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父女商談賦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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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隻有水稻才納入賦稅體係。

    而,相比起江南這樣一個地理位置絕佳,氣候環境更是絕妙,一年能輕輕鬆鬆就收獲兩季水稻的地方,其它的地方,不論是北方,抑或是南方,都麵臨著一年一季水稻,每年栽種的水稻,除去交納賦稅後,就再也餘不下多少的尷尬場景。

    如今,大唐王朝已將紅薯、土豆和玉米這三樣產量高,又不嬌氣挑土壤氣候環境的農作物納入稅務體係,更有雜交水稻的高產量帶來的底氣,那麽,若還是按照之前的征稅方式,收取賦稅,就難免出現農民囤糧過多的情況。

    而,作為“三足鼎立”之一的大唐王朝,一舉一動,都難免逃脫其它相鄰兩個同樣強勢大國的窺探。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肯定,這兩個國家就不會“眼紅”大唐王朝的雜交水稻、玉米、紅薯和土豆這四樣高產量農作物的種子,並私下裏派遣所謂的“商人”大量收購?

    在龐大的“利益鏈”趨使下,連一眾位高權重之人,都會按不住地“內外勾結”,又如何能指望一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狀態的普通農民,懂得這些高產量種子背後暗藏的深意,從而將糧種仔細地收妥,不會因為商人提供的高額財帛而心動,留下隻供下一年栽種所需的糧種,將其它的糧種全部售賣出去?

    如此一來,豈不是平白無故就令大唐王朝成為其餘兩大強國的“試驗田”?就連本屬於大唐王朝的豐盛果實,也被這兩國一聲不吭,輕輕鬆鬆地給摘了“桃子”。

    但,若大唐一意孤行地調高賦稅,又難免令藏於朝內的“內奸”察覺到動手的機會,從而推波助瀾,煽風點火,激發起百姓和朝庭更大的矛盾。

    最終,出現所謂的“農民起義”。

    如此一來,哪怕太上皇和皇帝再如何地疼寵傅佩瑤,並打心眼裏認定這件事與傅佩瑤無關,隻是他們得到這些高產量種子後,行動上太過激進冒失,才會出現這樣不可預料的情況,卻也難免生出淡淡的埋怨。最終,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從而本著“帝皇不可能犯錯,一旦犯錯,那麽,定然是臣子沒盡到提醒責任”等念頭,而將這口“黑鍋”給扣到傅佩瑤身上。

    到那時,等待傅佩瑤一家的,又會是何等淒慘又狼狽的結局?

    ……

    “瑤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傅四爺難以言喻地看著傅佩瑤,這回,甭說腦袋了,就連牙齒,甚至,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嚷著“疼痛”了!

    “嗯啊!”傅佩瑤眨巴著水潤的眼眸,笑嘻嘻地回望傅四爺,滿臉不在乎的擺手,道:“爹,你的承受能力太差了!不就是賦稅嘛!至於一幅如遭雷劈的模樣?!”

    傅四爺抹了一把臉,隻覺得整個人生愈發地艱難起來。

    “賦稅”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麽?

    那是真正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不論誰,都不能否認賦稅與國家政治發展之間那真正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牽絆關係!

    然而,傅佩瑤仍嫌不夠,繼續一擺手,道:“和治理黃河的水患相比,這所謂的賦稅,還真算不了什麽!”

    “黃河水患?!”傅四爺一字一頓地說著,簡直恨不能來道雷將他給劈暈過去,從而不用再麵對接下來那越來越可怕的打擊!

    “是呀!”傅佩瑤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前不久,我無意中翻看到律法的書籍,才發現我朝賦稅體係中,不僅包括了商業糧食等最最基本的稅收,還包括了人頭稅!”

    諸如雜交水稻、玉米、紅薯和土豆等高產量農作物的推廣,在交納了最基本的賦稅後,就會導致往日裏“吃不飽,穿不暖”的農民們,在初步解決了溫飽問題後,本著“養兒防老”的思想而加大“造人”力度。

    別跟他們說什麽“少生孩子多種樹”“生得越多就越窮”,在廣袤的鄉野之地,那是真正的兒女越多,就越能得到眾人的豔羨和追捧。

    畢竟,兒女多,意味著勞力就多。而,勞力多,意味著家裏糧食蔬菜瓜果等出息就不會少,更能在關鍵時刻凝聚成一股抵抗“天災人禍”的強悍力量。

    人多了,就會帶來一係列的壓力。

    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基本辦法,其一是往外擴張。

    “與大唐王朝眥鄰的幾個國家,也就罷了,可,再偏僻遙遠一些的地方,那是真正的人煙罕見。而,這些地方,並非窮山惡水之處,而是真正藏納了無數不為人知的寶藏。”

    “倘若,我們將那些多餘的人口派到這兒,或耕種,或挖掘礦產,不僅潛移默化地就讓人覺得這片土地屬於大唐王朝,不費吹灰之力,就為大唐拓展了疆土,更能將那些挖掘到的礦產轉移到國內,比如說,金銀銅鐵這些看似不起眼,卻必不可少的礦藏。”

    這,不就是當初傅佩瑤提出與邊疆遊牧民族進行“鹽、糧食蔬果、絲綢、瓷器和茶葉等大唐王朝的特色之物,與牛肉、羊肉和羊毛等邊疆特產進行交易”時,所謂的“毒計”嗎?!

    看似“新瓶裝老酒”,然而,卻極其有效。

    以至於一臉懵逼的傅四爺,在心神失守之下,也不由得拿震驚和讚歎的目光看著傅佩瑤。

    人哪,都是有表現欲望的,哪怕穿越而來,自詡曆練頗多,早早就擁有一顆淡然從容之心的傅佩瑤,也不例外。

    誰讓平日裏,傅四爺與傅佩瑤這對父女倆慣常的生活狀態就是“互懟”呢?哪怕,其實,彼此心裏也很是欣賞對方的為人處事姿態,然而,臉上卻不顯露分毫。

    何時像眼下這般,將自己心裏的想法盡皆展現出來了呢?

    於是,傅佩瑤就在傅四爺那滿滿的讚歎目光裏,挺胸抬頭,一臉驕傲和自得地補充道:“若有那不願意遠離家鄉故土之人,就可以征入‘治理黃河水患’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