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大夫從屋子裏走出來，早已等在門口的路秦川上前。

    “大夫，現在怎麽樣了？”

    淩玄羽也從旁邊投來了視線。

    大夫臉色有些蒼白，搖了搖頭。

    “孩子沒保住，夫人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

    路秦川猛地頓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轉頭一拳就要打上淩玄羽。

    淩玄羽雖然聽見大夫的話愣了一下，但反應還是很快，擋住了路秦川襲來的拳頭。

    “你瘋了嗎？”

    路秦川看著他的眼神含著噴薄而出的怒意和殺機。

    “我的孩子沒了，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淩玄羽並不怕他，眼神還是很冷。

    “她自己摔的，孩子流掉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路秦川冷笑一聲，“好一句沒關係。”

    轉瞬眼神又像是淬了毒一般，直射向淩玄羽的眼睛，“要是你伸手接住她的話，她怎麽可能會摔倒，還說跟你沒關係。”

    他手上的力道驟然加大。

    “這件事你的責任大了去了！”

    淩玄羽沒想到路秦川的臂力竟然會提升的這麽快，不過還是可以應對，聽了他的話眉頭皺得更緊。

    “跟你沒什麽道理好講的。”

    淩玄羽不欲解釋，將他推開，活動了一下手指，看向旁邊的大夫。

    “那人現在情況穩定了沒，可以移動嗎？”

    大夫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有問必答。

    “雖然還沒醒，不過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可以移動。”

    淩玄羽嗯了一聲，看都不看旁邊眼神如同一條毒蛇的路秦川，看向身後的管家。

    “去安排馬車，把路太子和他的太子妃送回去。”

    管家立刻就下去準備了，淩玄羽說完就要走，路秦川叫住了他。

    “你猜要是月兒知道你這麽冷淡會是什麽想法，還會想要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淩玄羽回頭冷冷睨了他一眼。

    “月兒怎麽看我與你無關，帶上你的太子妃立刻離開，別留在這裏汙染周遭環境。”

    淩玄羽話裏話外都透著嘲諷，但是路秦川並沒有被他嚇到。

    “是不是與我無關你說了不算，敢試試嗎？”

    淩玄羽終於再次回了頭，眼神比起剛才還冷。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娶了公冶馨為妻，之前在中原時還跟衛清伊成了親，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爭月兒?”

    路秦川想要開口，淩玄羽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我以為之前跟你說的很明白了，但顯然你還是不知道識時務怎麽寫，這件事隨你怎麽說，我問心無愧，趕緊滾，不然別怪我動手。”

    淩玄羽說完就立刻走了。

    路秦川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越發冰冷深不可測。

    這件事最後還是鬧到了皇帝麵前。

    “不管太子殿下是否承認，但是這件事已成事實，我隻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路秦川直視著淩玄羽，眼神不再有那麽蝕骨的冰冷，但是寸步不讓，咄咄逼人，還給人一種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淩玄羽沒有立刻開口。

    皇帝看了看他，又看向盛怒的路秦川，這也是一件很難解釋的事，雖然他心底是更相信淩玄羽的，他抬手道:“路太子稍安勿躁，阿宸，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淩玄羽並不回應路秦川的眼神，隻是單膝跪地道：“回父皇，方才兒臣正要出府之時，剛好遇見了登門的西域太子妃，還沒說上話，她就突然摔倒了，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皇帝還沒說話，路秦川先一步開口了。

    “別忘了，你嘴裏的西域太子妃可也是你的妹妹，妹妹摔倒，你都不上前扶一把，未免太過冷酷無情了些，就因為跟我的舊怨，你連我的孩子都害?”

    淩玄羽從來沒承認過公冶馨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現在當著路秦川的麵他不想多說這些，全程隻看著皇帝。

    “這件事兒臣問心無愧，不要被舊怨蒙蔽了眼神的人是你，西域太子殿下。”

    淩玄羽轉頭看向路秦川的眼神帶著一貫的冰冷、坦蕩，更有一分譏誚。

    路秦川的眼神也變得更冷，跟淩玄羽用眼神交戰了幾百回合。

    皇帝還未開口，旁邊殿門口倒是走進了一個人。

    “馨公主還未擺脫嫌疑，今日就進了太子府，還鬧出這麽一檔子事，請恕我愚鈍，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沈纖月的眼神和淩玄羽的如出一轍，帶著冰冷和不屑，這目光落在路秦川身上讓他有些難受，但是他又做不到跟她反唇相譏。

    路秦川歎了口氣，才開口道：“馨兒本就是回紅葉探親，順便報喜，所以才想著要去太子府拜訪的，至於所謂嫌疑，我想昨晚解釋得應該也足夠清楚了。”

    “沒有證據的事，誰也說不準，太子一直想將責任推到我身上，目的似乎太過明確了些，又或者說，你到底什麽企圖?”

    淩玄羽的詢問並沒有讓路秦川亂了陣腳，他還是一副冰冷裏帶著些氣憤的樣子。

    “我隻是想要為這場意外裏失去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他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都被人殘忍剝奪，就因為你不願意伸手扶一把的行為，你就不覺得痛心嗎？”

    路秦川是不是真心為了孩子這不好說，但這是最好用的借口，而且沈纖月心軟，如果聽到淩玄羽竟然見死不救，甚至導致了公冶馨流產，那麽她肯定會心存芥蒂。

    路秦川的目的很明確，一直都是沈纖月。

    淩玄羽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從他到紅葉的那一刻就知道他目的不純，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連孩子都能利用。

    淩玄羽神色淡淡。

    “我並沒有不願伸手，隻是我的手在戰場上落下了舊傷，有些不靈活，即使想要救人，也無法將手及時抬起來。”

    路秦川明顯不信這幾句解釋，正想說點什麽反駁，旁邊的沈纖月倒是先一步開了口。

    “沒必要一直揭人傷疤，就為了給別人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沈纖月看著他的眼神都是冰冷和陌生，他們再也無法像以前作為朋友的那樣了。

    路秦川心裏有些難過，深深看了沈纖月一眼，到底是沒有說些什麽緬懷他們逝去的友誼，隻是道：“為何平日裏手那麽正常，等到真的要救人時，手又出現問題了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