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愣，有些委屈地改了口。

    “公子，何時隨我回西域?”

    路秦川的確是喜歡遊曆四海，而且討厭束縛，但是回了西域就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自在。

    “我暫時不回去，你也少來找我，別暴露我的行蹤。”

    老頭更是委屈了。

    “公子放心，我已經避開所有耳目了，不會暴露你的。”

    路秦川點頭，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

    “還有事，站在這裏做什麽？”

    老頭眼巴巴地看著路秦川。

    “我千裏迢迢來找公子，您就這麽把我趕走嗎，公子當真是好狠的心。”

    他在路秦川很小的時候就跟在身邊了，可以說是看著路秦川長大的，表麵上看起來隻是主仆的關係，其實路秦川待他是有特權的，所以他才敢在路秦川麵前這樣裝可憐。

    路秦川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還真沒法狠下心來拒絕，他嘖了一聲。

    “行行行，我帶你去吃東西。”

    老頭立刻喜笑顏開，跟著路秦川一起往外走。

    路秦川找了一家酒樓，點了些清淡的菜，老頭還想喝酒，被他攔下了。

    “你身體都成什麽樣了，還敢喝酒？”

    老頭嘿嘿一笑。

    “小酌怡情嘛，況且見到公子我心裏高興 難道不該喝酒慶祝一番嗎？”

    他作勢要叫店小二，被路秦川按住了手。

    “行了，慶祝不一定非得喝酒，要是你一杯下去就倒在這裏，那我可就真是解釋不清了，別給我添麻煩。”

    路秦川在他麵前也很隨意，說話做事隨心所欲，這些話自然是帶著玩笑意味的。

    老頭倒也配合，低聲嘟囔。

    “唉，不喝就不喝，來中原一趟，果然是不認我了，”

    路秦川不理會他，將碗筷和桌上的菜擺好，看著眼前的粥，他突然有些失神。

    老頭注意到他的眼神。

    “怎麽，公子可是心有所屬了?”

    而且看這眼神，明顯就是愛而不得。

    路秦川瞟他一眼。

    “吃你的飯，其他的事別多管。”

    老頭低下頭開始吃東西，但是並沒有放下心裏的猜測。

    他畢竟年紀比較大，閱曆自然也更豐富，對於眼神的感知也更加敏銳，更何況是他熟悉的路秦川。

    隔天，路秦川照常去王府給沈纖月複診，這次身後多綴了一個影子。

    淩玄羽有事在忙 沒有時刻守在沈纖月身邊，路秦川檢查過後還要進宮給皇後解毒，也沒待多久，沈纖月坐著翻醫書。

    有個小廝模樣的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沈纖月覺得有些奇怪，叫停了他。

    “你等等，托盤裏放的是什麽？”

    眼前的小廝抬起頭，赫然是那個西域的老頭，不過沈纖月並不識得，隻知道他絕不是王府的小廝。

    “你是誰，為何會在王府？”

    沈纖月防著他突然暴動，心裏盤算著如何給淩玄羽傳信號。

    其實老頭沒想做什麽，他把托盤放在桌上，進了內室，站在離沈纖月幾步遠的地方。

    “你早已為人qi，又怎麽能靠近我家公子，以後離他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纖月被他說的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他說的公子是誰，但是沒等她問清楚，老頭已經轉身離開了。

    他沒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沈纖月也不想添麻煩，沒找人攔他。

    幾天的時間又漸漸流逝，沈纖月的身體恢複得很不錯，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淩玄羽不肯，讓她如果想要下床的話，一定要找個丫鬟扶她。

    其實平時都是淩玄羽扶的，隻是最近淩玄羽似乎有些忙，所以才把扶沈纖月的事交給了丫鬟。

    沈纖月幾乎要被憋壞了，所以每天一定都要出來花園看看風景，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管家來報。

    “王妃，皇上來了！”

    沈纖月走進前廳，果然看見皇帝坐在主位上，她麵無表情地走進來，連作揖都懶得。

    “皇上，請恕小女身體未好，無法下跪行禮。”

    皇帝倒也表現得不在意，做出一副和藹的表情。

    “纖月啊，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朕已經查清你是被冤枉的了，此次朕專門帶來了不少禮物，還望你原諒皇後這一回。”

    皇帝神色友好，但是沈纖月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一個讓人寒心的人，要再次對他抱有幻想和期待是很難的一件事，特別還要過自己心裏那一關。

    其實若隻是單純的賠禮道歉，並不值得皇帝跑這一趟，真實原因是，他希望有個醫術高超的人效忠於自己。

    在他目前的認知範圍內，沈纖月可以說是不二之選，但是前段時間剛被皇後冤枉，沈纖月不同意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皇帝選擇親自到訪。

    他看著沈纖月，正想進一步勸她，結果側旁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下意識回過頭，看見淩玄羽正健步如飛地走了過來。

    他沒顧上行禮，直接擋在沈纖月的麵前，站在兩人中間。

    “皇上有什麽事可以找我，月兒大病未愈，不宜勞累。”

    淩玄羽神情緊張 生怕皇帝是因為聽了皇後讒言，所以要對沈纖月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或是對她采取什麽刑罰。

    以往的淩玄羽對他十分敬重，現如今眼裏全是戒備。

    而且自從那一次，皇帝被皇後說動，真的叫住淩玄羽，不讓他帶走沈纖月的那一刻，皇帝就能感受到他與淩玄羽之間隔了一層壁障。

    皇帝現在後悔了，但是淩玄羽顯然並不給他重來的機會。

    沈纖月如今也是這般，眼裏對他沒了尊敬，隻有平靜和淡然，甚至不太在意，看起來似乎彬彬有禮，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可以說是一夜之間，滄海巨變。

    皇帝有些感慨唏噓，他看淩玄羽渾身戒備的樣子，笑了一下。

    “玄羽不必慌張，朕是代替皇後過來給纖月賠不是的。”

    淩玄羽回頭和沈纖月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著皇帝，顯然是懷疑這個理由的真實性，不過既然皇帝都這麽說了，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

    “皇上明察秋毫，臣佩服。”

    臨近晌午，淩玄羽應付了皇帝幾句。

    原本以為他會回宮，結果皇帝提出中午一起用膳，雖然淩玄羽很想拒絕，但這是皇帝的提議，最終他們還是妥協了，淩玄羽安排人去準備膳食。

    皇帝落座在主位上，他舉起酒杯朝著淩玄羽的方向。

    “玄羽啊，我們都多久沒這麽坐下來好好聊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