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袖君也立刻道：“抱歉，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她這麽一本正經，果果也不好意思不接受，隻能含含糊糊地應下，還不忘吐槽兩句：“你這恐怕是給我找了一個冤家吧，我已經夠慘的了……”

    嘴巴隻要一動就痛得厲害，她索性徹底不說話，蒙上被子睡覺。

    事實證明，這一切還僅僅是個開始。

    接下來三天的時間裏，時不時就能聽到病房裏響起陣陣哀嚎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護工因為長時間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暴打雇主了。

    此時此刻，果果已經筋疲力盡。

    她無力地躺在病床上，手指都懶得動一下，肉眼可見的比前些日子瘦了不少，甚至還有黑眼圈。

    “君木，”果果無力地往床頭櫃的方向指了指，“削蘋果皮會嗎？”

    林袖君看了一眼，隨手拿來一個，學著電視裏演的樣子，艱難動作著，削下去的皮大概能有手指那麽厚。

    果果已經麻木了：“你是想要讓我吃蘋果核嗎？”

    林袖君正賣力地幹活，精神高度集中，因此沒聽明白她的話，內心分析了一遍，皺眉疑惑不已：“你要吃蘋果核，這味道不太好吧。”

    “啊！！”她再次哀嚎一聲。

    伸手把蘋果和水果刀拿了過來，嫻熟地解決了一個，又放在床頭櫃上，挑了挑下巴，“切開吧。”

    這次林袖君聽明白了，輕手輕腳地把蘋果切成好多份。

    “給我一塊。”這時，果果道。

    林袖君直接用水果刀紮了一塊，直接快速送過去。

    果果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直覺得那刀就要紮到舌頭了！

    她在心中叫苦不迭，有氣無力地說：“說實話，我懷疑你上輩子是個殺手，我沒被摔死，但是總有一天會被你給折磨死，我是真的！”

    林袖君皺眉，頗有些自責，“抱歉，我學東西比較慢。”

    她是真的不會照顧人，對這方麵基本不怎麽開竅，再加上話不太多，因此溝通起來也有些困難。

    但是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合適的護工，隻能這麽將就著。

    “你要做什麽。”見她突然掀開被子，按照以往的經驗，林袖君立刻貼心地問：“要不要拐杖或者是輪椅？”

    果果心裏稍稍安慰了一些，語氣軟化幾分：“給我個拐杖，我想去一趟衛生間。”

    她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能去的，忍不住催促了兩句。

    “我要忍不住啦，快點快點！”

    林袖君立刻扶她起來，架著她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來去猶如一陣風，果果隻能被迫小跑起來才跟跟上她的步伐，猶如她手中的一個風箏。

    “你放……你放手！”她再次崩潰：“我是病人，是病人！這麽快，是想讓我再去做一次手術嗎，啊好痛！？”

    林袖君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一臉疑惑：“不是你讓我快一點的嗎。”

    而且以她的了解，就這個速度剛剛好，絕對不會再進一次手術室。

    與此同時，剛查完病房的宋琛正好路過。

    他疑惑地開口，把果果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宋醫生，直說了吧，我們之間究竟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麽害我……”這次果果是真的快要哭了。

    宋琛挑眉，側頭看了林袖君一眼，“還沒有磨合好？”

    “怎麽磨合？”果果滿腔的委屈，“就這麽說吧，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一個健康的好人也會被她給送走，宋醫生你明白嗎！”

    送走？

    林袖君皺眉，下意識問：“往哪裏送？”

    “往閻王殿裏送！”她哀嚎不止。

    宋琛再次笑了起來，眉眼的弧度十分溫柔，“這倒是不至於，放心，我會給她好好上課。”

    她自己一個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去了洗手間，宋琛再次將視線定格在林袖君身上，好脾氣地問：“君木小姐，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

    “我知道，我做的很差勁，抱歉，貌似給你添麻煩了。”林袖君聲音中有濃重的歉疚意味，那張頗為難看的麵孔上，傷疤格外吸睛，也格外突出。

    唯獨那雙眼睛很漂亮，認真地看著一個人時，十分明亮。

    宋琛很少去責怪什麽人，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和你沒有關係，是我的錯，”他道：“護工工作之前都是要經過培訓的，是我忽略了這一點。”

    “培訓，這麽麻煩？”

    “不過現在時間緊急，我就隻簡單和你說一下吧。”宋琛耐心地把要注意的事講了一遍，他本就是醫生，對這方麵的了解十分全麵，林袖君聽得認真，全部記下。

    最後，宋琛甚至還給她列了一個單子，筆鋒淩厲，和他這個人的性格倒是判若兩人。

    林袖君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頗有些自信：“我都記下了。”

    她再次看了宋琛一眼，心中更加好奇。

    自己用這張假麵，幾乎走到哪裏都會被人看不起或者鄙夷，這宋琛倒是個例外。

    她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我有些告訴，如果我不是悅顏的朋友，那你還會這樣幫忙嗎。”

    宋琛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當然會。”

    林袖君把單子折起來放到了衣服口袋裏，聽到宋琛的回答時，頗有些驚訝。

    林袖君好奇地繼續追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帶回來的。”他笑著說：“不過之所以這麽照顧你，的確是和悅顏有一點關係，怎麽突然問這個？”

    她立刻搖頭，語氣果斷又嚴肅，“沒什麽，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兩個人談話的這段空隙裏，果果終於一瘸一拐地拄著拐杖回來了，看到宋琛時還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

    幾個人站在走廊裏，格外引人注意。

    “你的腿恢複的不錯，再過段時間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宋琛麵帶笑容，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

    “不過回去以後，還是要靜養一段時間，並且按時回醫院來複檢。”

    “真的嗎！”一聽主治醫生這麽說，果果萬分激動，“真是太感謝您了！”

    他們兩個聊得熱火朝天，過路人好奇地往這樣看過來，多數人最後都會將目光定格在林袖君那張有些駭人的臉上，有的眼神鄙夷，有的麵露惶恐，表情十分精彩。

    她淡定地把口罩從衣服口袋裏拿了出來，慢吞吞地戴上，將傷疤遮住了一些。

    那些人的眼神實在是惹人反感，林袖君由內而外地感覺惡心，可看起來仍舊冷冷清清，不為所動，仿佛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時，拐角住突然走出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原本冷著臉，在看到宋琛時瞬間就笑了出來。

    表情轉換那叫一個精彩絕倫，就連果果都看呆了。

    “宋醫生，你居然在這裏呀，我找你找了好久！”護士長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宋琛下意識問，“找我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一位出院的病人想要你的聯係方式，但是當時你不在，我也沒有辦法詢問你的意見，不過現在他人已經走了。”

    “原來如此。”他客氣地回答道：“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直接給病人就好，這是我的職責。”

    他回答得一板一眼，倒是護士長頗有些尷尬了，含含糊糊地應著。

    半晌，宋琛終於想起來一件事，立刻對林袖君道：“這位是這個部門的護士長，孫菲菲。你以後工作中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或許可以試著找她幫忙。”

    林袖君立刻向孫菲菲微微頷首，“您叫我君木就好。”(www.101noveL.com)