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蘇貴妃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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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點做,你一個啞巴,夜巷能容下你,你還不感恩戴德,竟還如此懈怠!”

    “就是就是,別以為背後有郡主撐腰,我們便什麽都不敢做!”

    “鄭嬪娘娘既然會不要你,郡主殿下不要你也是早晚的事情!”

    現場一片雜亂,到處都是棒縋和散落的宮婢衣裳。

    不少夜巷的雜活宮女都在旁邊指指點點,靜悄悄地看著這場鬧劇。

    夜巷平日裏幹的都是洗恭桶,或者給宮人洗衣裳的活計。

    本身也是皇宮中最底層的人,更沒什麽尊嚴可言。

    這被淩虐,也是十分正常的。

    “住手!”綠萼的聲音傳來,“郡主殿下麵前也敢放肆!”

    是了。

    雲縛安麵無表情,更像個瓷娃娃,就明晃晃地在人群之中。

    多了幾分疏離和破碎感。

    她瞧了多日,自然知道,若是沒有自己的庇護,這厭雪過的是什麽日子。

    聽聞,原先在鄭嬪跟前做事的時候,本不叫這個名字。

    而是叫硯雪。

    鄭嬪原先還未曾進宮之時,很擅長工筆畫,也很喜歡寫簪花小楷。

    那日是冬日,雪下的很大。

    鄭嬪卻想著,若是用雪水研墨,這墨會不會帶著冬日的味道。

    當時舊雪不在,外麵天氣寒涼,根本沒有人願意去。

    但是當時還沒被賜名的三等丫鬟願意去,找了梅花上落的雪,整個人都凍得不行。

    梅花上的雪自帶清香,墨染上去更是醉人。

    鄭嬪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三等丫鬟說,因為娘娘想要。

    誰家小姐不愛忠仆呢?

    鄭嬪也不例外,當時感念她的忠心,便將她提拔成自己身邊的一等丫鬟,賜名硯雪。

    後來接了旨意,一同陪嫁入宮去了。

    自然而然,就成為鄭嬪的心腹。

    鄭嬪多疑,厭雪幫她做了很多事情之後,便將她丟到這夜巷來了。

    從此也說不出話來了。

    再後來,這硯雪就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厭雪。

    討厭那個雪天,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

    隻是畢竟在珍妃身邊做了太久,還是不願對自己的舊主子揮刀相向。

    周圍的人瞧見貴人來,連忙四下行禮,逃離現場規規矩矩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畢竟元帝和元後都不敢輕易責罵的人,她們這些底層的小人物怎麽敢與之對抗?

    “厭雪,不必做了,帶我去你的耳房吧。”雲縛安很溫柔,眼神明亮。

    厭雪有些晃神,覺得雲縛安竟然比那時的主子還要溫柔。

    可是自己未曾背叛主子,卻先被主子棄了。

    厭雪迅速收回自己癡迷的眼神,迅速低下頭,比了個好的手勢。

    她沒有辦法拒絕別人給她的善意。

    郡主也未曾逼迫過她。

    這是雲縛安第一次來到厭雪的耳房,幹淨質樸,也沒有很多東西。

    她是一個人住的最破爛的耳房,沒人願意同她一起住。

    “綠萼,去把荷花荷葉給插上,不然就要蔫兒了。”雲縛安笑著道。

    甚至考慮到這房間或許沒有插瓶,還專門帶了個白瓷瓶子來。

    瓶子的顏色很正,擺在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一看就是很昂貴,專門供皇室貴族使用的玉窯出來的。

    荷花晃一插上,似乎多了幾分人氣,幾分夏日的靜雅恬淡。

    多麽美好,就不應該落在這耳房,而是應該擺在明淨的窗台上。

    厭雪落淚,她被困在夜巷已久,雖然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也出不去了。

    但是仍然對外麵的世界還存有幻想。

    若是自己還能出去,該多好。

    “喜歡嗎?”雲縛安小聲說道,拿出手絹給她,“擦擦眼吧。”

    兩隻手碰撞的瞬間,雲縛安便聽到了她的心聲。

    她想出去,不想被困在夜巷。

    厭雪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在宮中被人欺淩。

    “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東西,我送你出去。”雲縛安握握厭雪的手,“你一定非常討厭這個地方吧,對嗎?”

    厭雪的淚珠不停地滑落。

    她恨!

    卻不想恨了!

    她怨!

    但是她更想結束這一切了。

    她顫顫巍巍地從櫃子裏翻出筆墨紙硯來。

    一邊寫,一邊落淚,隻是左手用手絹不停地擦拭眼睛,才沒讓淚珠落到宣紙上洇了墨。

    她每個字眼,都是她輕信主子,卻血與淚的教訓。

    雲縛安想好了,等這事情一有個首尾,就用假死藥,將她弄出宮外去。

    可憐厭雪為珍妃做了那麽多事情,卻不得一個好下場。

    沒過多時。

    厭雪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可落筆的字跡仍然清秀,幹淨。

    雲縛安讓綠萼好好收起來。

    “你好好休息,今晚我會讓獨活來一趟,將東西都交代好給你。”雲縛安起身,柔聲道,“不多打擾了。”

    外麵的人,一定會有人稟告鄭嬪,她是如何在這夜巷中來了多次。

    隻是這鄭嬪最近一直忙著自家哥哥鄭合轍的事情,然後就是在考慮自己的處境。

    又因為在禁足期間,自己或可好好安排一下。

    今晚,她就稟了皇後娘娘,將夜巷的一部分人因為欺上瞞下,不敬主子,亂打出宮去。

    既能給自由,隻是需要吃一點苦頭罷了。

    她雖有萬般狠辣的手段,卻也難取人性命。

    隻是自己計劃周全,斷斷是不能出岔子的!

    這封陳情,雲縛安隻是粗略地看了一遍之後,便回到有鳳來儀,又寫了一封自己的手書。

    上麵隻有一句話

    娘娘善心愛護,臣女感激不盡,隻能奉上手書陳情以感激娘娘之恩,待閱後,一切等娘娘定奪。

    另附上了一支荷花。

    早先蘇貴妃剛進宮時,雖是同元帝關係不近,卻依然承寵有孕。

    珍妃最開始進宮的時候,還未曾和蘇貴妃有齟齬,隻是兩人往事之因,讓這二人關係更遠。

    隱隱有反目成仇的意思。

    後來,蘇貴妃身強體健,仍然落了胎,太醫也查不出緣由來。

    蘇貴妃雖然表麵上不在乎此事,暗中卻一直查探,仍莫知所出。

    此番,雲縛安算是好心,為蘇貴妃圓了念想了。

    獨活上前說道,稟告關雎宮來了二皇子元禎,元後,元禎和元瑤聊了很久才離開。

    “公主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小姐,來尋,小姐未在,公主便有些失望似的離開了。”獨活認真說道。

    雲縛安有些意外“公主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嗎?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

    “奴婢不知,小姐吩咐的事情,晚上奴婢就會將假死藥送到這厭雪姑娘的手上。”獨活事無巨細,“穎貴妃有孕了,長公主知道,貴妃卻不知道。”

    “此外,奴婢鬥膽截下一封信,信是送往邊沙十四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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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之後,我還會阿巴阿巴咧

    不要貼貼,不要貼貼

    疫情期間,禁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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