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翻臉無情安國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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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何不舍得的?”

    自以為揣摩出安國公夫人心裏的想法的安國公,冷笑一聲,“雖然,我大唐世家勳貴的爵位,隻傳給嫡子,卻沒有隻傳給長房嫡子的說法!”

    “再說了,這國公府的爵位是長輩們長駐邊疆,一刀一劍打下來的。傳到我這樣一個‘武不能上馬平亂,文不能下筆千言’的人手裏,本就是明珠暗投,倒不如,讓它傳到真正能撐起國公府的人手裏!如此,到了九泉之下,我也能見祖宗長輩了!!”

    “是嗎?!”安國公夫人深吸了口氣,任由那胸腹間傳來的痛楚,和身體與青磚地麵接觸而帶來的寒涼之氣混合在一起,將自己那略有些混沌的大腦變得清明起來,“若真如此,倒也不錯。”

    安國公:“……”

    怎麽會這樣?

    在他看來,安國公夫人這樣的女人,不就是瞧中了國公府那在世家勳貴間獨一無二的地位,才會一邊將國公府延續多年的禮儀規矩給貶到塵埃裏,一邊卻又自傲於自己那“清貴之家”的出身,而大刀闊斧地在國公府裏進行著所謂的“改革”,從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安插人手,以便在最短的時間裏,將整個國公府掌握在自己手心裏,為以後搬空國公府的計劃添磚加瓦?!

    而,這個計劃的核心部份,不就是“爵位”嗎?

    沒有國公的爵位,那麽,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唯有襲爵人才能執掌的龐大家產,從自己眼皮子下溜走!

    這樣的情況,對任何人來說,都能將對方刺激得“中風”!

    更不用說,如安國公夫人這般,早早就豎立起“將國公府公庫,變成自己私庫”目標的女人了!

    ……

    這般一想,安國公就覺得安國公夫人不過是在施展“欲擒故縱”的計策,看向安國公夫人的目光微閃,在那攤血腥中清晰可見的幾顆白色牙齒上停留了許久,眼底的興奮和激動,嘲諷和譏誚等情緒一閃而逝。

    “罷了,若這般想,能讓你心裏好過一些,也行。”

    “另外,將你手裏的管家權交到於氏手裏,往後,你就安心在院子裏休養吧!”

    這兒所說的於氏,並非安國公夫人,而是安國公的“真愛”於姨娘。

    若是以往,哪怕安國公再如何地憎恨厭惡安國公夫人,卻也不可能這般公然打臉。畢竟,世家勳貴延續多年的規矩,不能因任何人而有所改變。哪怕,老國公和老夫人這兩位安國公府倚仗的“定海神針”是太上皇和皇帝麵前的紅人,也不例外。

    然而,眼下嘛?

    安國公就是見不得安國公夫人這幅鎮定自若,冷靜理智的模樣,想要將安國公夫人刺激得失去理智,整個人變得瘋狂起來!

    如此,才方便實施他後麵的計劃。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萬分殘酷的。

    就如此刻,安國公夫人雖然睜開了眼睛,然而,卻並未如安國公預料中那般滿是陰森狠戾,惡毒算計,而是猶如冰封多年的雪山,融化而成的小溪般,隻是隨意地一瞥,就讓人感覺到仿若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齷齪算計也被其一覽無遺,瞬間,就仿若當頭被潑了一桶冰水,無盡的森冷和寒意迅速漫延到四肢百駭!

    “恭喜安國公,曆經二十年,終於‘得嚐所願’。”

    瞅瞅,就連說出來的“慶賀”話語,也帶上了一股雪山狂風特有的冰碴味。

    “哼!”

    胸口憋悶不已,卻又找不到發泄渠道的安國公衣袖一揮,就帶著護衛離開了。

    而,直到,安國公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後,安國公夫人才以手撐地,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

    這一路,安國公夫人無數次痛得麵容扭曲,嘴裏更不時發出痛苦的“嘶吼”聲,然而,她卻並未生出任何使喚院子裏侍候的下人前來幫忙的念頭!

    隻因,安國公夫人想利用這樣的痛楚,讓自己深刻地銘記這樣一個道理:不笑到最後的人,永遠不會是贏家!

    而,短暫的勝利,興許,隻是仇人用來麻痹自己的手段!!

    ……

    雖然,安國公夫人執掌國公府管家大權多年,自信早就將安國公府打理成為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鐵桶,然而,事實上,這偌大的安國公府,因為於姨娘這位安國公“真愛”的存在,而並非如安國公夫人設想中的那般“牢不可破”。

    故,沒幾天,正自得於自己利用一點小小手段,就讓淮南王府處於“內憂外患”夾擊中的傅芷卉,就在某次路過花園時,“恰好”聽到了幾個丫環婆子的竊竊私語。

    “你們在說什麽?!”

    傅芷卉怎麽也無法相信,前世今生,自己心裏那高高在上,永遠不會被任何人和事給擊倒的安國公夫人,有朝一日,竟也會淪落到被這些往日裏從不放在眼裏的下人們肆意談笑譏誚嘲諷的地步!

    “大小姐。”

    眾丫環婆子們紛紛躬身行禮,不論禮儀姿態,都是那般地恭謹謙卑,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漏之處,然而,傅芷卉卻隻覺得後背發寒,一顆心,也猶如墜落到懸崖深處般!

    隻因,若是以往,不必傅芷卉發問,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這些丫環婆子就會一臉諂媚地將整件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講出來!

    “我娘她怎麽了?”

    傅芷卉一一地掃視過眼前的下人,最後,才將目光停留在今日當值的侍書和侍畫這兩個貼身大丫環身上,籠在闊袖裏的手指微微發抖,臉上的血色也不知在何時褪去,就連往日裏給人予一種“時刻都在微笑著”感覺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侍書,侍畫,你們還要繼續瞞著我嗎?”

    傅芷卉一顆心為之揪緊,手指緊拽成拳,修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然而,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痛楚,隻是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以侍書和侍畫為首的眾丫環婆子。在發現她們紛紛移開視線,並不敢與自己對望的舉動時,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