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纖月想了想，發現自己無法想象出那種畫麵，於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想不到，大概是不會吧。”

    如同一把刀子直截了當地刺入心髒。

    漫天的情緒湧上來，路秦川站起身，仿佛賭氣一般。

    “好，我娶。”

    主街上數十裏紅妝，隨處可見的紅綢飄揚上空，仿佛要染紅整座皇城。

    成親儀式由皇後和衛家親自主辦，再加上皇帝打點過禮部，所以整場成親儀式規模宏大，完全是親王成親的水平，十分有排場。

    路秦川的名號在皇城百姓之中流傳甚廣，醫館備受稱讚，路秦川自然也深受百姓愛戴。

    如今成親，百姓們都很為他高興。

    他們並不知道陸星辰的存在，所以沒有不一樣的聲音出現。

    蓋頭擋住了衛清伊的眼睛，但是擋不住她眼裏的熱切。

    對於這門親事她是十分願意的，之前雖然一直纏著淩玄羽，做出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樣。

    但是她心裏清楚得很，她看中的隻是地位和權勢，嫁給誰並不重要，更別說淩玄羽和路秦川都年輕俊逸又有能力，衛清伊更是打心眼裏覺得滿意。

    似乎所有人都在為路秦川覺得高興，唯獨他自己沉著一張臉。

    其實他昨晚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可是又不願意拉下臉說自己反悔了，況且他也想看看沈纖月會不會吃醋。

    誰知皇後開始緊鑼密鼓準備成親宴會了，沈纖月也沒有過多的表示，甚至還有些為他感到高興。

    路秦川心裏堵得慌，但是事情已成定局 ，皇帝不可能給他反悔的餘地，他隻好捏著鼻子走流程。

    從此次儀式的浩大隆重就可以看出皇帝對路秦川的重視。

    朝臣們都不是傻子，一個個都來巴結路秦川。

    “今日是路大人的大喜事，在下屬實為大人感到高興，來，喝了這一杯！”

    路秦川也不推脫，他心裏煩躁，特別是在看到沈纖月神色如常坐在位置上時，整個人似乎都在散發著怨氣。

    不過周圍的人顯然都沒有感受到這一點，許是沉浸在周圍喧鬧的環境裏，感知不到這種低落的情緒。

    更何況他如此爽快就喝了這一杯，來敬酒的大臣們都覺得拉攏他要緊，更是忽略了他的情緒。

    大臣們一杯接一杯地敬，最後甚至連敬詞都沒說了，就隻管給他灌酒，路秦川來者不拒，這裏吵吵鬧鬧，儼然成了宴會最熱鬧的地方。

    沈纖月就坐在角落的位置，幾乎沒什麽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人過來攀談，她也樂得自在。

    原本走個過場就能回院子，但是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她又一次遇到了淩玄羽。

    他依舊是以公冶宸的身份出席，戴著麵具誰也認不出他來，但是沈纖月就是覺得十分熟悉。

    許是她的視線頻繁落在他身上，他有所察覺，竟然向她走來。

    他原本也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著，現在走過來倒是不引人注目。

    沈纖月就這麽看著他過來在自己麵前站定。

    “夫人為何一直看著在下？”

    淩玄羽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事實的確是她盯著他看的次數太多了，所以她倒是沒有否認，隻道:“沒什麽，是民女冒犯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沈纖月欠身。

    動作語氣都十分疏離，而且不像能裝的出來的樣子。

    淩玄羽也不至於跟她計較，況且自己剛剛其實也在不經意間看了她好幾次，所以用嚴格算起來，他也有錯。

    “夫人客氣了，在下隻是以為您有事要告知，故而有此一問。”

    沈纖月禮貌地笑笑。

    “抱歉，讓太子殿下誤會了，民女有錯。”

    沈纖月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跟他說實話。

    也許是因為他紅葉國太子的身份讓沈纖月不太敢相信他，而且路秦川沒有告訴她，她認識紅葉國的人，所以沈纖月不敢透露太多。

    兩人簡單客氣了幾句，就各懷心事地告辭了，淩玄羽直接離開了，沈纖月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宴會上熱火朝天，與新房裏靜謐無聲的場景形成鮮明對比。

    衛清伊頭上的蓋頭還未掀開，已經在此靜坐良久了，雖然等得多少有些不耐煩，但她還是忍下了自己的脾氣，靜靜坐在床上。

    “春紗，夫君快來了沒有？”

    衛清伊改稱呼改得十分順口，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春紗剛剛出去查探過情況，此時聽見問話立刻回答道:“路大人被其他的大人們拖住了，輪番敬酒，恐怕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

    隻要不是去‘陸星辰’那裏就一切好說，更何況新郎官被人頻繁敬酒也是正常的，衛清伊也不好說什麽，隻好繼續等著。

    嬤嬤給她拿了一些點心，雖然是有習俗新娘子在成親夜不能吃東西，但是眾人心照不宣都會偷偷給她們一些點心墊肚子。

    “不然哪有力氣洞房呢？”

    嬤嬤伺候的老人了，對這些東西倒是熟得很，也不會不敢說。

    衛清伊被她說的有些臉紅，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期待。

    然而她左等右等，卻隻等到了路秦川醉得不省人事被扶到房裏休息的消息。

    衛清伊也顧不得禮節，一把掀開了自己的蓋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打探消息回來的春紗。

    頂著這樣的視線，春紗連頭都不敢抬，硬著頭皮說：“是的，路大人已經睡下了……”

    衛清伊又氣又委屈,但是又別無他法,隻能把氣咽回肚子裏,一個人躺在喜床上,一整晚都睡不著。

    衛清伊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就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第二天天剛亮就哭著進宮找皇後了。

    “姑母，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皇後自然也覺得氣憤，路秦川這麽做十分不給她麵子，自從淩玄羽死了以後，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轉頭看向蘭湘。

    “派人去把路秦川叫來。”

    路秦川神色冷淡地站在兩人麵前。

    “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雖然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衛清伊，但衛清伊還是低著頭，十分嬌羞的模樣。

    皇後繃著臉，能看得出是不大高興的。

    “本宮聽聞你昨夜未去新房，讓清伊獨守一晚上空閨。”

    路秦川顯然不以為意。

    “昨夜喝多了酒，最後直接失去了意識，因此去不得，臣已命丫鬟告知。”

    路秦川連句多餘的話都不樂意說，講完這些話就那麽站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