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看起來不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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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一樓。

    餐廳的大理石餐桌前,夏青青挨著秦勵坐定。

    對麵老大秦珩和老二秦銘一人一身黑西裝,坐在那裏活像是要進行一場價值上億的商業談判,盡管這兩位已經努力收斂鋒芒,但是長年累月形成的氣場根本難消。

    他們旁邊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多,看上去神情還算從容,女的......宋芳竹。

    宋芳竹臉色發白,嘴皮也是幹裂蒼白的,搓著手坐在那裏,瞧上去也是如坐針氈的樣子。

    “當年夏春山給了我三十萬,讓我將小易從北山帶走。”

    宋芳竹飛快的看了夏青青一眼,眼底的恐懼和不安濃到讓她全身發抖。

    夏青青滿目震驚。

    宋芳竹舔了舔嘴皮,躲開了夏青青的直視,目光閃爍繼續道:“因為我是君茹的秘書,跟在君茹身邊做事最多,青青和小易對我都比較熟悉,當時夏春山帶小易去北山,小易是不肯去的,他哭著要回家。

    沒辦法,夏春山為了把人順利帶走,讓我去北山接應的。

    我和小易說,青青也在山上,小易就跟我走了。

    我按照夏春山的要求,將小易交給了山腰上一個臉上長著黒痦子的男人,那男人直接把小易扛走了。

    那時候,山上又沒有攝像頭什麽的。”

    夏青青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四肢百骸都充斥著怒火和寒意。

    在夏春山的家裏時,宋芳竹說,小易是主動和一個眼角帶著黒痦子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的。

    盡管那時候宋芳竹的話夏青青一個字都沒有相信,但現在宋芳竹的話卻讓她怒不可遏。

    “我媽媽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夏青青咬牙切齒,幾乎一字一頓的問。

    宋芳竹目光躲閃,虛的不行,但秦珩和秦銘在場,她一句謊話不敢說,“是我給你媽媽打電話,讓她去梅江路接我一下。”

    宋君茹的出事地點正好在梅江路。

    宋芳竹是跟了宋君茹許多年的人了。

    現在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夏青青幾乎是一個瞬間拍案而起,“你這個凶手!”

    宋芳竹眼裏含了淚,看著夏青青,“我也沒有辦法,夏春山用我的女兒做威脅,我能怎麽辦,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夏春山是預謀了車禍。

    那個時候,因為公司的事,夏春山和你媽媽分歧很大,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我隻是以為夏春山想要約你媽媽見一麵,我不知道會有車禍的。

    如果知道,我,我肯定不會給君茹打電話的。”

    “你撒謊!”夏青青雙手撐著桌麵,一雙眼睛泛著紅血絲,盯著宋芳竹。

    宋芳竹泣不成聲,雙手掩麵,“已經過了,青青,已經過去十二年了。”

    她哭著,忽然抬頭,一抹眼淚,如同豁出去一般,“我是給你媽媽打過電話,可是不是要去梅江路也是她自己決定的。

    我也是受害者啊,夏春山是你的爸爸,宋君茹是你媽媽,我隻是個外人,他和宋君茹鬧矛盾卻害的我的女兒被綁架。

    如果我不給你媽媽打電話,如果我不在北山把小易交給那個男人,我的女兒就回不來啊,我能怎麽辦?

    你有什麽資格怪我呢!”

    夏青青聽著她這強詞奪理的話,牙齒咬著嘴唇內側的一塊細肉,硬生生咬出了血,“什麽資格怪你?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年你婆婆生病住院,是我媽媽給你們出的醫藥費,給你聯係的主治醫生。

    當年你女兒轉學,是我媽媽替你出的借讀費,替你辦下的轉讀院校。

    當年你妹妹大學畢業入職新公司被公司高管潛規則,是我媽媽冒著危險將她從酒局上帶出來的。

    你和我說我有什麽資格?

    喂一條狗還能換一個忠心耿耿,喂你,就等於是喂了一條蛇,讓你反咬一口?

    你說你是被夏春山逼得,你敢說,在夏春山逼你之前,難道不是你和夏春山聯手對付我媽?”

    當時媽媽創辦公司的時候,的確是困難重重,年幼的夏青青什麽都不懂,隻知道媽媽每天都很辛苦,但她還是記得一些畫麵的。

    那些畫麵原本她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忘或者當時壓根沒有走心。

    但自從上次在夏春山家裏見到宋芳竹,夏青青那腦海深處的片段式的記憶一下就被喚醒一般。

    午後的街角,清晨的學校門口,正午的樓梯口......她似乎不止一次遇見過宋芳竹和夏春山。

    但那時候她才十一二歲,什麽都不懂,更聯想不到背叛謀害這樣的字眼。

    現在想想......但凡當時她再聰慧一點,或許媽媽就不會死。

    迎上夏青青噴著怒火一樣的逼視的目光,宋芳竹縮了縮肩膀,哭著垂了眼,沒說話。

    秦珩看了秦勵一眼,秦勵拍拍夏青青的後背,先拉了她坐下。

    秦珩將一張畫像推到夏青青麵前,“這是我們根據宋芳竹的描述做出的當年帶走小易的那個男人的畫像側寫,已經報警了,警方那邊也提交了一份,你看看這個人你是不是有印象。”

    夏青青閉了閉眼緩了口氣,看向那張畫像。

    一張黑白人物畫像,男人梳著寸頭,吊梢眼,眼角帶著一顆很大的痦子,厚嘴唇寬鼻子,從相貌上看,算是長得凶的那一類。

    而且......

    夏青青不知道自己是怒火中燒的原因還是怎麽,明明看到的隻是一張畫像,她卻隻覺得這畫像畫的根本不是人。

    眉頭微皺,夏青青盯著畫像上的男人,默了好一會兒,搖搖頭,“沒有印象,這個畫像,我可以留下嗎?”

    夏青青朝秦珩看去。

    秦珩點頭,“可以。”

    說完,秦珩又看向旁邊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瞧上去挺斯文的。

    “我叫李暉,當年是你媽媽創辦的君茹有限公司的法務部一個小職員,你媽媽當年出車禍,法務部正好因為一項外貿單子的法務糾紛忙的焦頭爛額,隻有我是新入職的,工作量沒有那麽大,被派到醫院代表法務部看望你媽媽。

    當時車禍其實並沒有特別嚴重,起碼我去醫院的時候,你媽媽人是清醒的。

    她在清醒的狀態下,讓我立了一份遺囑,遺囑內容我在微博上提過一句,就是在你二十六歲的時候將公司交到你的手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