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雲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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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曆了幾日的雷雨,好容易天晴,天色草色,就連花朵都變得燦然一新。

    看見如此美好的場景,雲縛安應該身心愉悅,可她心不寧,惴惴不安。

    總是找不到根源。

    這幾日去給元後請安,元後有時候總會露出愛憐的神情,總是欲言又止。

    每每雲縛安問起的時候,元後卻否認,又將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雲縛安也不好追問,倒顯得自己固執。

    鄭家這兩日的罪證伴伴已經在加緊搜集了,光是胡家和鄭家來往的密信,就被伴伴手下的人找到了不少。

    一些貪汙的銀兩,也找到了七七八八。

    地下密室幾乎被伴伴查了個徹底,胡家這些年瞞天過海的案件不少,最後整理出來的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足足夠整個元國大半年的稅收了。

    若是被元帝知道,少不得又是掀起一場治理貪汙的腥風血雨。

    蘇貴妃自有了這佳音公主,因著雲縛安秉著小孩子根本不懂事的原則,多次對蘇貴妃進行疏導,蘇貴妃倒是也沒有從前那般模樣討厭這佳音公主。

    況且佳音公主也不怎麽記事,周圍的乳母嬤嬤,也全都換了一遍,也沒人敢在佳音公主和蘇貴妃麵前嚼舌根子。

    上次獨活攔下了長公主的信件,讓雲縛安發現了一個新的名字。

    吾金嘉措。

    不像是中原人,說的東西也無非是長公主在元國的消遣,亦或是民間有趣之事罷了,表麵上看起來也並無特殊。

    雲縛安卻沉思,心裏直覺,長公主元祈對這吾金嘉措,是特別的。

    特別在哪,也隻有這公主歲時出使邊沙。

    早些年發生過的事情,雲縛安根本就無從得知。

    “鄭美人也是心急,隻是奴婢已經將鄭美人托人送出去的信件攔下來了。”獨活將幾封信件拿給雲縛安看。

    雲縛安安排布置人手都很靈活,後宮內定是不乏有元後元帝的眼線,既然沒有辦法避開,就隻能在自身上下功夫。

    詔獄的典獄官,因為私收賄賂款項,被人舉報,丟了鐵飯碗,亂棍打了又上交了全部身家,這才保住了妻兒。

    “還沒死心呢?”雲縛安嗤笑一聲,隨手將這些信件丟到案桌上,“處理了,另外叫吳義好好照看葉家眾人,別讓葉夫子在獄裏受了委屈。”

    新上任的典獄長,正是吳義。

    雲縛安不是沒想過,通過吳義將葉家一家老小救出來,吳義知道了葉家與雲家的淵源,也曾忠心耿耿向雲縛安陳詞,願意以自己的前途賭這一次。

    可如今她羽翼未豐,牽一發而動全身,就算這一次,她下這一賭。

    若是賭輸了,很可能涉及的人命更多。

    她要對效忠自己的人手負責,更要對葉家負責。

    “不是讓人盯著鄭家那個寵妾了嗎?”雲縛安問道,“有什麽動靜?”

    獨活斟酌了片刻“似乎並無什麽不對,鄭家好像沒什麽變化,似乎根本不知道皇宮裏發生的事情。”

    “而且因為這個事情,陛下直接將選秀延期了,說邊疆戰亂,他心不安,等大軍班師回朝的時候,再進行也不遲,那些秀女全部養在儲秀宮學習禦女的規矩。”

    雲縛安輕扣茶盞,眼神慵懶,靠在桃花身上“讓伴伴快些。”

    她已經等不及要給鄭家連帶著沈家一同辦喪了。

    獨活低著頭退下去了。

    雲縛安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桃花“等會晚點,我帶你出去溜溜,一直關在竹園裏,你性子都靜了。”

    桃花尾巴在空中飄搖,然後輕輕地搭在坐塌上。

    是夜。

    獨活提著燈跟在雲縛安的身後,桃花在雲縛安的前麵開路。

    兩邊都有深夏的小蟲子在名叫,似乎還聽見有蛙類的聲音。

    禦湖旁邊正好是個看月亮的好地方,雲先是停留在那處,不一會全都將月亮遮住了,又過一會,竟一絲雲彩的痕跡也找不著了。

    雲縛安擺了擺手,讓獨活站遠些,自己帶著用繩子盤成的兩個小手那般大的、裏麵裝滿了小麥草的球,打算和桃花消遣消遣。

    等出宮後,就專門給桃花辟個院子玩耍才是。

    一人一豹玩的正起勁,雲縛安卻突然聽見有人講話的聲音。

    跟桃花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一人一豹便向聲源靠近。

    隻見其中一人穿著鈷藍色的長袍,還有一人穿著紫色的長袍,迎著月光正好看見了他的麵容,似乎有些熟悉,麵容俊美程度,竟然同陸謫不相上下。

    兩個她都不認識。

    不過隱隱約約聽見什麽謝,什麽雲,什麽上京,還問什麽打算。

    因為聽不太清楚,雲縛安想再靠近一些,腳下卻不慎踩到了枯木枝。

    “哢嚓——”

    一聲脆響讓雲縛安身形不穩,大腦飛速運轉“桃花,接住——”

    下一瞬就接著扔球的慣性,踩著腳下的圓樹枝一滑溜就往穿著紫色衣袍的人麵前衝去。

    編織球借著風飛到半空,正好迎著月色。

    桃花後腿一使勁發力直接半身騰空,在空中一個翻滾,口裏含著球還滴溜著涎水,在空中明晃晃的。

    雲縛安忍不住在心裏亂罵一通。

    這桃花,也不說先救救它主子!

    白養了算是。

    因為驚恐,小臉慘白地暴露在夜色和二人麵前。

    瞧著就要撞到自己的身上,擱誰誰都避免不了這疼了。

    紫衣人隻好順手攬過雲縛安的小腰,借力在原地轉了幾圈,這才把餘力都消掉。

    安穩停下,紫衣人借著風緩了緩自己的呼吸。

    雲縛安腦袋發昏,可還是保持著禮儀和姿態乖乖拉開距離。

    “雲縛安……毓靈,不對,謝謝你了好心人!”雲縛安轉身幹嘔了一下,小臉通紅。

    紫衣人這才發現,這小姑娘好似上次在禦花園見過?

    他和藍衣人對視了一眼,藍衣人心領神會,隻是一個轉身便隱在月色中了。

    紫衣人將疊的四方,繡著鳶尾的手帕遞給雲縛安“雲小姐。”

    雲縛安背著人,手往後亂抓好幾次還沒抓到。

    紫衣人大約也是沒見過如此這般的小姑娘,似有若無歎了口氣,將帕子塞到了小姑娘手裏。

    先前見著她的時候,兩人沒有交集。

    這次可好。

    大半夜的竟然又撞見了。

    雲縛安緩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貓給大人添麻煩了。”

    “你的貓?”紫衣人看看這快趕上小姑娘個頭的“貓”忍不住挑了挑眉,“你確定?”

    雲縛安心中冷冷一笑,麵上卻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模樣轉移話題“不知大人尊諱?”

    “元停,表字飛卿。”元停勾起一抹笑,麵上蒼白顯病態,眼裏全是不知名的意味。

    幾日行雲何處去,春將暮年風不停。

    ------題外話------

    這對cp不要磕了,磕了也是白磕,雖然我也很愛這鄴王的人設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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