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舊業難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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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婕沒有回應他的請求,拉開門讓同行的警察先出門,隨後自己也離開了審訊室,將厚重的大門重新帶上。
權漢傑死死盯著緊閉的門,嘴角的皺紋慢慢收緊,最終慢慢收回了目光,再度靠回椅子上,闔上了雙眼。
樸魚舟走出觀察室,看著站在走廊窗邊的鬱婕,笑著與她說道“他現在的內心,已經不平靜了。”
鬱婕淺淺鬆了口氣“先打破他的平靜,後麵就能有進展嗎?”
樸魚舟問道“如果你是他,換位思考一下,內心會不會有點動搖?”
鬱婕認真地思考了會兒“我會動搖,但權漢傑這個人城府太深,我不確定他會不會……”
樸魚舟
“權漢傑和他早年合作的天師,關係已經不如之前那麽融洽了。”樸魚舟明確地指出了她忽略的地方,“夏之淮和綰綰在發現卿銀花墳墓被動手腳的第一時間,就把卿銀花的屍體挖了出來,並且封鎖了正在屍變的屍體。”
“權漢傑既害怕卿銀花,又懼怕卿銀花,所以他費盡心思,請天師封堵卿銀花屍身穴竅,讓她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無法繼續尋他複仇。”
“墓穴出了動靜,當初負責這事兒的天師,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
“所以,才有單永琛獨自一人密探桃花村後山的桃家祖墳之事。”
“結果,單永琛是個經驗欠缺的小角色,驚動了綰綰為掩藏發塚開棺真相,並用以鎮墓而布設的小四靈陣。”
“所以單永琛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妙後,就想抓緊時間逃跑,結果還是被桃家那隻千年厲鬼給抓了回去。”
“然後,夏之淮他們就得到了墨林壇這個線索。”
樸魚舟條理清晰地繼續往下說“動了卿銀花棺槨和屍體的天師,肯定是出自墨林壇,而權漢傑也算是墨林壇比較重要的客戶了。”
“但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自從桃家破了這奪去氣運的局後,權漢傑就多次試圖聯係上墨林壇的幾個高級天師。但無一例外,這幾個高級天師,沒人願意見他,墨林壇還把和權家相關的所有業務,全都移交給了一個中級天師處理。”
“這個中級天師叫寧又微。”
“權漢傑無法再與當年合夥的那個高級天師麵談,同時也忌憚於對方神鬼莫測的手段,甚至也怕對方將他的把柄遞給他的對手,所以他隻能忍氣吞聲讓寧又微接手與他有關的業務,但另一方麵,他還是不死心,想用利益求得當年合作天師再次出手。”
“結果也可想而知,墨林壇背後的高級天師,找各種借口不見他。”
“他就讓養子找人,想從根源上解決一切。”
“這就是為什麽夏之淮那次會在星旗市的地下停車場遇襲。”
“結果夏夏這孩子的身手被家裏幾個能打的訓練出來了,對方安排的人失手,反而被警方抓到了線索,差點摸到了權漢傑養子鄭仕別的身上。”
樸魚舟這兩天閑得沒事幹的時候,就將這個看起來有點潦草的綁架案仔細研究了一下,突然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針對夏之淮的那個綁架案是鬱婕親手辦的,到目前為止,除了那個在停車場襲擊夏之淮的小混混,其他方麵一無所獲。
根據小混混提供的那些線索,其實無法鎖定幕後主使的身份。
不過根據對方提供的綁架囚禁地點,鬱婕還是憑多年的偵查直覺,判斷與養殖場附近的私人山莊有關,也就將目光鎖定在了鄭仕別的身上。
但並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能證明,鄭仕別與這樁綁架案有關。
樸魚舟捋著胡子,慢悠悠地說道“卿銀花棺槨內秘密曝光後,墨林壇的天師和權漢傑先後各采取了一次行動,結果兩次對上夏之淮和綰綰都沉沙折戟。”
“我估摸著墨林壇的幾個高級天師,已經知道綰綰和夏夏不好對付,所以在初次試探後,就直接打算放棄權漢傑這個昔日的盟友,斷尾求生。以免被他們兄妹盯上,牽扯出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很明顯,墨林壇在權漢傑的事情上處理不夠果斷,還派了個寧又微敷衍他。寧又微對桃家的情況應該了解不夠多,對夏之淮和綰綰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認知,以致於初次交手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被墨林壇多次敷衍的權漢傑,又何嚐不清楚自己被拋棄了。
但是他現在還是不願開口,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忌憚,另一方麵則是心存僥幸。
忌憚的是,權漢傑一旦開口,勢必會攀扯出高級天師夥同犯罪的事實。如果妖管局抓捕不及時,或者讓對方逃出生天,不等仿鼎吸幹他們權家的氣運,他們一家老小,全都得死在高級天師手裏。
從權漢傑的視角來看,他接下來這步棋,不管往哪兒走,都是死路一條。
……
桃花村桃家。
夏之淮將整理好儀容的卿銀花放回棺材裏,幫她把僵硬的雙手慢慢調整好,擺在了身前,最後將棺材板慢慢蓋上。
虎瑞添端著一碗酸奶水果脆,拿著勺子將酸酸甜甜的食物塞進嘴裏,依靠在閣樓的門口,詢問道“你直接讓她睡躺椅上就行,把閣樓的窗戶關了,窗簾一拉,跟棺材沒啥區別的。”
“在家裏放口棺材,你不覺得瘮得慌啊?”
夏之淮回頭白了他一眼“棺材裏躺的是我奶奶,我瘮什麽?而且放棺材裏安全點。”
“你還擔心誰來偷屍體不成?”虎瑞添實在是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我是擔心奶奶跑出去,要是那些紋路顏色消退,我們又沒注意到,她趁我們不注意傷了人,到時候我想保屍體都保不住。”
虎瑞添歪著腦袋思考了幾秒,認真道“要這麽說的話,我借你根縛仙索,你把她捆起來,這樣應該萬無一失。”
夏之淮眼刀瞬間就殺了過去。
虎瑞添摸了摸後腦勺,不懂他為什麽眼神殺氣騰騰的。
他明明是好意來著。
玄長歲穿著拖鞋,單手拽著虎瑞添的衛衣帽子,將人從閣樓門口拖走,朝著夏之淮揮了揮手“你別理他,他就是一沒常識的笨蛋。”
虎瑞添一米八的大個子,被衛衣領口鎖頸拉走,手裏捧著的酸奶碗愣是沒歪,隻大聲嚷嚷道“玄叔,你幹嘛呢?我就跟他聊個天,你拽我做什麽?還有我哪裏笨了,哪裏沒常識了?我一直都聰明著呢,好吧?”
綰綰忽然從二樓的樓梯口探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試圖從玄長歲手下掙紮出來的虎瑞添,兩隻肉乎乎的小爪子扒著門檻。
在她頭頂上還有一株開著粉色桃花的桃樹,也學著她狗狗祟祟的模樣,扒著門框,抖著小樹枝張望。
黃西空從二樓窗戶翻進來,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陶瓷花盆擋在二樓門口,將前麵綰綰的身體擋得嚴嚴實實。
小桃樹原本筆直的樹幹,此刻扭得像個蛇精,明明沒有一點人的形態,卻將綰綰的小習慣學了個全須全尾。
他無奈抬手扶額,抬腳踢了踢花盆“你們倆,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不要把姿態搞得這麽……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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