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有人見風使舵 王顯宗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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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曹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走到大殿中央,張延壽連忙一縮脖子,給曹斌讓出一個位置。
    曹斌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耶律義先,指著殿外道:
    “出去等著!”
    耶律義先一挺脖子:
    “我百萬大軍……”
    他正要威脅一翻,卻見西夏使者已經麻溜地拱手向殿外走去,不由氣息一窒,連忙改口道:
    “好,既然大宋有秘事要談,我們就在殿外等大宋給出回複!”
    說完,他連忙快步去追張延壽,同時心中暗暗叫苦。
    他沒想到曹斌會突然回京,這家夥蠻橫又不講道理,還在大宋占據高位。
    若是硬來,他怕曹斌會發起癲來,不計後果先找借口將自己弄死,到時候不僅不能達到敲詐的目的,還會給大遼惹出許多麻煩。
    況其沒有西夏使者的支持,他對大宋的威懾要大打折扣。
    想到這裏,他連忙追上疾走如跑的張延壽,低聲斥道:
    “張計院,你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嗎?你還想不想為西夏立功了?”
    “你就這麽怕他曹斌?”
    張延壽眼裏藏了點鄙視,故做無事道:
    “耶律將軍,從長計議嘛。”
    “畢竟參與別國內事是使者大忌,咱們等等也無妨,相信大宋朝廷會明白現在局勢的。”
    三四年前,曹斌第一次出使西夏時,就詐出他勾結野利家族和已故太子寧令哥的事。
    如今雖然兩者甚至連元昊都已經煙消雲散,沒藏太後也對他們這些舊臣既往不咎,但他麵對曹斌時總是有點心驚。
    而且前年宋軍伐夏時,曹斌不顧生死,帶兵瘋狂圍攻興慶府的事還曆曆在目,他不對壓服曹斌抱有希望。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等大宋內部君臣勸服曹斌。
    見兩國外使顛顛出殿的背影,群臣輕鬆許多的同時也神色複雜,除了真正的國奸,就連畏戰的人麵對外使挑撥欺淩,心情也不會好。
    此時王延齡像得了便秘一樣,隻覺得老臉丟盡了。
    自己以禮相待,好言勸他們暫避,他們卻賴著不走,還得寸進尺,曹斌蠻橫霸道,對方反而噤若寒蟬了。
    這些蠻夷,還真是欺軟怕硬,畏危而不懷德。
    遼夏兩國使者剛剛消失,劉太後就忍不住斥道:
    “曹斌,帶甲進宮,你成何體統?還不將士卒撤下。”
    曹斌看了看王顯宗一眾禁衛堵在大殿後側門內的潘太後等人,拱了拱手道:
    “回太皇太後,匪兵作亂,臣是在保護陛下。”
    說著,他招手道:
    “來人,將官家和太後娘娘請過來。”
    聽到這話,劉太後頓時急了,喝道:
    “住手,罪婦潘氏已被先帝遺旨罷免,現在她在挾持皇帝!”
    說著,她緊緊盯著曹斌道:
    “這是哀家的命令。難道你要違抗哀家不成?”
    曹斌一拍大腿,道:
    “日,臣說臣怎麽不知道先帝有一份遺旨,原來先帝崩時,已派人將遺旨送到西夏太皇太後那裏。”
    說著,他向西方帝陵方向拱了拱手一臉佩服道:
    “先帝真是有先見之明!”
    劉太後聞言眼角抽搐了一下,怒道:
    “遺旨是留給王丞相的……”
    此時,她心中頗怒,一個兩個都提自己被趙吉擄到西夏之事,這事過不去了是吧?
    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被西夏怎麽樣了呢?
    這黴催的便宜女婿,早該抓住他禍害自己女兒的機會,把他弄死!
    “王丞相……”
    還沒等他質問王延齡,隻見一個身影衝出朝班,“噗通”跪倒在地,嚎哭道:
    “太後,臣要彈劾王延齡假造先帝遺旨,禍亂天下!”
    “為了撥亂反正,臣假意與之虛以委尾,如今已集有切實證據,冒死以稟!”
    曹斌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看著賀劍章匍匐在地的身影,一臉鬱悶,這家夥見機到早,媽的,搶我台詞!
    群臣本就對先帝遺旨的事半信半疑,此時見賀劍章公然揭露,頓時嘩然一片。
    王延齡怎麽也沒想到,向自己砍出第一刀的竟然是賀劍章這個對自己唯命是從,不惜放下身架為自己“溜須”的人。
    氣得他半晌沒喘過氣來,哆嗦著指著賀劍章怒道:
    “你,你敢……你胡言亂語!”
