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淮南王府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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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視線裏,再也見不到佟涵夢的身影後,淮南王妃的雙腿,才再也無法支撐自己身子的重量,癱坐於地。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很快,就將身上才新做的衣裳前襟給浸濕了。
……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林嬤嬤,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心裏卻滿滿的悵然和歎息。
說到底,一對嫡親母女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也不完全是佟涵夢這個做閨女的錯。更多的,卻是淮南王妃這個做母親的錯。
隻是,很多事情,如她這樣的“局外人”能看清,卻隻能隱諱地提醒一二,萬萬不能“說破”。
雖然,這樣一來,未免有些對不起自己的主人。
但,這世間,再重要的東西,也比不過自己一條性命。
“王妃,小姐還年輕,不懂事,往後,多多教導一番即可,最重要的卻是你。”
“倘若,你倒下去了,那麽,這偌大的淮南王府,又有誰會為小姐撐腰呢?”
林嬤嬤溫言軟語地勸說了幾句,就喚來兩個年輕力壯的婆子,將淮南王妃從地上抬回軟塌,又吩咐丫環送來薑湯,裏裏外外,可謂是忙得“分身乏術”。
可惜,不提佟涵夢,也就罷了,一提起她的名字,淮南王妃的眼淚落得更急了。
“奶娘,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不待林嬤嬤答話,淮南王妃又喃語道:“倘若,我能多多關心一下夢兒,那麽,如今,夢兒也就不會被身旁的丫環婆子教唆得與我離了心,更不會養出一個‘眼界狹窄,卻偏心比天高’的性情。”
“可,我也是沒法子啊!”
“這些年,我在府裏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外人不知,她還能一無所覺?我為了她,付出那麽多,偏偏,在她心裏,我付出的一切,竟還不如一個賣身為奴的老婆子重要!這簡直是將我的心掏出來,硬生生地放在地上踩踏啊!”
“她怎麽能因為我特意入宮,為她請了兩個教養嬤嬤這件事,就一直跟我嘔氣到現在?她究竟知不知道,兩位身具官職的教養嬤嬤意味著什麽?”
……
眼見,淮南王妃已經開始語無倫次,顛三倒四了,林嬤嬤輕歎了口氣,倒底是繞不開心裏那道坎,勸說道:“王妃,你有沒有想過,將小姐帶在身旁,教導小姐一些管家理事之道?”
“不行!”如同往日那般,淮南王妃再次否決了,“她還那麽小,不能被內宅一些齷鹺之事移了性情。”
十歲的姑娘,真得不小了啊!
不說普通平民家,三四歲就要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五六歲就要肩負起帶弟妹責任,八九歲就將家務活全部擔負在身上,十歲左右就開始談婚論嫁的姑娘,單說,如淮南王府這樣的世家勳貴,有幾家的姑娘不是從記事起,就跟在主母身旁學習管家理事之道?
世家為何會被人敬仰?尤其,那些傳承了千百年的世家?
不正因這一代代的潛移默化!
……
這些道理,林嬤嬤並不一定明白,但,因為一直跟在淮南王妃身旁侍候,來往的達官貴人見多了,也敏銳地領悟到一些。
若是往常,麵對這般“頑固不化”的淮南王妃,林嬤嬤一定隻能“偃旗息鼓”,不過,今日嘛……
“聽說,長公主已經將榮華縣主帶在身旁,指點她管家理事之道了。”
“竟有此事?!”
果不其然,聞聽自己的“仇人”長公主這番作派,淮南王妃立刻就被震動了。
“確實。”林嬤嬤點點頭,知曉淮南王妃與長公主“恩怨糾葛”的她,即便淮南王妃不特意吩咐叮囑,她也私下裏令人盯住了長公主一家人,隔三茬五就會將收集到的信息傳遞給淮南王妃。
而,這其中,傅佩瑤是個“傻姑娘”這件事,就是淮南王妃在後麵推波助瀾,煸風點火,才能在短短時間裏,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並在長公主一家人前往漠北暫住後,更進一步地奠定了此消息的“真實精準性”。
“嗬!”淮南王妃冷笑一聲,眼底有著濃濃的鄙夷和蔑視,“就她那閨女的傻勁,在身旁帶個十年八載,也不可能學到一點皮毛,又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蠢貨就是蠢貨!”
“真以為,一朝回魂,就能變成正常人呢?那少了十年的教養,豈是那樣容易就能彌補回來的?!”
“要我說,不過是‘虛張聲勢’‘弄虛作假’!”
“我倒要瞧瞧,過個幾年,她這番姿態,如何地被人‘打臉’!”
這話,林嬤嬤卻沒辦法接,隻能繼續做“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靜聆聽姿態。心裏雖有些不苟同,卻在找不到其它可以轉移淮南王妃的“仇恨”,激起淮南王妃的滿腹怨憤,從而再次恢複到平日裏鬥誌昂揚的情況下,也唯有如此行事了。
一通地抱怨發泄後,淮南王妃才眉頭微蹙地說道:“奶娘,你覺得,鄭碧曼這丫頭,如何處置?”
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的林嬤嬤,靈機一動,提議道:“老奴以為,可以交由小姐全權安排。”
“你是說?!”淮南王妃立刻就明白了林嬤嬤的話外之意,遂沉吟片刻,道:“也對,無論如何,夢兒都是鄭碧曼的‘恩人’,交由夢兒來處理此事,實在再妥當不過了。”
這世間,有什麽能比得上“朋友互相衝對方捅刀子”,更容易斷了兩人那所謂的情誼?
如此,不僅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鄭碧曼繼續算計利用佟涵夢的可能,也能讓佟涵夢從此事中吸取到“深刻的教訓”,更能讓她們這些真正關心擔憂佟涵夢的親人“置身事外”,從而避免出現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場景!
“而,如今,我們該想法子讓王爺上折,為夢兒請封郡主!”
連長公主生的那個“傻姑娘”,都能被賜封為榮華縣主。
她又豈能容忍,自己嫡親的閨女,明明有著更為尊貴的“王府嫡女”身份,卻因未能請封,而生生被傅佩瑤壓了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