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宮闈淫亂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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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楊太後想竭力抑製心中對未知危險即將到來的恐懼,但是臉頰上霧隱霧現的忐忑神情還是出賣了她。

    此時的楊太後也不再刻意保持平日裏那種高深莫測,波瀾不驚的神情,急忙問道:“發現了什麽詭秘蹊蹺之事?速速報來,哀家恕你無罪。”

    屠清泉聽罷沒有抬頭,徑直說道:“遵命,稟告太後,臣昨夜帶人巡邏無意中經過萬貴妃的寢宮外。說來也怪,寢宮大門外和周邊竟然沒有當值守夜的宮女和小黃門,臣心中疑惑,這根本不合宮中規矩。當時就在想,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猜疑之下撇開其他大內侍衛,獨自一人走上前去,想探個究竟.……”

    楊太後聽罷,心道,難怪屠清泉要冒死稟告,這大內侍衛竟敢偷窺貴妃娘娘寢宮,論罪當誅。

    但是楊太後明顯聽到了屠清泉話中之意,肯定是看到了什麽大事,不然也不會說詭異蹊蹺了。

    現在她哪裏還有心思關心屠清泉的偷窺是否當誅,而是急切問道:“哀家恕你無罪,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屠清泉咽了口吐沫,躊躇一下,開口道:“臣看見官家根本沒有在萬貴妃的寢宮睡覺,但是卻仍然聽到了隱約從裏頭傳來的,傳來的淫聲浪語,是一男一女的作樂之聲。女的聲音屬下敢肯定是萬貴妃,而男的,男的,則是萬貴妃的心腹內侍,”屠清泉看了眼太後陡然變色的臉色,最後硬著頭皮說了三個字,“陳——啟——泰——。”

    啪!

    楊太後一掌擊在門框邊上,怒喝道:“孽障,作死!”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股子神清氣爽之色,而是漲紅著臉胸口不斷匍匐喘著粗氣,嘴中不停喃喃著該死二字。

    屠清泉不知道太後口中該死之人講的是自己,還是萬貴妃和陳啟泰那對狗男女。

    立即誠惶誠恐地跪地說道:“臣惹太後生氣,臣該死。”

    楊太後微微搖頭,歎道:“屠統領請起,哀家說得不是你。”

    既然說得不是屠清泉,那自然講得就是萬貴妃那對狗男女了。

    緊接著,楊太後問道:“那官家呢?官家夜宿何處了?”

    屠清泉知道肯定會有此一問,因為滿朝文武王公貴族們都知道,楊太後的逆鱗,楊太後不能觸碰的禁區就是當今這位小皇帝。

    於是說道:“臣昨夜找了一番,發現官家竟然睡在陳啟泰那個內侍的房間,當臣找到之時,官家還睡得昏昏沉沉,依臣判斷,官家顯然是中了迷香之類的藥物。不過太後請放心,官家身子安然無恙。為免打草驚蛇,臣沒有喚醒官家,更是裝作沒有發生過此事一般,派人暗中在官家睡覺的地方秘密保護著。”

    什麽?竟然敢對皇帝下迷香,然後背地裏偷歡,淫亂宮廷?

    楊太後心中不斷咆哮著,這對賊膽包天的狗男女,哀家不將你二人淩遲處死,五馬分屍,難解我兒所受之辱,哀家心中之怒。

    現在的楊太後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己當作女人,不然不會聽到萬貴妃和陳啟泰淫亂宮闈之時沒有小女人般的發窘尷尬,僅有的唯有憤怒,憤怒,再憤怒。

    一個為人母親的憤怒,一個當朝掌權者的憤怒。

    看著楊太後此起彼伏喘著粗氣越發劇烈,李敬忠蹭蹭蹭上前輕拍楊太後的後背,低聲道:“太後請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骨。”

    楊太後直言問道身後的李敬忠,沒有一絲遮掩地說道:“敬忠,陳啟泰不是因為欲圖對燕國公夫人李沅芷不軌而被陳靖元的屬下給閹割了嗎?他怎麽能夠和萬貴妃做那苟且之事?”

    李敬忠一怔,這話問得他這個處男老太監還真有些尷尬。

    但是太後相問,也隻能將自己心中的猜度說了出來:“太後,此事不外乎隻有兩個解釋,其一,燕國公的屬下畢竟是軍伍中人,對閹割之事並不熟稔,沒有將陳啟泰閹割幹淨;其二,內侍省右都知黃道林蒙混過關,魚目混珠,將陳啟泰帶進了宮中做事。這才,這才……”

    楊太後擺擺手,示意李敬忠無需再說了。

    陳啟泰啊陳啟泰,看來陳靖元將你剁了子孫根並沒有冤枉於你,狗不了吃屎的東西,哀家要賜死你滿門。

    同時心中對陳靖元也是微起怨言,幹嘛當初不一刀斬了這個畜生。

    這時,大內侍衛統領屠清泉輕聲問道:“太後,是否由臣將那陳啟泰那賤狗和萬貴妃抓捕起來,交由太後發落?”

