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朱高熾拜師金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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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上了山頂,一陣涼風吹過,甚是爽快,放眼看去,涼亭裏有三個人,一個是朱棣,一個是道衍。
最後一個背對著他們,他們不知道,看背影一身天藍色的直裰袍,一幅文人打扮。
朱高熾帶頭,三兄弟幾步上前,對著朱棣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王!”
朱棣今天氣色不錯,朱高熾這時候正好看清了那背對之人,隻見這人正笑嗬嗬的看著自己,讓他一頭霧水。
這人見朱高熾沒認出自己有些不悅,但是還是說道:“金忠見過世子,數月不見,世子別來無恙乎?”
金忠,朱高熾知道這個人,乃是朱棣的心腹重臣,也是太子的忠實擁護者,朱高熾以後當太子,大半是這位的功勞。
聽其話語和語氣,數月前見過他,而且是沒有表露身份的那種,朱高熾何其敏銳,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你呀,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現在的朱高熾當然不知道,前數月,在他穿越之前,原本的朱高熾出府散心的時候,意外遇到一算命先生,中間有一番交談,那算命先生正是這金忠。
金忠看朱高熾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一想他這幾月一直在京,必然思慮過多,一時想不起他來,實屬正常,又見他一副真摯的憨胖模樣,心中不由一喜。
於是笑道:“小人於看相略有心得,世子爺氣度非凡,小人怎會不知?隻是當日世子爺有意不表身份,小人自不便說破。“
朱棣一聽,連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熾兒莫非見過世忠?”
這個問題胖子又傻眼了,他正苦想對策之時,金忠到先說了原委。胖子一聽,心中大喜立刻道:“是呀,本來準備好再找先生的,沒料到我等兄弟一入京師就是數月,不想今日在父王麵前見到先生。”
朱棣一聽,覺的有趣,哈哈大笑起來,就說了他如何與這金忠相識。
朱棣自從回到了京城,他心中已經明白,於是令道衍師父尋智謀之士,這金忠正好在北平,與道衍也交談幾次,道衍發現此人學識淵博,於是就介紹給了朱棣。
這金忠確實有才,幾次跟朱棣交談,就讓朱棣大為讚歎,朱棣最看中他對兵事的精通,幾次試探,這金忠也就效忠了朱棣。
朱棣說了緣由,就對朱高熾說道:“熾兒你如今雖練習了武功,但對兵事卻是不知,正好你與世忠相識,你可讓他多多指點。”
朱高熾一聽,那還不知道怎麽辦,立刻高興道:“父王說的是,以前就想拜金先生為師,隻是進京耽擱了,如今再次遇到,兒臣可不會再次錯過。”
朱高熾說完對著金忠一揖,神色誠懇。
金忠見朱高熾如此恭敬,心裏的不快早已經煙消雲散,連忙還了一長揖道:“世子才學俱佳,小人豈敢當您師父?隻是世子平日有什麽記不得記不清的,小人查缺補漏可效勞。”
朱高熾心裏明鏡似的,態度更加恭敬,兩人就你謙我讓的,朱高熙憋憋嘴,他不喜歡這些繁文禮節。不過如今可不敢說大哥壞話。
就在二人忙乎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山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上來,眾人連忙望去,朱高熾看見一個有些正氣的太監跑著過來。
這跑來的太監正是承奉內官馬和,他一路小跑上了山進了涼亭,朱棣連忙問道:“馬和出了什麽事?”
馬和上氣不接下氣的把手中薄紙奉給了朱棣,然後說道:“王爺,出大事了,岷藩被削了!”
“什麽?”朱棣一驚,立刻拿過邸報看了起來。
朱高熾則是看著這個太監,馬和,不知道認不認識鄭和,朱高熾這就是吃了不熟讀曆史的虧了。這鄭和本姓馬,鄭姓是朱棣賞賜給他的。
朱棣看完邸報,立刻狂噴起來:“這小兒如此喪心病狂。”
朱棣把邸報遞給朱高熾,他仔細一看,讀給了眾人,原來是世鎮雲南的沐家以就藩雲南的岷王朱楩不和,西平候沐春死後,他的弟弟沐晟襲爵,這沐晟是個投機的人,一看皇帝動手削藩,立刻收集朱楩的各種罪行,把朱楩的罪行搞成個小本本,立刻就參給了朱允炆,朱允炆一看,自己是睡覺有人送枕頭。
快馬加鞭的就把朱楩給削了,然後貶為庶人,就地收押。
朱高熾看完,覺的朱允炆是在加快自己滅亡的步伐,他就不能高明一點,先給這些王爺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麽,然後慢慢的收拾他們不好麽。
朱高熙先是看了看大哥,才說道:“父王,莫要猶豫了,起兵吧,不然下一個就是咱們了!”
