那小姑娘一門心思撞在那沈氏門庭,如今脫身後,竟也看不到半絲哀怨。

    一點不像雲縛安的風格啊!

    難道這事情當真有這麽嚴重,能讓自家小妹跟換了個人似的?

    “少爺,你的腿還不能久站。”宿喜單膝下跪,為自己的少爺揉揉小腿的肌肉,“或許還要吃一段時間的藥吧?”

    說來,這事兒倒是與雲縛安的關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嗯。”雲賦致重新坐回輪椅上。

    宿喜倒是嘴快“您生下來就不足之症,小姐還非拉著您玩蹴鞠,這摔下馬——”

    “宿喜。”雲賦致開口,聲音很輕,“什麽時候輪到你議論主子之間的事情了。”

    宿喜慌忙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立馬跪下來

    “少爺,奴才多嘴,還請少爺原諒。”

    這一段庭路鋪滿了鵝卵石。

    先不說這猛的一跪,單是這凸起的弧度,膝蓋根本就承受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得青紫。

    半晌,雲賦致一直在觀察手肘邊的小桃花,粉色與白色漸變,還有一些還是花苞,尚未開放。

    倒是像極了他的那個小妹妹。

    一張桃花麵,兩頰笑春風。

    “起來吧。”雲賦致淡淡道。

    宿喜的額頭上起的大顆的汗珠,聞言緩慢地爬起身,低著頭。

    是他逾矩了。

    “回去吧。”雲賦致摘下一朵桃花放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給錦閣移植兩棵裝點一下。”

    說的是桃花樹。

    宿喜慢慢推著雲賦致,強忍住腿部的不適“奴才領命。”

    雲賦致鬆手,隨手將花兒拋下,輪椅碾過,髒汙不堪。

    微微閉眼,俊臉上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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