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郭府父女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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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廷玉帶著一個天大的餡餅前往西夏奉元城忽悠李恒。

    正如陳靖元和文廷玉所預料,這個餡餅很合乎李恒的胃口。

    但是這並不是文廷玉所說的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是李恒的堂兄,輔助他複辟西夏國的西夏王李定山在征討宣政院轄地之時,竟然遇到了阻滯。

    而阻滯他之人正是宣政院轄地宣慰司的統製兼藏邊地區的活佛八思巴。

    而八思巴在率軍與李定山大軍大戰之時,一箭射瞎了李定山的右眼。

    在醫療條件缺乏的軍營,李定山沒有來得及被送回奉元城就不治而亡。

    這樣,遠征宣政院轄地的十萬西夏軍铩羽而歸,回到奉元城之時僅剩五萬大軍和李定山的一具冷冰冰屍體。

    暴跳如雷的李恒大怒,揚言要禦駕親征前往宣政院轄地,活剮了八思巴。

    好在西夏朝廷還有幾個知曉分寸的老臣沒有讓李恒胡鬧下去,這小子隻能望著宣政院轄地咬牙切齒憤慨,看著李定山的屍體暗暗垂淚。

    正巧文廷玉出使而來,李恒知道在雲貴行省和四川行省等地大宋還有駐軍。

    所以他提出交換條件,希望宋軍進攻宣政院轄地為他堂兄複仇,然後他這邊派軍和宋軍聯盟,征討北元國。

    為表自己的誠心,這小子一激動之下,招來了北元使者上朝覲見,當著文廷玉的麵將北元使者斬於刀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能不是意外之喜嗎?

    聽著文廷玉說完之後,陳靖元不由感歎:“合該李恒這小子受你忽悠啊,八思巴一箭射死李定山真是神來之筆。哈哈,現在雲貴行省和四川行省還有多少駐軍?”

    文廷玉道:“黃福將軍和雷五六將軍在兩大行省各屯軍五萬,合兵十萬,征剿宣政院轄地應該不成什麽問題。”

    陳靖元點頭道:“準了。”

    然後對著地圖端詳一會兒,看著如今河南江北行省和燕京城及京畿一帶的駐軍布防圖。

    文廷玉輕聲問道:“如今西夏軍加上回歸奉元城的殘部攏共三十萬人左右,王爺覺得我們出兵多少合適?”

    陳靖元單手托腮,尋思,北元國以擅長騎兵作戰,派何宇的綹子軍和齊盛的鷹揚軍都不是那麽合適,占不到什麽先機。

    興許該召回沐春的驍騎軍了。

    隻有輕重騎兵的搭配作戰,才能徹底摧毀北元軍幾十萬的騎兵。

    於是對著文廷玉道:“你記錄一下,回頭你來傳令下去,命令沐春的驍騎軍迅速移動,前往奉元城與西夏軍會盟,準備想北元國發起進攻。”

    文廷玉問道:“驍騎軍也速度見長,肯定會在很快的時間到達奉元城外,敢問王爺何時開始進攻北元?”

    陳靖元看著整張地圖上畫的紅色箭頭,它們代表著各路大軍如今的態勢。

    他指了指南部邊疆一帶的紅色箭頭,問道:“黃福和雷五六正在開拔,還未傳來捷報,所以如今安南行省和交趾行省還未平定。除非兩人所轄的頭陀軍和護國軍能夠平定安南和交趾,進發伊利汗國,直接扼製伊利汗國的增援,不然隻能顧頭不顧尾。”

    陳靖元的意思很明顯了,驍騎軍可以先開拔,如今等得就是黃福和雷五六的捷報了。

    隻要安南和交趾一被平定,那麽沐春的驍騎軍和賀綱、顏鼎善所控製的西夏軍就可以進發,一舉將北元國殲滅。

    說到這兒,文廷玉突然單手比劃成一個手刀形狀,對著陳靖元說道:“王爺,是不是趁著覆滅北元之機,密令賀綱將軍和顏鼎善將軍在凱旋回奉元城之機,顛覆西夏國,結果了李恒,向大宋朝易幟呢?”

    再說到結果了李恒之時,手刀輕輕一割喉,狠厲之意不言語表。

    陳靖元聽罷,緩緩坐下閉眼假寐,輕聲說道:“如果李恒願意識時務,就留他一命吧,屆時上奏朝廷,封他個安樂公讓他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吧。”

    所謂的安樂公說白了就是囚禁李恒終老,與一刀結果了他沒有任何區別。

    隻是陳靖元覺得這麽多年來,殺得人夠多了,有點厭倦殺人如麻的日子了。

    文廷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稱是。

    陳靖元點醒他道:“如今天下大勢漸漸穩定,叔孫,殺人立威血流成河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維穩才是重中之重。”

    文廷玉回道:“屬下明白。”

    就在陳靖元在書房中與文廷玉商討大事之機,平章政事郭敬儀的府上,郭瑾璿這小妮子也和父親郭敬儀商討著事情。

    不過他們商討的不是軍國大事,而是郭陳兩家的婚事。

    郭敬儀端坐大堂上,看著女兒正拿著一塊大紅布匹對自己的身子比劃著,不時向沉默不語的郭敬儀問道:“爹爹,你看拿這匹布帛來做喜服好看嗎?”

