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眼睛？生吃妖獸？茹毛飲血？”梅湘兒細數著裏麵用得最多的幾個詞：“這個人實在古怪，會不會他就是喝血修煉的？”

    少閣主斜躺在甲板上沒有立刻回答，抬頭看著頂上的白雲，腦裏思緒萬千。這樣的人要是盟友自然極好，可如果不是會很麻煩。

    梅木玄再次拿起卷軸，一字一句地再一次看完後，他這才幽幽說道：“要見過他才清楚。”說完後梅木玄將卷軸收入乾坤戒。

    天機閣書童記錄的，那天晚上他曾被李昊天身體裏的另一個威脅過，並且揚言會殺了他。不過這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李昊天卻變了個臉色像是沒事人。而那個危險的李昊天威脅他之後也沒有出現過，他覺得當時的事情像是場夢，不過他很肯定，絕對不是夢。

    天機閣書童當時沒有激怒他，接下來幾天都在試探李昊天。幾天接觸下來，天機閣書童選擇遠離李昊天，他發現李昊天隻有遇到危險時才會有變化。

    “如果這件事情是李昊天善良麵可以解決，身體裏另一個人不會現身，如果不是善良麵可以解決的，那邪惡麵會親自出手永除後患。”

    這是卷軸上的最後一句話。

    梅木玄三人都無法去確定這個李昊天到底算不算邪武？誠如天機閣書童最後的批注，善良麵和正常武修沒什麽區別，也懂得保護百姓，護衛蒼生；可他的邪惡麵卻不是。

    殺人如麻毫無顧忌，不管是誰抱著一絲敵意接近善良麵，隻要善良麵沒有察覺或是不能對付。他體內的邪惡麵都會現身將其斬殺。將敵人五馬分屍的事情在這個邪惡麵身上算是好的，這家夥還會喝生血。

    “他在保護自己。”梅湘兒看著兩人。

    她不知道梅木玄和少閣主是怎麽想的，至少在梅湘兒看來，李昊天的身體內如果真有兩個人，那另一個殺人如麻的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善良在這個江湖上確實可以得到回饋，可更多人卻將這種東西棄之如敝屣。如果李昊天經曆過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在他身上出現這種事並不奇怪。

    “這種情況叫什麽？”少閣主起身看著梅湘兒：“你們藥師把它稱為什麽？”他記得一些大夫的手記上有這種的記載，而且很相似。

    “離魂。”梅湘兒細想著有關的記載。

    梅木玄聽到這個熟悉的詞，腦海裏翻湧著過去的回憶。這是藥典最後麵記載的病症，不過因為得這種病症的人不多，所以記載的也不多。

    凡是強大的武修都會施展靈魂力量，這是超出尋常百姓理解的。這種力量用於探路和探查最合適，不過一旦使用靈魂力量很容易被人察覺，所以極少有人多次使用，最重要稍有不慎都會讓人變的癡傻，這很危險。

    靈魂力量一經施展，莫說自身之外，就是自身上下有什麽問題都能觀察到。所以梅木玄覺得李昊天可能不是得‘離魂症’這種古怪的病。

    三人看完李昊天的事情後又將注意力放到聖泉的消息上。不過有關聖泉的消息並不多，除被人發現是在雪龍山穀，就是羅城那些家族的老祖聯合城主府修建了保護。

    對於這些瑣碎的消息，梅木玄和少閣主都沒有置放一旁，反而是看得更加仔細。梅湘兒在看完一卷後便覺得無聊，其餘的也是挑揀著看一些。

    當十本卷軸看完後，梅木玄和少閣主沒有看出古怪的地方。這些卷軸上的消息都是當天發生的事情，要是有什麽事情是天機閣沒收錄的，那就說明沒被發現。

    當看完後，少閣主下令讓天舟加速。天邊已經能見到太陽的一個角。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就會徹底天亮，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找他們。

    天舟在雲層裏穿梭，一道金色細線掠過高空。有人察覺到天上傳來動靜，不過抬眼看去時什麽都沒發現。山林間藏著不少隱世武修，他們其中大部分都是厭倦廝殺而避世。

    對於追求武道的巔峰，他們已經不在意。對於常人來說他們就是活神仙，可在他們眼裏，能活幾百年已經足夠，而且武道危險，稍有不慎都會人頭落地，他們不願意繼續冒險。

    江湖武修千千萬，能真正走到最後一步少之又少。過去有傳出消息，如果將境界比作一層層台階，那每上一層台階，相對應的人數也會減少。

    一開始也許會是幾萬，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可上了一個台階後，最多也就幾十萬人。繼續往上，則是十幾萬一直到最後兩個台階，就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明白。

    就如現在的聖王武修，眼下海域的聖王武修隻有五個。刨除冰靈族的聖王，更是隻剩下四人。再加上大土一流勢力內的老祖，滿打滿算也才十四個，一共加起來也才十八個而已。

    即便將一些有可能遁世的聖王武修算進去，西南區域打破天最多三十個聖王武修。西南區域武修數以億萬，三十個可不多。

    而到武神的台階，最後去角逐的可能隻剩下幾個。而這幾個必定是垂楊各個區域內的最強，隻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去和天抗爭，去爭奪所謂的長生造化。

    武修最後的歸宿就是遁世，既能享盡人世富貴，也能看穿萬物生死。縱然艱難地爬上大宗師的舞台，到最後說不定也隻是芸芸眾生之一，假設運氣好爬上聖王的舞台，也會麵對其他天資更妖孽，機緣更好的對手。

    可垂楊哪來這麽多的好運？縱然是人人垂涎的天生體質也無非是比尋常人多出一項特殊的能力。自古以來人們都在傳“誰能笑到最後，才會笑得最好。”這句話，這不是空談。

    在這些遁世的老前輩眼裏，什麽大土和海域的恩怨，什麽魔宗和萬玄盟的廝殺，統統都不重要。他們走過無數個春夏秋冬，知道即便踏進聖王也得死，索性一擺手不爭了。

    有這樣想法的老前輩不少，至少從這次冰靈族和西南區域各個宗門之間的大戰裏就能看出來。不過，這也不排除有些老前輩相信這些後生晚輩能擺平這件禍事而選擇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