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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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草原。
在這片草原上,之有一個氈包,而此刻,一位老人和一位黑衣人正在這氈包外候著。
一柱香之後,氈包內出來了另一位老人,這位老人腦袋上紮著幾個辮子,一身特色的北狄裝扮,健壯的身體不亞於年輕小夥子,說話語氣也極為霸氣粗獷。
“馬鳴山老兒,你來我草原幹什麽!”
在這北狄老人正麵的黑衣人身旁,便是霽林的私塾老先生,馬先生,馬鳴。
馬鳴山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了一聲。
“丘前輩,你年齡可比我大。”
“好你個馬鳴山老兒,信不信我揍你!”
說罷,老頭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而馬鳴山則是舉起雙手投降,認輸到。
“別別別,丘前輩,我之前就打不過你,如今年事已高,我就更不敢造次了。”
說罷,老頭又看向了馬鳴山。
"馬鳴山,今天來我這裏有何貴幹?"
馬鳴山看了一眼這個老頭,,笑道"丘前輩,您可知道最近北狄發生什麽大事情了嗎?"
"發生了大事?"
老頭皺了皺眉。
馬鳴山這時候笑著說。
“這不讓我們進屋坐坐?”
這個時候老頭子注意到了馬鳴山身邊的黑衣人,不解的問。
“這位是?”
馬鳴山沒有說什麽,而那個黑衣人則是拿出一塊玉佩。
看到這塊玉佩,老頭瞪大了眼睛一把奪過來。
“這是!”
老頭子拿著玉佩在手裏觀察了許久。
那個黑衣人和馬鳴山也不著急,等著老頭子觀察完玉佩。
待到老頭子緩過神,抬起頭對著馬鳴山說。
“我記得他不是死了嗎?”
馬鳴山笑著搖了搖頭。
老頭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喃喃道“沒死?不可能啊,我記得我親眼看到他跌落山涯的,怎麽可能會活下來。”
而馬鳴山將玉佩從老頭子手裏拿回來。
“他確實沒死,你不用擔心。我這次來也是受這個人的托付。”
“托付你來找我?老頭子我今年九十有三了,都老掉牙了,找我做甚。”
“丘前輩,你可是寶刀未老,光彩依舊。而且,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說,這玉佩主人的後人,被北狄抓了,你能不能幫著給人救出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幾十年了,老頭子還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這麽說,丘前輩你同意了?”
“老頭子我欠他的,總歸要還,不然這輩子不還,下輩子指不定怎麽還呢!”
老頭說著,又指著那個黑衣人。
“這個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馬鳴山笑嗬嗬的打著圓場。
“丘前輩,他就是我的一個護衛,就不要管他了。”
“護衛有必要穿一身黑?”
“護衛嘛,隱藏自己。”
老頭不在追究,隻是自己走進氈包,留下一句。
“草原都是綠,就他黑,還隱藏!自己進來,又是快說。”
馬鳴山和黑衣人對視一眼,走了進去。
三天後,在北狄軍營。
今天北狄全線拔寨,準備往腹地撤退。
而霽林他們這群俘虜,自然也不可能留在這裏,也要往腹地去。
“你不要在我後邊。”霽林壓低聲音,對著木佩桐吼到。
“為什麽,咱倆在一起不是更安全點?”木佩桐很是不解。
霽林卻說“你傻啊,我最近被狼騎盯那麽緊,你跟我靠的近不是好事。”
木佩桐回想這三天下來,霽林每天都被叫出去,然後就帶著點傷回來。
而且,每天的打飯任務,基本上都是霽林的了,吃的呢,也和之前一樣,都是泔水。
不過木佩桐確實最幸運的,因為每次,霽林都能帶點吃的回來,雖然每次都有很多土,還有鮮血殘留。
可是總比泔水要好很多,木佩桐心裏也是高興。
這次霽林說的有理,木佩桐就不在霽林後邊,隔了幾個人,不過離得也不遠。
果然不出霽林所料,康候亞根本沒有放過霽林的意思,他讓霽林負責用繩子串聯這些俘虜。
霽林心中不想,可現實中卻無能為力。
當秦燕人憤怒的目光對準霽林的時候,霽林隻能無奈的將他們綁住。
霽林心裏明白,估計以後他就要被這群人當做仇敵了。
可是他也沒辦法,誰叫自己倒黴,攤上這種事情呢,這就是人命,是天命。
"好了,現在我們出發吧!"康候亞揮了揮手說道。
隨即便率領著自己的部隊向著北方奔騰而去。
而那些被綁架的秦燕人,包括霽林和木佩桐在內,都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麽。
霽林也奇怪,這北狄要這麽多俘虜,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隊伍出發了,緩慢的向北狄腹地行進著,沿途的風景也變了顏色。
原本是樹林茂密,漸漸的,變成了草原。
而且,在霽林看來,草原並非是一望無垠,它有很多分岔路。
不過,他可沒有心思觀看這新奇美麗的景色。
康候亞,又把自己抓了出來。
霽林心裏暗自歎息,這個世界,真的是強者生存,弱肉強食。
自己根本反抗不了,隻能像一隻雞,任人捉弄。
他都已經麻木了。
“看你渾身是傷,現在跪地上,學狗叫一叫,我就給你點要。”
這種事情霽林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了。
但是他不會屈服,總歸是絕望歸絕望。可是他也不會讓北狄小看了他。
霽林倔強的扭過了頭。
“來呀,給他綁在我的馬後邊。”
康候亞拍拍手,便有兩名狼騎走到霽林跟前,將他的手和康候亞的馬用繩索串聯在一起。
康候亞拍馬狂奔,霽林就被他無情的拖在馬後。
直到霽林衣服破爛,直到血肉模糊,直到霽林奄奄一息,他才停下。
“怎麽樣,學狗叫,你就能夠活下去。”
霽林卻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他也說不出話來了,那別人都認為柔軟的草地,霽林卻覺得是無數根剛針。
可他卻沒力氣站起來,隻能任由鋼針刺入他的皮膚,讓他痛不欲生。
木佩桐第一次覺得心痛,她咬著下嘴唇,霽林在這幾天對她的照顧,要說木佩桐對霽林沒有一點感情是假的。
當然了,這種感情是感激之情,是患難之情,不是愛情。
她心中想著“學啊霽林,學啊霽林!”