    “印章,筆跡,證人俱在,老夫,老夫……”
    他正說著,卻見一員熊虎大將拎著他那長年宿醉的長子走進大殿,拱手道:
    “侯爺,醉春樓的‘畫眉’姑娘在王相家的公子身上發現一道聖旨,轎子不敢擅專,特來稟報侯爺、”
    曹斌將那聖旨拿在手中假模假式得看了一眼,笑道:
    “原來王丞相家裏是搞聖旨買賣的,王相看看,這張遺旨印章、筆跡可對?”
    王延齡雙腿一軟,卻強撐著站穩怒喝道:
    “曹斌,你敢栽贓陷害,你無恥!老夫清者自清,有本事你將證據都拿出來,本相這便與你在太皇太後與群臣麵前對質!”
    “老夫為大宋江山嘔心瀝血,為黎民百姓殫精竭慮,老夫問心無愧!”
    曹斌真有點佩服王延齡了,雖然這的確是他栽贓陷害,但到了這種地步,王延齡還能死撐,心性還真是堅定。
    不過他本就是借一個假傳遺旨的罪名,讓自己的政變名正言順,最終要訴諸武力,因此,聽到這話不由嬉笑起來:
    “做汴京留守時,你坐視祁王叛亂,導致先帝中伏,自此一病不起。”
    “做為宰輔時,國庫虧空,庶民皆反,你束手無策。”
    “對遼國,你賠錢,對西夏,你割土,我大宋這點土地錢糧還特麽不夠你揮霍的!”
    “對盟友朝堂,你倒是來了精神,重拳出擊!”
    “坐視角廝邏被打,殺戮當朝重臣,你可真是殫精皆慮,嘔心厲血啊!”
    “要本侯說,多虧了你年老體衰,精力衰竭,若你再努力一點,還特麽不把大宋玩沒了啊?”
    聽到這話,王延齡幾乎吐血,麵色如同豬肝一般,指著曹斌直哆嗦:
    “你,你,我……”
    群臣聞言,無不麵麵相覷。
    寇準也一副痛快的神情,這次他覺得曹斌說得很對很解氣,包拯卻是既擔憂又心痛,擔憂老師一口氣上不來,死在當場……
    到這種地步,劉太後哪裏不知道自己已優勢全無,對王顯宗怒道:
    “王顯宗,還不拿下曹斌這狂言逆賊?”
    “潘仁美乃你所殺,還想全身而退嗎?”
    王顯宗的手下不比曹斌少,還是武藝高強的皇城司禁衛,她不覺得王顯宗拚命之下沒有翻盤的機會。
    聽到這話,王延齡強撐著身體:
    “不,官家安危要緊……”
    本正苦思脫身之策的王顯宗,頓覺沒有了後路,潘仁美可是死在他手上,若潘太後掌權哪裏還有他的好果子吃?恐怕夷滅三族都是格外開恩。
    不過王顯宗也沒有打算直接對曹斌下手,他不是深居大內的劉太後,對曹斌的武力深有了解,但小皇帝就在不遠處。
    潘太後既然可以拿小皇帝要挾,他為何不能?
    事已至此,隻要手下給自己拖住曹斌幾息,他就不信,自己解決不了幾個宮女太監!
    因此他一咬牙,眼神淩勵地對手下禁衛喝道:
    “兄弟們,太皇太後在看著我們,加官晉爵,榮華富貴,在此一舉,給我拿下逆賊曹……”
    他正喊得熱血沸騰,卻聽“咚”地一聲悶響,眼前頓時一黑,被手下一刀把子捅在了後頸,他連“哼”一聲都沒有,一頭栽倒在地。
    動手的的皇城司禁衛收回配刀,與同伴戰戰兢兢跪倒一地:
    “侯爺饒命啊,我等何敢與侯爺動手?都是王顯宗蠱惑威逼,不得已而為。”
    “侯爺一向賞罰分明,今我等將功折罪,望侯爺為我等美言啊!”
    劉太後見王顯宗還沒動手就完蛋,登時傻了眼,現在她算明白,為什麽令自家兄長嚴守城門,都沒能攔住曹斌了。
    差距太大,隻要有京中兩三成禁軍是這種態度,高樂侯就無能為力……
    注:
    “溜須”一詞的典故,在正史中來自丁謂與寇準,不能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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