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安石送美 油滑的曹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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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居,大不易。

    大宋官員薪資雖高,但房產更貴。

    有許多人已經官至宰相,還在賃租房屋居住,王安石就是如此。

    倒不是曹斌吝嗇銀錢不願意幫忙,隻是一些人有精神上的潔癖,有了金錢上聯係反而難以相處。

    曹斌也不是隻知道撒銀子拉攏人心的人,所以隻是暗中命人將王安石租賃的房屋買下,低價出租。

    這一日,王安石剛從章惇那裏回來,就接到了朝廷提拔聖旨。

    送走朝廷使者後,見王安石捧著聖旨哈哈大笑,王家眾人皆麵麵相覷,王家次子道:

    “先帝在時,兩次召父親入朝,他老人家都堅辭不受。”

    “如今有衛國公支持,為相做宰也是遲早的事,何必如此失態?”

    王家長子白了弟弟一眼:

    “父親這是為伸強國之誌而笑!”

    王安石聞言,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激動道:

    “衛國公果不負我,變法的時機終於到了!”

    “強國強兵富民就在今朝!”

    站在母親身邊的女兒卻有些憂心忡忡道:

    “父親,女兒這段時間參加了不少文會,聽一些人說,衛國公為人奸滑紈絝,不似忠良。”

    “如今竭盡全力支持父親,會不會有不好謀劃?”

    王安石擺了擺手道:

    “休要聽那些人胡說,衛國公能以富貴之身而興變法強國之誌向,此真豪傑也。”

    “為父仕宦多年,遍觀朝中諸公,有此膽略才識者,唯衛國公一人而已。”

    他雖然也佩服範文正、富弼、韓琦的等人的變法,卻始終覺得他們隻是揚湯止沸、隔靴搔癢而已。

    說到這裏,他突然神色一動,問道:

    “這些話你都是聽誰說的?”

    見女兒為難,他緊皺眉頭轉了兩圈道:

    “看來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回頭你寫一個名單出來,為父也好提醒衛國公多加防範。”

    吩咐完女兒,他正要回書房,卻被妻子叫住,笑著從身後拉出一個年輕女子道:

    “官人,你瞧這位小娘子如何?”

    王安石懵懂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皺著眉頭道:

    “青春貌美、尚算知禮,還有什麽?”

    妻子吳氏白了他一眼,掩嘴笑道:

    “這是我為官人買下的妾室,今日就收用了吧。”

    王安石煩惱地看了妻子一眼,抬腳就走:

    “我的老妻,我與你兩小無猜,家裏哪還容得下他人?快快送走。”

    吳氏連忙拉住他,氣惱道:

    “你如今都貴為宰相了,家裏怎能沒有妾室,叫人看了笑話。”

    “再說了,她家是罪官,你讓我送到哪裏去?”

    王安石被妻子拉住不能脫身,滿是煩躁地跺了跺腳,求饒道:

    “我的老妻啊,我正忙著要寫奏章,向朝廷提請改製,哪有心情納妾?”

    說著,他看了看那楚楚可憐的年輕女子,似又心生憐憫,隻得問道:

    “你是哪家女子,家裏犯了什麽事?”

    那女子忙道:

    “我爹爹是前審官司主事,因與揚州侯相交,壞,壞了淮東鹽政,已被朝廷治罪發配……”

    這事王安石也知道,曹斌回京政變不久,就把淮東的鹽案移交給了開封府。

    通過這些天的明察暗訪,開封府已抓住了揚州侯派往京師聯絡援手的手下,搜出了他在朝中的同黨名單。

    除了一些罪名較輕還需要再三斟酌,大部分同黨官員都已被定罪。

    說到這裏,那女子忐忑地盯著王安石,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若是這位新任宰相不收她,她好一點的下場是當官妓,若是一個不好,被發為營妓,就徹底墜入深淵了。

    雖然這位王相公看著蓬頭垢麵,好像不喜歡洗澡,有點讓人不能接受,但也總比當營妓好一萬倍。

    王安石沉吟了一會兒,猛然一拍手喜悅道:

    “送給衛國公吧,衛國公……頗喜美色,對下人也寬厚,就算不收入房裏,想必不會讓你生活太難!”

    妻子吳氏見丈夫已下定決心,有點心疼道:

    “我花了一百多貫啊……”

    王家女兒本來已經要離開了,聽到這話也有點無語,先前還說衛國公真豪傑,原來在你心裏也個色胚啊……

    宣平元年臘月初一,王安石奏《上皇帝言事書》,痛陳先帝執政時期各種弊政,提請朝廷變法改製。

    臘月初五,潘太後召王安石與重臣入宮奏對,詢問朝廷現法利弊。

    臘月初七,王安石上《本朝百年無事劄子》,詳細論述本朝法製與國政演變與影響。

    臘月初十,潘太後已明確表現出支持變法的態度,於是再次召見朝中重臣,詳細討論王安石的變法主張和可行性。

    對於潘太後的謹慎,曹斌是認可的,那麽大國家的政策,不是說改就改的。

    就算他有些超前的見識,也不敢保證變法一定完美成功。

    初十這一日,潘太後與幾位重臣討論了一整天,連午飯都是在宮裏解決,眼看天色已經發暗,才讓他們離開皇宮。

    剛出宮門,文彥博就追上知諫院寇準,問道:

    “寇知院覺得那什麽青苗法、農田水利法與市易法可行否?”

    寇準沉吟了一下,搖搖頭道:

    “難,王介甫太過急功近利,他初衷或許不錯,可人心難製,不易施行啊!”

    聽他這樣說,文彥博冷笑兩聲點評道:

    “我看他初衷就不好,我大宋是與士大夫,而非與百姓共治天下。”

    “依我看,若真叫此法施行,將來我大宋若亡,將始於安石……”

    說著,他看了看寇準的神色繼續說道:

    “若無衛國公支持,王介甫怎敢行此險策?”

    “寇知院,你不覺得衛國公權位過重麽?此時正是好時機啊!”

    寇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頭笑道:

    “文大人,你久不在朝,不知曹斌那廝的油滑與精明,他既有變法之誌,為何卻推王介甫出來?且今日不發一言?”

    “那小子向來喜歡用他人趟水,自己得利,你若想以此算計他,可要小心……”

    說完,也不再理會文彥博,快步離開。

    推波助瀾,借刀殺人與落井下石,向來是這些老油條的慣用手段,文彥博看到變法的時機,產生搞倒曹斌的心思也不足為怪。

    甚至曹斌的門人裏也未必沒有產生這種想法,落井下石的人,人心難測,很難禁絕。

    不過曹斌推王安石出來,恐怕是早有防備,哪有那麽容易被拉下水?

    看著寇準離去的身影,文彥博冷哼一聲道:

    “如此變法,大宋遲早亡於彼手,曹王皆是罪人,本官倒想試試,千夫所指時,他曹斌能不能頂得住重壓,全身而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