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蠱惑人心的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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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夜宴當然是隻允許三品以上的官員參加。

    妃嬪也是一樣。

    雲縛安和雲賦裳陪同著阿翁先行進去,嬸嬸不喜參與這種宴會,便隻有雲忻和雲恪一般參加。

    雲恪瞧見自己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兒,眼裏閃過期冀,卻似乎又想起什麽,站在那處,將唇抿成一條直線,一句話也不說,隻等著馬車來了,上了馬車。

    雲蕤卻拍拍雲縛安的手“上馬車吧。”

    今日的宴會是在會元殿。

    元後元帝已經上座,下首又坐了不少嬪妃。

    雲縛安抬眼瞧了瞧阮嬪,她今日強裝起來的笑容讓雲縛安哂笑。

    瞧瞧,上次才這麽跟她說了一段話,如今這便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了?

    因著高興,雲縛安始一坐下,便摘了兩顆葡萄吃。

    今日的葡萄甜的很,想必穎貴妃的孩子也快要三個月了。

    佘太師帶著佘鶯鶯,正好坐在雲縛安的對麵。

    上次的那琴師瞧著像是同這佘鶯鶯有諸多交集一般,隻是自己還沒理由詢問。

    “今日佘太師送來了一琴師,聽說奏琴十分不錯。”元帝在上位上,看不清麵色。

    聲音也聽不出情緒來。

    雲縛安好整以暇,今日她穿著一身鬆垮的男裝,雖說在眾多貴女麵前有些突兀,卻也隻是引起她們羨慕嫉妒的言語和酸澀的目光的罷了。

    畢竟,誰家大人能允許女子這麽穿呢?

    因著鬆垮,雲縛安坐著的姿勢又像極了男子,露出的一星半點鎖骨,更是引人入勝。

    雲縛安抬起自己的瑞鳳眼敲過去,正好和蘇月庵的目光對上了。

    蘇月庵遙遙舉杯,嘴角勾起一抹笑,今日的雲縛安,很俊美。

    雲縛安怎好失了禮貌?

    小酒杯在她白皙修長的手指的把玩下,隨後仰起脖頸一飲而盡。

    流落了些許,滲進了衣裳,她也全然不在意。

    蘇月庵沉了沉眼眸。

    雲縛安總是能拿捏住她所有的喜好。

    阮嬪懷了孕,賜下了封號,也算是有了些寵愛。

    穎貴妃倒還是喜歡玩樂的性子“陛下,不如讓世家貴女們表演些才藝,也讓臣妾們瞧瞧如今的秋色?”

    但是歌舞也不夠意思,琴師也無甚意思,元帝大手一揮

    “準了,不知這第一場,誰家小姐願意上呢?”

    元後輕聲道“陛下先別著急,先聽臣妾一言,臣妾曾聽聞這陸家的小姐,才情一絕,不如便讓這位陸小姐排在第一場?”

    陸清漣連忙出場行禮。

    隻是這半年,她已經完全沒有那些小孩子心性了。

    陛下定定地瞧了瞧陸清漣“陸愛卿果然是生了個好女兒,不知願不願意給大家助助興?”

    陸清漣跪下行禮“臣女願意。”

    雲縛安隻知道這陸清漣會作詩,上次見麵的時候,知道她對琴頗有些見解。

    今日一瞧,莫不是還會些別的才藝?

    不多時,又有幾位小姐自請出席,想要表演才藝,都得到了準許,去偏殿等著了。

    陸清漣表現的才藝,讓雲縛安確實沒想到。

    竟然是獨舞。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隨著琴音的起伏旋轉跳躍,落在地上像朵朵綻放的紅蓮。

    雲縛安先開始還有些慵懶,瞧著殿中衣袂翻飛,幾乎讓她眼睛都舍不得炸一下。

    真美啊。

    雲縛安想到。

    不知從哪裏有人搖起了銀鈴,鈴聲入耳,竟然讓雲縛安覺得有些恍惚。

    不多時,這一場舞畢。

    雲縛安卻站在了大殿的中間。

    這是為何?

    雲縛安連忙跪下“臣女殿前失儀,剛瞧見陸小姐作的舞蹈,心有感悟,想為她賦詩一首。”

    該死。

    剛剛她隻是稍微失神,竟然迷離地發生了這種事情。

    此刻也不得不拿作詩來為自己的無措遮掩二分。

    元帝在上座挑挑眉,雖然不太明白這雲縛安想幹什麽,但是聽說她作詩很是不錯,他身為皇帝,也很欣賞詩詞歌賦“允了。”

    “那臣女便獻醜了。”雲縛安站起身,腦子裏回想著剛剛陸清漣跳舞的模樣,道

    “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

    嬋娟對應明月,今日又是月圓中秋,紅袖也是十分應景,在做的人聽了,都覺得很詫異。

    這女子果然和傳聞中的十分不同。

    “陛下,這首詩作的太輕浮,臣女還有一首詩送給陸小姐。”雲縛安沉思片刻,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如此美妙。

    見到雲便聯想到她的衣裳,見到花便想起了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春風吹拂欄杆,露珠潤澤,花色更濃,如此天姿國色,若不是群玉山頭見到的天上仙子。

    便是天宮瑤台前見到的月下神女了。

    在場的人誰年輕不是讀過無數的書籍,不是探花榜眼,就是狀元,若不然也是進士。

    誰年輕的時候沒讀過兩本詩書?

    即使這般,卻也是被這詩詞給鎮住了。

    先前有不少人都懷疑那首詠菊到底是否是雲縛安自己所作,如今瞧著,名不虛傳。

    如此才情,整個元國都是屈指可數。

    “好,好好!”元帝十分高興的模樣,“雲愛卿的這個孫女極好,很好!”

    陸清漣也聽見雲縛安吟誦詩句了,一雙眼睛明亮的緊。

    雲縛安行禮後退下,剛打算回自己的案桌前。

    卻沒想到一個婢女正端著滾滾的湯,與她迎麵撞上。

    還好雲縛安反應快,立馬轉身護住了自己的臉。

    大半的湯全都倒在了雲縛安的脊背上。

    燙的雲縛安一哆嗦。

    還好,還好,她今日穿著男子的衣裳,多穿了基層,若不然,隻怕是要燙的皮開肉綻。

    大殿上出現這種事情,雲蕤第一時間便是稟告陛下,根本來不及管理這犯事的宮女。

    雲縛安被燙的齜牙咧嘴,直接就往偏殿去了。

    為了應對這種事情,宮宴也會吩咐太醫值守。

    獨活伺候著雲縛安寬下外麵的衣裳,露出漂亮的脊背。

    給太醫診斷。

    醫女是女子,瞧了半晌,似乎並無大礙,隻是少女的肌膚柔嫩,才顯得可怖。

    開了內服外用的藥物後,便離開了。

    雲縛安的整個脊背火辣辣的,衣衫半截趴在床上,像是幅極美麗的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