    楊太後現在別說發落這對狗男女,就連將這兩人的家族,即陳、翟二家滿門抄斬的心思都有了。

    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這對狗男女敢在皇帝寢宮如此淫穢,難道就僅僅因為欺辱皇帝年幼嗎?

    以楊太後的智慧,又怎麽隻看到這個表麵的原因,難道萬貴妃和陳啟泰身後還有更多的黑手存在?助漲了他們在宮中恣意妄為,囂張的行徑?

    是誰?

    陳宜中,還是翟國秀?

    再想到這幾日不少官員的家眷被擄走,而且全都是陳係中人,不僅沒有清流係,連昔日國舅黨中人都不沾邊。

    此事是否與宮中這件醜事有何關聯?

    唉,百思不得其解。

    聽著楊太後悠悠一歎,身邊的李敬忠突然想到了什麽,上前輕聲說道:“太後,不是奴婢嚼舌根子,最近奴婢也發現了一件陳啟泰有些不同。當時以為是小事,無關緊要,而且顧及到奴婢與他有嫌隙,以免落個小人心思的罪名,就沒有跟太後稟報。”

    楊太後秀眉一挑,疑惑地哦了一聲,看著李敬忠,示意他說出來。

    李敬忠領命說道:“臣發現陳啟泰狗賊在宮中大肆交好內侍和宮女,不少人都收過他的銀子。臣當時以為陳啟泰隻是想晉升上位拉攏人心而已,就沒有去理會。”

    大肆拉攏宮女太監?陳啟泰想幹嘛?

    難道是想控製宮中幾萬太監和宮女不成?

    心中猛然暗道不好,狼子野心必有所圖。

    隨即對屠清泉吩咐道:“屠統領,從即日起將大內侍衛由明轉暗,不僅要保護好哀家和皇帝,還有給我盯緊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特別是陳啟泰和萬貴妃那兩人,你們就當沒有發現他們二人的苟且之事,暗中監視即可。”

    屠清泉心中一突,可能真要出什麽大事了。

    但是不明白楊太後為何不活剮了這兩個淫亂宮闈的狗男女,隨即問道:“太後為何繼續放縱此二人?隻要您一聲令下,臣定能將這兩人擒來聽憑太後娘娘發落。”

    楊太後輕哼一聲,說道“殺他二人易如反掌,但是如果二人一死,那就不僅斷了找出幕後之人的線索,還驚動了隱藏在背後的那些包藏禍心之人。此事,不得操之過急,循循漸進,必能釣出那幾條大魚。”

    嘶,李敬忠和屠清泉後背發冷,太後這是要將萬貴妃和陳啟泰這個不穩定因素放在身邊,最終摸出幕後之人呀。

    這一步棋是不是下得有些操之過急了?

    李敬忠和屠清泉打心眼裏是一萬個不同意如此做,萬一瘋狗亂咬人,如何是好?

    無論兩人如何規勸諫言,楊太後始終一意孤行,眼神中的那股毅然決然迸然而出。

    尾聲,楊太後說道:“屠統領,你和數千大內侍衛就是哀家和皇帝的最後一道保命符,哀家能否吃得安好,夜裏睡得踏實,就都指望著你們了。”

    最後一道保命符。

    屠清泉聽罷心中激蕩不已,太後如此抬舉自己和弟兄們,他們敢不效死嗎?

    隨即抱拳再次下跪說道:“臣等必殫精竭慮,死而後已,以護太後和官家的周全。”

    說完之後立馬起身,不敢耽擱多餘時間急匆匆跑了下去,著手開始調遣大內侍衛的布防。

    最後,楊太後對著李敬忠吩咐道:“敬忠,傳哀家旨意,宣左相張世傑、兵部尚書蘇劉義立刻進宮,哀家要見他們。”

    李敬忠喏了一聲,一甩拂塵匆匆離去。

    見著二人相繼離去,楊太後緩緩走出婉儀殿,看著宮苑各地在寒冬下綻放的櫻花,不由歎道:“櫻花再美,也有凋零的那一刻。哀家再有能力,也有乏累的那一天。如今官家年幼,明處暗處的敵人所不勝數,大宋朝啊,你何時才能一帆風順呢?”

    歎完之後突然想起陳靖元和她之前在農家小院外的協約,頗為失望道:“為何還未將文天祥營救回京都城呢?如果文天祥在此,哀家何須如此憂心焦慮、身心疲憊?”

    楊太後心裏很清楚現在的節骨眼,陳靖元是無法立刻救出文天祥的,因為那位燕國公如今也是被擄人一事搞得抓破了頭皮,煩躁不堪。

    皇宮外的燕國公府內,陳靖元也是坐姿不雅地坐在大椅之上,全身像是虛脫一般靠在椅背,唉聲歎氣道:“是我的人就是一幫廢物呢,還是那幫綁匪還有主使之人技高一籌?怎麽到了現在,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呢?”

    唉聲歎氣之後,張遷侯和文廷玉、郭敬儀等人紛至遝來,臉上各有神色地進屋行禮,然後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大都督,有狀況。”

    說完,三人各自搖晃了幾下手中的信箋。

    陳靖元眉頭一蹙,三人各有發現狀況,趕巧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