她不明白,霽林都快死了,還在這裏呈什麽能,學啊,要活下去。
可是霽林仍舊是緊閉著嘴,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康候亞見狀,他也佩服起這個被他已經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秦燕人。
這是何等的有骨氣。
若這人是他們穌坡人,一定是不亞於他的勇士,隻可惜了,這人生錯了國家。
他有點玩膩了,他享受的是別人一點一點的屈服。
但這個人是個硬骨頭,根本屈服不了,所以再玩也就沒意思了。
“你是個勇士。這幾天對你的折磨,你卻依舊不屈服,秦燕人,你讓我刮目相看。”
康候亞繼續說。
“我敬佩勇士,所以給你留全屍,這個給你,吃下去,等你傷好了,我再殺你!”
說罷,康候亞將一個小木盒扔給了霽林。
霽林伸出手,艱難的將木盒一點一點的攥到手中。
他不關心這木盒裏的藥是真是假,而且他更希望是毒藥,這樣他就解脫了。
他不由分說的吞了下去,然後漸漸的,他睡著了。
不過在睡著之前,聽到了砍殺聲。
一隊人馬突然衝了出來。
他們穿著秦燕人的服飾,每個人都騎著馬,喊打喊殺的向北狄軍隊中衝擊。
可能是這夥人的突然到來,讓本數倍於他們的北狄軍隊,方寸大亂。
“有敵襲,臨陣對敵!”
康候亞不愧為一軍之將,他沉著冷靜,發現那夥人以後,便指揮起軍隊作戰。
“狼騎,給我頂上去,纏住那夥人!”
此時狼騎一百多號人,衝向了那支過來攻擊的秦燕軍隊。
而那批秦燕騎兵,足足有一千來號人馬。
但狼騎這邊的人,卻是不怕死的。
不僅如此,還有人拿著弓箭,射箭,投擲捕捉網。
兩支部隊纏鬥在一起,一時間居然難分勝負。
但是狼騎畢竟是狼騎,是訓練有素,而且訓練有速。
他們雖然人數比較少,但卻占據了優勢。
狼騎這邊的士兵們也沒有畏懼,他們拚了命的往敵人身上招呼著。
“我的狼騎,以一當十!”康候亞興奮的大叫著。
而北狄軍隊也反應過來,他們可有萬人部隊,還在不久之前打敗了秦燕軍隊一次,士氣正盛。
況且,一千人而已,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們。
北狄這邊立即調整過來,勇士們一個一個嗷嗷叫的撲了上去。
狼騎的士氣也高漲起來。
一時間,狼騎與北狄士兵混雜在一起,廝殺不斷。
那支秦燕軍隊最終被吞沒了。
而且北狄方又俘虜了幾十人,還有三百匹駿馬。
康候亞的嘴都樂開花了。
而在不遠處,三個人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馬鳴山你個老兒子,老子一千匹好馬啊,你就幹這個!”老頭看著自己一千匹駿馬灰飛煙滅,心痛的要死。
馬鳴山則是安慰到。
“幫幫忙,救人而已,救人而已。”
老頭子真是氣的心髒病都要犯了,大口的喘著氣。
“老子的馬啊,我馬沒了!”
“等人救出來,我讓他還給你。”
“我還不知道他,能還給我!”老頭明白,馬鳴山所說的是那玉佩的主人。
“話說,你那裏找來這麽多死士的,你們秦燕不是人口很緊張嗎?”
馬鳴山歎了口氣。
“你們北狄不打我們,秦燕人就不會死了。”
馬鳴山的目光看向那些俘虜,第一步棋已經下出去了,這棋局看起來很簡單。可是變數太多,多少年了,他沒下過這種棋了。
不過,這個時候老頭打斷了他。
“北狄,北狄的,不好聽,老子我不喜歡啊。”
“丘前輩,我知罪。”馬鳴山這個時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過這些人都是我從鄾國訓練出來的,他們國家人多,借而用之。”
“這麽多年,我還差點忘了你馬鳴山可是有從不吃虧這個名號的。”老頭恍然大悟,秦燕確實沒人了,可是秦燕南邊的鄾國人口眾多,馬鳴山啊,確實對得起從不吃虧四個字。
“從不吃虧,馬鳴山。”馬鳴山捋著胡子笑著,“這稱號,多少年沒人叫了。”
“救個人,你親自出馬,我還真好奇,這個你口中的霽林長什麽樣。”老頭也跟著笑。
馬鳴山則是一副故作玄虛的模樣。
“等人救出來,你會見到的。”
老頭也配合他一下。
“那老頭子我,就敬請期待。”
“敬請期待不能這麽用!”
“老頭子我九十多了,你懂不懂尊老愛幼啊,就這麽用我樂意!”
“你!”
“你什麽你,我是你前輩!”
“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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