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已經查出來了？”

    看淩玄羽的架勢，再聯係上他們現在身處紅葉國的事實，沈纖月就知道他大概是查到了不少事情。

    淩玄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查到的東西基本上能解釋清疑問，但是因為這位老婆婆神誌不清，所以有些事情，還無法確認。”

    沈纖月點點頭，並不出聲打斷，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這位老婆婆的母親是祖父的奶娘，祖父你也見過的。”

    沈纖月有些疑惑，沉吟一番，突然想起那天在地道裏看見的神似淩玄羽的人，她震驚地抬頭看著淩玄羽。

    “是不是……”

    因為太過震驚，沈纖月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她這副樣子，淩玄羽也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點頭確認她心中猜想。

    “沒錯，就是那天在中原皇宮裏看見的人，他與中原的開國皇帝，也就是現在中原皇帝的父親，聯合攻打當時並非稱為中原的那塊領土。”

    信息有些多，淩玄羽沒有一次性接著往下說，而是給了她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也就是說，祖父與他曾經是兄弟？”

    淩玄羽點頭。

    “的確如此，隻是後來攻下領土之後，中原開國皇帝利欲熏心，想要獨占那塊土地，就設計殺害了祖父。”

    沈纖月握了握他的手，不讓他情緒太過低落，淩玄羽安撫地笑笑，在剛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他的確是很不能理解。

    為什麽總是這樣無情無義又自私自利的人能夠活下來，還如此心安理得呢？

    “那，祖父的遺骸為何會存在於中原皇宮，還被如此完好的保存著？”

    淩玄羽冷笑了一聲，但並不是對著沈纖月，而是那個自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一切的，所謂祖父的兄弟的那個人。

    “因為後來他突然後悔了，覺得自己做錯了，想要彌補祖父，就將他的屍身完好地保存著，放置在地道裏，還時不時地去祭拜，甚至讓自己的後世也如此照做。”

    沈纖月算是明白了他為何會是這副表情，她隻覺得十分無語。

    那個人難道真以為這樣就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了嗎，隻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塑造自己宅心仁厚的形象，隻是一個用來感動自己的假象。

    其實他們都清楚，說是如此，但是事實可見，他的後世並沒有多注重這個傳統，甚至那天中原皇帝到了那個房間，也好像根本沒意識到房間的特殊性。

    畢竟他自己也隻是做做樣子，好讓自己不那麽愧疚罷了，沒多用心，又能指望後人如何共情，做到哪一步呢？

    聽完這些事，除了語塞，沈纖月好像再找不到第二種情緒。

    淩玄羽沉默地握著她的手，讓她默默消化這些事，並不催促。

    沈纖月很快就從這些情緒中抽離出來，又想到了那位老婆婆。

    “她總是一直這樣，神誌不清嗎？”

    沈纖月想找出一個好一些的詞來形容，但最後還是用了這個最普通的詞語。

    淩玄羽想了下，搖搖頭。

    “其實她並不總是這個樣子的，偶爾能有清醒的時候，但是時間都很短，而且總是會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平時不怎麽敢刺激她。”

    沈纖月想了想老婆婆的樣子。

    “或許，我可以幫她治好。”

    其實之前在玄王府時，沈纖月就已經為她做過治療了，但是後來變故太多，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管能不能治好，她都想試一試，畢竟老婆婆是個關鍵人物，而且自己也是真的不忍心。

    淩玄羽總是會同意沈纖月向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

    “好，那就勞煩你了，不過不要太逼自己。”

    沈纖月笑著點點頭，淩玄羽握了握她的手。

    “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剛剛宴會散場就已經已經很晚了，回來又說了這麽一會兒話，現在早已經是深夜了。

    得知了這麽多事情，沈纖月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也許是精神壓力太大了，她還是很快感受到了睡意，緩緩沉入了睡眠。

    隔天，淩玄羽帶著沈纖月去了那個老婆婆住的院子。

    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籃子布，手邊並沒有針線，許是怕她傷害自己，她好似沒有發現，隻是專注地發著呆。

    “大多數時候是這樣不說話的，隻是看見我時偶爾會有些激動，可能想起了什麽事，但是等到安靜下來，又會不記得了。”

    淩玄羽在門口時跟沈纖月小聲解釋。

    沈纖月點點頭。

    這樣的狀態和當時在玄王府時是差不多的，也就說明情況還沒惡化，那麽對於她而言，還是可以找到方法治療的。

    沈纖月先是自己給她做了檢查，初步有了推斷之後就打算用上醫療空間，將要召喚出來的一瞬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淩玄羽。

    “你應該知道我有個空間，對吧？”

    淩玄羽一愣，頓時又想起來在中原獵場裏千鈞一發之際，躲避刺客的場景，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你不想說，我不會問，直到你想告訴我為止。”

    他一直以來也的確是這麽做的，從未詢問過關於空間的任何事，給足了沈纖月尊重，她也一直很感激。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解釋，等到我想好怎麽說了，我一定會告訴你。”

    淩玄羽輕輕笑了笑，以示寬慰。

    旁邊的老婆婆隻是靜靜坐著，並不管他們在說些什麽。

    沈纖月於是就開始用醫療空間檢查起來。

    分析結果倒是和之前差的不多，甚至一一列出了可用於治療的藥。

    沈纖月一項項看下來，也在醫療空間裏找到了對應的藥，但還有幾項是空的，說明空間裏沒有。

    “有治療方法，但是少了一些藥，可能得要你去尋了。”

    沈纖月睜開眼睛看向淩玄羽。

    “放心，找藥的事就交給我。”

    沈纖月拿起桌上的紙筆，將缺的草藥名稱都記了下來。

    “千尾斛，霧鳩草，都是比較難找到的草藥，同時也是最關鍵的成分，恐怕要耗費一些心力了。”

    淩玄羽隻是接過了她遞來的紙張，並且道了一聲，“相信我。”

    不需要這樣鎮定的神色，和讓人放心的語氣，光是看見淩玄羽，沈纖月就願意一直相信他，所以就開始著手準備著丹藥的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