道衍何許人也,立刻發現了朱高熙的不同,他知道這位郡王一直不服自己的大哥,可如今好似有些敬重了。
朱棣一聽朱高熙的話,下意識的就反駁道:“你胡說什麽?”
朱高熙還要再說,朱高熾上前一步,朱高熙見狀就閉上了嘴,朱棣詫異。
朱高熾說道:“父王,兒臣得到密報,皇帝謀我燕藩之心已經明明白白,而且我四姨也跟高燧說了這件事。”
朱棣一聽,再次怪異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朱高熾立刻將如何得的消息說了,朱棣恍然,又問朱高燧,朱高燧立刻說了事情經過。
沒什麽猶豫了,朱棣最後的一絲妄想也被打破了,他不得不接受現實,朝廷與燕王之間,隻能留一了。
朱棣陰沉著臉,突然問道:“熾兒,你怎麽看?”這個兒子今天讓他刮目相看,正好問他。
朱高熾朗聲道:“父王,舉兵亦是自保,但是兒臣覺的此時還不是時候。”
“哦,”朱棣一愣,再次問道:“熾兒的不是時候是什麽意思。”
朱高熾道:“父王,兒臣這次回北平前,一點也沒有關於十七皇叔被削的消息,而且我等三兄弟回的太過順利,讓兒臣不安。”
“不錯,不錯,世子果然敏銳。”金忠聽罷,忍不住誇獎起朱高熾來。
“師父也是如此認為麽?我雖疑惑但卻不得要領。還請師父解惑。”朱高謙虛的問道。
“世子謙虛,小人隻不過癡長世子幾歲,見的多些而已,世子小小年紀有如此見識已是非凡。若以常論,皇上怎麽能放三位殿下北歸,定是受物議所迫,可既然放了諸位小殿下,為何你們剛一出京,就悍然消除岷藩?雖說岷藩勢弱,但畢竟與燕藩同為宗藩,皇上也無道理如此前後不一!”
朱高熾聽金忠一番分析,立刻明白哪裏不妥,雖然朱允炆明裏暗裏的拉攏他,但是絕對不會看在自己的份上放他們回來,他能敏銳的察覺到有問題,可是謀劃分析他終究是差了一些。
朱高熾細細思索突然道:“皇上是要逼我們反!“
朱高熙在旁有些摸不著頭腦,傻傻的問道:”他明明就要削藩,為何要逼我們謀反呢?“
“自然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本王頭上,分明是他不念親情,肆戮宗藩,卻想讓本王擔這不仁不義的罪名!”朱棣瞬間明白,都說他這個侄兒仁愛,可他看來,根本就是毫無人性。
“世忠,你覺得本王該如何做?”朱棣再次問金忠。
金忠早有對策,回道:“既然知道朝廷陰謀,我等就不能上當,我燕藩起兵,必須是在朝廷有旨削燕之後,如此才能彰顯朝廷之無情,昭示我燕藩起事之迫奈!”
朱棣、朱高熾暗暗點頭,如今這個時代,大義是必須要考慮的,尤其對於現在的燕藩來說,藩王起兵本身就是謀逆,如無充足理由,很容易扣上一頂“犯上作亂”的帽子。占據大義,對將來是他至關重要的東西。
朱棣想到這裏,看著自己的大兒,心中感到高興,要不是他很可能自己就匆忙起兵了。朱高熾看到父親讚賞的目光,立刻說道:“父王,這事我們得感謝四姨,她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朱棣一聽,想到那個四妹,心中也是深深感謝。朱高熾又接著道:“父王,如今形勢明朗,我等該怎麽辦?”
朱棣微微思忖,冷冷道:“馬上令李讓、袁容再次進城,加緊聯絡各地舊部,一旦舉事,他們是本王最大的助力!”
“是!”眾人立即遵命。
“城中諸衛也要悉心招撫,切記不可讓朝廷耳目偵知!傳令朱能,將八百死士調入王府,引為奇兵。”
“是,”“父王英明。”
朱棣一連串命令下來,有條有理。交代完事後,朱棣轉頭對著朱高熾和金忠笑道:“熾兒不錯,世忠更是心思縝密,果然是王佐之才,今日本王算是見識了。”
朱高熾被這燕王老爹誇獎,心裏很高興,立刻躬身道:“謝父王!”
金忠也是畢恭畢敬的躬身謝道:“謝王爺!”他知道他通過了朱棣的考教,朱棣已經認可了他。
朱高熾一直看的很清楚,在他說舉事不在此時時,他的父王很平靜,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該怎麽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