    郭敬儀默然地點點頭,機械般答道:“好看。”

    此時的郭瑾璿就跟個花喜鵲般嘰嘰喳喳,蹦蹦跳跳地比劃著布匹,然後又問郭敬儀道:“爹爹,你說要不要發信給琉球那邊郭氏宗族的親朋好友過來參加女兒的婚宴啊?”

    郭敬儀依舊默然點頭答道:“可以。”

    “爹爹,燕王府花轎過來之日,您送女兒出閣嗎?”

    “當然。”

    “爹爹,我堂哥郭解會回來參加女兒和靖元的婚禮嗎?他可是靖元的好友。”

    “會的。”

    一問一答,甭管郭瑾璿怎麽問,郭敬儀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回答,仿佛惜字如金,又好似心不在焉。

    幾番問答之後,郭瑾璿發現了父親的不對勁,繼而嘟囔著嘴將紅布匹放到了桌上,走到郭敬儀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膩聲道:“爹爹,你今天是怎麽了?女兒都出嫁在即了,你怎麽還不開心呢?”

    前文就說過,郭瑾璿這小妮子心有機智,內有乾坤,但是隻要一遇到情商之事,這智商立馬就變為零。

    如果是心態平和下的她,怎能會看不出郭敬儀現在的心情?

    隻見郭敬儀微微轉頭不舍地看著郭瑾璿,輕聲問道:“璿兒,他真值得你如此喜歡嗎?唉,罷了,都珠胎暗結了,還i談甚喜歡不喜歡的,隨你吧。”

    見著父親那落寞的神情,郭瑾璿心中不忍,真想脫口將自己欺瞞他之事說了出來。

    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向父親掏了實底,嫁與不嫁還是兩說呢。

    隨即硬下心腸走到郭敬儀的後背替他捏起了兩肩,輕聲道:“父親,女兒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不看好靖元,但是女兒與他是情投意合,女兒覺得當今世上也隻有他才能配得上女兒。”

    說完之後,臉頰沒來由的一紅。

    換成以前,她是絕對不敢如此袒露自己的心意。

    到底是戀愛期的女生,渾然忘了矜持與穩重為何物。

    聽著郭瑾璿如此說,郭敬儀也是啞然失笑,愛憐地摸著女兒的小手,歎道:“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你娘走的早,為父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一轉眼,你也要嫁人了。嗬嗬,真是替姓陳的那個混賬做了嫁衣裳。”

    撲哧

    郭瑾璿聽罷,不由得好笑,父親和陳靖元以前是如此的融洽,如今卻因為自己差點反目成仇。

    真是一對冤家。

    當初她向陳靖元說起這個事情之時,陳靖元還跟他說道,因為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而她郭瑾璿又是陳靖元這輩子的至愛,所以他和郭敬儀才會如此的水火不容。

    想想也真是有道理呢。

    隨後郭瑾璿在郭敬儀的背後輕輕柔聲撫慰道:“爹爹,女兒即便嫁進了燕王府,也還是您的女兒呀,一有空閑女兒便回家看望您,繼續彈箏給您聽,繼續陪您飲茶,好不好?”

    郭敬儀喟然一歎,搖頭笑道:“傻閨女,一進王府深似海,你以為燕王府那個地方是什麽春暖花開之地啊?在為父眼中,那裏就是龍潭虎穴,吃人不吐骨頭渣的地方啊。燕王府的那兩位王妃和幾位誥命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呢。”

    郭瑾璿明明知道父親這話是擔憂自己以後在王府的日子,但是很自信地嬌聲說道:“女兒也是燕王側妃,何懼她們之有?就她們在後院中的你爭我奪,女兒才不屑,靖元可是答應過女兒,整個後院中唯有女人可以參與他的政事。”

    燕王府後院女子不得插手政務,這是陳靖元定下的規矩,郭敬儀略有耳聞。

    但是陳靖元答應郭瑾璿之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聽到女兒如此說,他也就放心了,畢竟能夠參與陳靖元政務的女人必然不會失寵。

    而且憑女兒的機智和謀略,必定在關鍵時候幫助陳靖元一把,隻要女兒在陳靖元身邊能夠有參與政務的機會,以後的地位絕對不會比別人低。

    這個燕王側妃的含金量絕對是高過其他女人的。

    行啊,既然如此,我郭敬儀就放心了。

    隨即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眼角,和煦說道:“既如此,爹爹就放心了。好了,過幾天就是你出閣的大喜日子,你忙你的去吧,好好準備準備。”

    郭瑾璿嗯的一聲。

    這時管家來報,說樞密院樞密使陳吊眼大人來訪。

    陳吊眼來訪能有何事,無非就是為了他那個混賬兒子來象征性的提親一下,過過六禮唄。

    心中想到陳靖元先上車後補票的舉動,臉上不由厭惡了一番,隨即用譏諷地口吻說道:“你這個未來公公倒是心急。”

    郭瑾璿乍聽未來公公四個字,心裏還是不由甜蜜了一下。

    隨後跺了下腳急急返回了內堂。

    因為這兒媳婦未出閣前還是不方便與男方家長見麵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